二人鬥了片刻,石室中的貨架木箱皆被劍氣斬得七零八落,黃金白銀散落一地。可正在這時,前後兩扇石門突然落下,二人這才罷手,淩風大叫:“糟了!”


    那女子也驚道:“怎麽回事?”


    淩風道:“我們中了機關了。”他話音剛落,石室頂部縫隙處溢出了煙霧,瞬間便彌漫各處。


    二人掩住口鼻,奔到兩側石門,發現怎麽也打不開,便到處摸索開啟機關,可還是徒勞,皆想:“若是想將人困在此地,怎會留下開啟的機括讓人逃走呢?”


    淩風道:“此處的機關應在那些箱子或是貨架的什麽地方,若是外來人貪圖財寶將這些東西搬走,便會觸發機關,石門緊閉,毒氣外泄,隻能等死。”


    那女子慘然一笑道:“這麽多的機關我都闖過來了,想不到我鍾雪竟然會被毒死在這個地方。”


    淩風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幾粒藥丸服下,並將瓷瓶遞給她道:“這是我自製的解毒丸,應該能延緩毒藥發作,我們盡可能地活著,才能想到辦法出去。”


    鍾雪一把打翻瓷瓶,劍指淩風道:“都是因為你,害我深陷此處,就算是死,我也要先除了你這個正道之中的毒瘤。”


    淩風氣道:“你——明明是你先動手的,要不然我們會被困此地嗎?”


    鍾雪恨聲道:“若不是你貪圖功法秘籍,我怎會向你動手。”


    淩風氣結,不想跟她解釋,便道:“好啊,你來殺我啊,看看我們誰先死。”淩風雖然這麽說,但是卻不理她,顧自在兩側石壁上摸索,想盡快找到脫身之法。


    鍾雪見他走開,便不好出招,隻得收劍,和他一起在石室內尋找機括。和他們初想的一樣,建造這座陵墓的人要想阻止有人來盜墓,怎會留下機關讓人逃走呢?鍾雪不禁頹然坐下,閉目等死。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石室內的煙霧漸漸濃鬱,鍾雪身體疲軟,深知自己會命喪此地,便想橫劍自刎,長劍卻被淩風一把奪下,正在此時,鍾雪已經失去意識,倒在了淩風懷裏。


    淩風歎了口氣道:“好一個貞烈女子,隻可惜太蠻橫了些。”


    淩風將鍾雪抱到牆角處放好,他自己則來到一側石門前,緩緩閉上雙眼,調動靈力,須臾間黑氣彌漫,漸漸充盈籠罩周身,驀地一睜眼,竟然血貫矑紅,仿佛魔神附體。那些黑氣仿佛有形之質,化為一隻黑色巨爪,向那石門抓去,隻聽得悶響不斷,那石門已經碎成一地砂石。


    淩風收回黑氣,暗想:“太虛始魔訣果然不同凡響,我隻用了一成功力便有如此威力。”他走過去將鍾雪背起,離開了此地,來到一處空曠的石室,便將她放了下來。


    淩風發現她脈象虛弱,若不能及時解毒,恐怕會危及性命,若是在外麵還好,可以尋得草藥,配置解藥。可是在這暗無天日的墓穴深處,能不能出去還不好說,怎能采集到藥草呢?


    淩風正為此事犯愁,突然想到剛剛得到的《紫苑醫經》,便將它拿出來仔細翻閱了一下,發現在《解毒》一章中有一針灸之法,名為“凝冰針法”,可以不需要藥類輔助,便能解毒,大喜之下,便凝神細讀。


    片刻之後,淩風已然胸有成竹,拿出銀針,便要下手解毒,可是卻突然想到下針之時,必須要傷者脫掉衣衫,這樣毒素才能散發出去,於是額上見汗,思索了一下道:“爹爹曾告誡我,醫者應當遵守本分,不必拘泥於俗禮。難道傷者是一名女子,礙於世俗禮儀,我便不救她性命了嗎?”


    於是,他撕下自己的衣角,用布條蒙住雙眼,這才輕輕褪下了鍾雪的衣衫,為她診治。這時,一縷清冷淡遠的幽香,絲絲脈脈的鑽入鼻息,如夢如幻。


    淩風自小便對醫道耳濡目染,人體奇經八脈再也熟悉不過了,雖然蒙眼下針,亦是毫無阻礙,下針準確之處如同明眼見到一般。


    鍾雪漸漸蘇醒,發現自己衣衫盡除,立時大駭,轉頭一看,卻見淩風雙眼蒙蔽,正在為自己施針,於是釋然,然而一顆芳心撲撲亂跳,羞得無地自容。


    淩風已經察覺對方蘇醒,知道毒素已經祛除得差不多了,便將銀針悉數拔出,為她穿好了衣衫,扯下眼罩道:“在下唐突了,未經允許,便私自為鍾師妹施針,如有越禮之處,還請海涵。”


    鍾雪不禁抿嘴一笑,但未讓對方瞧見,盈盈道:“多謝師兄救命之恩。”


    淩風道:“差一點我也沒法子救你,幸好有它。”


    鍾雪循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地上有一本書籍,正是《紫苑醫經》,便道:“原來你拿的是這本書。”


    淩風道:“是啊,在下祖上世代行醫,對醫書可有莫大的興趣。”


    鍾雪有些自責道:“是小妹誤會師兄了,還······拖累了你。”


    淩風笑道:“解釋清楚就好,別下次見了,鍾師妹你又要喊打喊殺。”


    鍾雪赧道:“對了師兄,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淩風道:“我叫淩風。”


    鍾雪像想起了什麽道:“淩師兄,我們是怎麽出來的?”


