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敗了。”


    當楊封的烈陽劍,抵在藏劍的心髒位置時,藏劍沒有不服,坦然承認自己敗了。


    敗給一個自創劍術的人,在藏劍看來,這並不丟人。


    “藏劍術,足夠強勢,不過它有缺陷。”


    “這我知道。”


    藏劍也沒有回避,可是他不能去改善,也無法做到規避,隻能盡可能去避免。


    “自創劍術,上善若水,不錯!相當精彩的對決。”


    鳳儀在旁邊觀戰,其實如果藏劍修習的不是技而是意的話,這兩人的對決,當會以藏劍獲勝而結束。


    在藏劍的劍術無法完善的情況下,同境對戰,楊封還是取了巧。


    藏劍本身也對他的藏劍術過於自信。


    “好了,你們就別商業互捧了。”


    阿駑看著三人,其實要命的是,茶,不對,是酒喝完了。


    “少說話,多喝酒。”


    楊封白了阿駑一眼,他算是明白,帶這貨下山,是他做的最不明智的選擇,路上除了抱怨,就是喝酒。


    “哎!你小子忘恩負義啊!別忘了,是誰帶你來這個地方的。”


    阿駑,一把揪住楊封的衣領。


    “切!沒你難道我就不認識路?”


    楊封不屑的撇了撇嘴。


    這會兒功夫,百年烏酒茶,又端上兩壺。


    “得,老子喝酒。”


    阿駑也沒功夫繼續跟楊封耗下去。


    “藏劍,我想推翻這大夏皇朝,重建一個太平盛世,你願意助我嗎?”


    為死去的爹複仇,這事兒隻能由他一個人做,但想要推翻大夏皇朝的腐敗統治,那麽單憑他一個人是不可能的。


    藏劍,位列十大劍神之一,一手藏劍術,大殺四方,劍籠誰複抗手?


    如果能夠得藏劍相助,對於推翻大夏皇朝,必將更進一步。


    “等你的劍術什麽時候超過我,不用你說,我藏劍也會跟隨你。”


    “藏劍我說你還要不要點兒臉了,剛才的劍術比試,贏的明明是小安好吧?”


    阿駑雖然老喜歡跟楊封鬥嘴,但關鍵時候,他還是向著楊封的。


    “他的劍術,超沒超過我,他心裏有數,你這麽維護他,要不咱倆過兩招?哦!差點忘了,你不練劍了,可惜啊!又少了一個對手,無敵是多麽寂寞。”


    當藏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連鳳儀的俏臉上,都沒忍住抽搐。


    臉皮夠厚!


    “你,你給老子等著!”


    阿駑放狠話了。


    若非現在剛接上碎裂的經脈,阿駑早就出手了。


    殺怖劍神阿駑,可不是吹出來的。


    “好,我,等你們!”


    太狂了!


    “藏劍前輩,十天,十天之後,我們再戰一場,如果我再敗,二話不說,馬上離開劍籠,不過我若是僥幸勝出的話,希望您能夠履行承諾。”


    “哈哈哈!好!年輕人你夠狂,不像某些人,慫的一批。”


    落到阿駑耳中,頓時不能忍了。


    “姓藏的,半年後,老子把你屎給你打出來。”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尤其是鳳儀,他早年愛慕過的女人,他不要麵子的嗎?


    “你們都別吵鬧,小姐要準備午休了。”


    鳳儀身邊的侍女,緩慢的說到。


    阿駑和藏劍各自別過頭。


    幾人就這樣暫時在鳳儀樓的二樓住下。


    為的是十天後,再比一場。


    “小安,他的藏頭露鼠劍,你不必害怕,十天後,給我往死裏教訓他。”


    阿駑,跟楊封同在一個房間,不過他卻無心睡覺。


    “盡量吧!”


    十天後的比劍,楊封有預感,一定是一場惡戰。


    夜晚。


    楊封去了鳳儀樓的後花園。


    鳳儀樓,在白天熱鬧非凡,晚上相對比較寂靜。


    隻有後花園的燈,是亮著的。


    楊封並沒有懈怠,他之所以向藏劍,提出十天後一戰,就是想逼自己一把。


    爭取再有所提升。


    夜深人靜,楊封果斷選擇修“意”,放開心神。


    他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麵,若水劍術,一劍又一劍。


    咻咻!


    咻咻!


    不斷有劍揮出。


    每一招每一式。


    撻撻!


    意境中的,跟現實總有那麽一線差距。


    練到手臂酸痛,提不起劍來,楊封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這種感覺,他明白自己似乎遇到瓶頸。


    而能否打敗藏劍,就看他能否在十天內,突破瓶頸,如果過了這個瓶頸期,那麽他的劍術,必然更上一層樓。


    屆時,藏劍不足為懼,可如果他遲遲無法突破瓶頸,十天後,想要再勝藏劍,可就懸了。


    今天比劍,兩人看似各有勝負,最後他更是劍指藏劍,怎麽看都是他贏了,可實際上,隻有他清楚。


    藏劍在出第一劍的時候留手了,不然那一劍,絕不是在他肩膀上留下一道劍痕這麽簡單,而是正條手臂,都有可能斷。


    他跟藏劍第二次交手,也是因為藏劍,想要試探,所以順水推舟,先出了藏劍術。


    而藏劍術,在於後發製人。


    真正的生死對決,楊封不相信藏劍,會犯這麽致命的錯誤。


    由此可以推斷,這次比劍,藏劍到底放了多少水,都快水漫金山寺了。


    兩人若是,生死對決,估計四六開,楊封四,藏劍六。


    正因如此,楊封才會苦心專研劍術。


    一夜轉瞬即逝。


    清晨,阿駑拉開窗簾,竟然發現楊封還在下麵練劍,細細想來,他似乎一整晚都沒聽到楊封的聲音。


    心想,“這小子不會在下麵練了一晚的劍吧?不就是打個藏劍至於這麽拚嗎?”


    而鳳儀樓住的不止楊封、阿駑兩人,還有一個藏劍。


    藏劍也是通宵沒睡,看楊封練了一宿的劍。


    “嘖嘖!天亮了,現在的年輕人,真可怕,這是鐵了心要打敗我嗎?”


    這一夜藏劍也獲益匪淺,不過他的身體可不比年輕人。


    “小安子,休息一下再繼續吧,你要清楚,欲速則不達。”


    “年輕人,要學會節製啊!”


    阿駑看著揮灑汗水的楊封,生怕對方一不小心,就原地去逝。


    “你知道什麽?藏劍昨天與我比劍,並未動用全力,還有所隱藏,我現在隻剩下十天不到的時間,如果我再不勤奮一些,十天後劍術沒有長進,可就要滾出劍籠這個地方了。”


    楊封一臉的無奈,要怪也隻能怪自己當時嘴賤嘍。


    “小安,你放心,如果你敗了,我會繼續向他發起挑戰。”


    “可是你不是經脈寸斷、自廢劍術了嗎?”


    “那又如何,即便是一具凡體,我也當一往無前。”


    聞言,楊封沒有反駁,隻是依舊揮劍,他在意境中,已經觸摸到那個境界。


    但現實中,他的劍技,始終距離那個層次有一線之隔。


    盡管隻是一線之隔,可他一晚上,揮了不下八百次的劍招,還是沒有達到那一線之隔。


    楊封比任何都要清楚,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沉得住氣,越是不能間斷,必須努力。


    “那你也得喝點水吧?雖是習武之人,但長此以往你的身體也吃不消。”


    阿駑,明明是身上的酒壺空了,想要去打酒,可惜不好意思開口,問鳳儀要,於是隻好將主意打到楊封身上。


    “你們都跟我來吧。”


    鳳儀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花園門口。


    “鳳劍仙。”


    “鳳劍仙,你們去吧,我想再練一會兒。”


    楊封拒絕了,他現在很累,也很想放棄,但如果現在停下,那麽以前的用功就白費了。


    況且,即便摸到那一線之隔,他的劍術也僅是達到那個層次的門檻而已。


    “行吧,我們一會給你打包回來。”


    鳳儀見狀也沒有多勸,楊封的努力她看在眼裏,也不想說些什麽。


    “死腦筋!連鳳劍仙的邀請都敢拒絕,像你這樣的人,以後絕對孤獨終老。”


    阿駑,直接放狠話。


    不過現在的楊封沒有閑功夫搭理阿駑。


    意境,上善若水,人劍合一,天人合一,但他依舊隻是徘徊在九境的門外。


    遲遲沒有悟得九境的劍,到底是殺、還是守護。


    世間劍有萬千,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柄劍,有人以殺止殺,有人修守護之劍。


    所以,他不清楚,自己的劍,算什麽?


    每一次揮出劍招,總覺得少點什麽?