    淩風心中一滯,想了想道:“其實石室內是有機括的,隻要將裏麵的木箱貨架還原就好,石門自然就開了。”


    鍾雪舒了口氣道:“原來如此,倒是我們開始心急了些,若是早知道這些端倪,也不至於······”


    其實木箱貨架已經被劍氣斬得殘缺不堪,怎麽能夠還原呢,隻是淩風想要找個借口掩飾自己使用太虛始魔訣一事。這個借口本就破綻百出,可是鍾雪竟然也沒有懷疑就相信了他的話。


    淩風道:“不知鍾師妹是和同門走散了嗎?”


    鍾雪點了點頭道:“嗯,在這六道魔帝陵之內,機關數不勝數,步步殺機。我們五大派的弟子悄悄跟蹤魔泯宮的人,找到了進入山穀的入口,但是進去了之後,便再也沒有發現魔教的人,便分頭去尋找陵墓入口。最終古月府的弟子找到了陵墓位置,便召集大家一同進入。”


    淩風這時道:“魔教的人是故意躲藏起來的,想要讓你們先行進入陵墓打頭陣,破壞機關陷阱,自己進去便毫不費力。”


    鍾雪點了點頭道:“確實是這樣,我們進去不久,就來到一處大殿,周圍有十數扇石門。我們也不知道那一條甬道是生路,正自發愁間,也不知是誰觸發了機關,穹頂之上密密麻麻射出了弩箭。大家奔走呼號,亂作一麻,便各自找了一條甬道進去了,我一個人便與同門失散了。”


    淩風有些擔憂冷紫凝他們,便道:“你可知我冷師姐她們有沒有受傷?”


    鍾雪搖了搖頭道:“那時候很亂,我也沒有在意。”


    淩風長歎了口氣,思慮重重。


    鍾雪以為他擔心同門的安危,有些羞澀道:“你是在擔心你那位師姐嗎?”


    淩風點點頭道:“是啊。”


    鍾雪道:“她是你的心上人嗎?”


    淩風一陣錯愕,笑道:“當然不是了,冷師姐就像我的親姐姐一般,有的隻是姐弟之義,絕無男女之情。”


    鍾雪暗自鬆了口氣,重新打量著眼前這個人,竟然發現英俊不凡,旖旎想念間,淩風已經站起身來道:“我們趕緊去找其他人吧。”


    鍾雪這才如夢初醒道:“好······好啊,我們走。”她剛想站起身來,發現全身酥軟,根本使不上勁。


    淩風蹲下道:“你剛剛解毒,體力還未恢複,不如我背你吧。”


    鍾雪臉頰通紅,小聲道:“這不太好吧,要是被別人看見了······”


    淩風道:“大家都是江湖兒女,何必在意這些禮節,我隻知道有困難就需要幫助。”


    鍾雪暗想方才他都已經為自己褪去衣衫,施針治病,這點越禮之舉已經不算什麽了,便道:“淩師兄說的是,倒是小妹迂腐了。”說罷,便讓他背著自己,在甬道之中前進,淩風小心翼翼,便再也沒有碰到機關。


    不久之後,一條岔道之中走出兩人,衣衫之上盡是血汙,淩風認識,正是玄天宗的郭誠和古月府的羅森。那郭誠一眼瞧見淩風身負的鍾雪,便大叫道:“淫賊,放下鍾師妹。”說罷,快步奔近,執劍削向淩風。


    淩風縱身後退,躲過攻勢,郭誠步步追魂,長劍疾揮不斷,臉上盡是憤怒的表情。


    鍾雪連忙喝止道:“郭誠,你快住手。”


    郭誠哪裏肯聽,見數招都製不了淩風,愈加憤怒。他本是玄天宗年青一代的翹楚,連一個洛仙門名不見經傳的弟子都打不過,有何臉麵去見同門,更何況還有一個古月府的宿敵羅森在旁觀戰,更要受其嘲笑。


    淩風身負一人,不能拿出魂殤刃,隻得以身法與他周旋,隻見他雙足在甬道兩側輕踏,不時彈開對方劍刃,借力騰空,如同水中遊魚一般應對自如。


    鍾雪連連喝止,可是在郭誠看來,她定是在回護這小子,於是心下決定更加不能放過淩風。於是怒氣上湧,大喝一聲:“星空流。”


    隻見郭誠一劍斬去,劍氣如同滿天星鬥,映得周遭黯然失色,密不透風,直逼淩風。淩風大駭之下,便要取出魂殤刃抗衡,可是有人先他一步擋在了他的身前。


    “炎冰斬,破。”隻見羅森身形如魅,在空中留下一陣殘影便阻擋在了淩風前麵,隨後執劍斜劈,劍氣如霜,凝結了那些如同星辰般耀眼的劍氣。


    郭誠怒不可遏道:“羅森,你我恩怨以後再算,今天我定要殺了這個登徒子。”


    羅森顯得氣定神閑道:“這位洛仙門的師弟又沒有惹著你,你幹嘛要招招取他性命?”


    郭誠道:“就憑他對鍾師妹有僭越之舉。”


    鍾雪一聽此話便來氣道:“姓郭的,你胡說些什麽呢?我中了毒,幸虧是淩師兄所救,行動不便,這才讓他背我的。”


    羅森道:“你看吧,是你誤會了淩師弟,還對別人下殺手,這可不是名門正派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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