    楊封手上的動作沒有減慢,但腦海中卻有無數畫麵閃過。


    是陳康的劍、武乾的龍吟劍術、藏劍的藏劍術,這些劍術,以及他在意境中,觀摩過的劍術。


    他在體悟,手中的劍,不經意間,施展出來。


    劍術不夠!


    “藏劍術?!”


    吃飽喝足回來的給楊封送飯的幾人愣在原地。


    尤其是藏劍,眸光中有精芒閃過,望著楊封手中忽隱忽現的劍。


    他能初步感知,楊封的藏劍術,徒具其形,而不具其神。


    說白了,就是仿,連楊封也沒有察覺到這點,因為他在找劍術缺少的東西。


    “藏劍,你看這小子,這麽拚,難道你就沒點壓力嗎?”


    阿駑有意的調侃到。


    “切!他的藏劍術,隻具其形,還具其神,這樣的劍術,再練上一百年也不會是我的對手。”


    “那可未必,他已經摸到那一線之隔了。”


    鳳儀突然開口說到。


    楊封之前的九境劍術,並不穩定,可現在楊封知道他的劍術,缺少了什麽。


    是“神”,萬事萬物,都具備“形”、“神”,自創劍術也好,傳承劍術也罷,都必須形神兼備。


    “上善若水,我隻是臨摹出了意境中的形,而並未找到其神,沒有神的劍術,終究落了下乘。”


    練劍跟畫畫一樣。


    畫畫你畫得再像,若沒神,看上去,你話的人物就會顯得空洞,而劍術如果你的劍術隻具其形,沒有“神”,那麽你的劍,就會缺少殺氣。


    或者沒有正氣,一柄劍,是殺人,還是護人,取決於用劍人的內心。


    楊封心中像明鏡一般,空明。


    他的眼神發生了變化,他手中的劍術,也不再是藏劍術,而是真正的上善若水。


    終於具備若水劍術的神。


    “他的劍術有神韻了。”


    阿駑,得意的瞅了一眼藏劍。


    藏劍深深看了一眼楊封,轉身離開。


    沒錯!


    他感覺到壓力,一個晚上的時間,楊封悟出劍的神韻,有神韻的劍術,跟不具備神韻的劍術,那可是天差地別。


    所以他的藏劍術,必須要做出調整。


    “哈哈!鳳劍仙,你看見他那張臭臉沒?放嘴狠的話,遭最毒的打,笑死我了。”


    阿駑望著藏劍離去的背影,止不住的嘲笑。


    “你很閑嗎?體內經脈混亂成這樣,到時候,你可別拖小安的後退。”


    鳳儀,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阿駑的心瞬間破防。


    鳳儀,不!你怎麽可以,你傷透了我的心。


    哢哢哢!


    阿駑皮笑肉不笑,屁顛屁顛的去修複受損的經脈。


    “哎!可惜了,自創劍術,如果沒有那個人,我也想試試,能破入宗師之境的劍術,究竟有何奇特之處。”


    望著楊封不斷揮舞劍招的模樣,鳳儀頗為感慨的扔下一句話,把手中的飯盒,放到石桌上。


    轉身離開。


    半晌後,楊封累得滿頭大汗,趟在草坪上,不停的喘氣。


    聞著石桌上的飯菜香,拖著疲憊的身體,開始吃飯。


    一頓風卷殘雲過後,接著奏樂接著舞。


    就這樣一連堅持了三天,將本身的劍術徹底鞏固在九境中期。


    “這是第四天,還有六天,我還能做出突破。”


    楊封並沒有放棄,這讓他想到荒星上,星河派那位一劍斷星河的劍修,所練的劍。


    腦海中開始臨摹。


    “果然!這劍斷星河,本身源自於凡術。”


    很難想象,一招仙術,本質竟是凡間劍術。


    劍斷星河,楊封從那小廝手中閱覽過,不斷疊加,而且隻有一劍,遞出一劍,可斷星河。


    且每揮出一劍,威力都在疊加,隻是效果微乎其微,但無法忽視的是,這劍法的威力沒有上限。


    那怕一個普通人,隻要你足夠勤奮,不斷持之恒的揮劍,你也不會比任何人差。


    還剩六天,想要在自創劍術,上善若水做出改變,幾乎不可能,隻有兵行險招。


    楊封當機立斷,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他開始揮劍,不斷揮劍。


    六天時間,想劍斷星河,無疑是癡人說夢,可若是揮出的劍招,威力超過若水劍術還是有可能的。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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