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兩口血,張鬱徹底暈過去。


    天馬騎士也把他捆起來,左手拎著。


    一行人馬啟程飛往島中皇城。


    南司雪一路看過去,非常原始的地方,大家都住在樹上,沒有房屋,可以說,樹洞就是房子。


    島上的居民都是半人半獸的身軀,不是人身獸麵,就是人麵獸身。


    大夥看見天馬騎士的隊伍飛過來,都趕緊背過身去不敢看他們。


    皇室成員神聖不可侵犯,連看都不能看。


    南司雪特別好奇,在好奇的過程中,他們很快來到最大的撐天樹前。


    撐天樹顧名思義就是撐著天的大樹,它的樹杈都嵌在雲朵裏,不讓雲朵壓下來。


    他們這裏沒有太陽和月亮,隻靠一坨光團照明。


    離近一看,就會發現那是一顆大燈泡,白熾燈,電力發光。


    整棵大樹,樹幹上都是大門小門,被造成了大大小小的房間。


    他們的陛下在樹幹正中間的大房間裏。


    載著南司雪的天馬小哥哥把她帶到那裏去,其他天馬騎士把北晨風他們四個帶到最底下的小房間去。


    最底下是牢房,專門關押外來人口。


    一人一間,丟進去,鎖起來。


    南司雪有點擔心大神,不知道能不能下去探望他。


    一邊擔憂一邊跟著小哥哥往裏走。


    不一會兒,她便來到那所謂的陛下麵前。


    一條……男蛇精。


    這玩意是我哥哥?


    打心底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男蛇精妖嬈地支起身子,下麵露出一個三歲男寶寶,小孩窩在蛇腰身上,睜開稀鬆的眼睛。


    小孩的眉眼有點像她的母親。


    南司雪心想這是我弟弟?


    真正的江楓玨抬起嬌小的手,招招,用稚嫩的聲音,“過來。”


    南司雪保留七分警覺,上前一步。


    小楓玨搖搖手指,一張椅子飄到她的身前來,“坐。”


    南司雪並沒有坐,精神力控住儲物戒內的兩隻斷手掌做好甩手的準備,質問道:“你是誰?是你讓人把我帶過來的?你有什麽目的?”


    隻要對方回答那三個字,她就把斷手掌呼他臉上。


    顯然是不知道妹妹的動作,小楓玨不設防地回答:“我是你哥……”


    名字還沒報出來,兩隻斷手掌就憑空出現,直衝衝地砸過來。


    他眼睛微微眯起,男蛇人一尾巴拍下兩隻斷手。


    嘖。


    沒得手。


    她不甘不爽地盯著陌生的哥哥。


    是她先動手,應該會惹怒他吧。


    經曆過那麽多場生死逃亡,她還真不怕他出手殺自己,為了死去的父母,她就算死也要拉他一起陪葬。


    但,出乎她的意料,對方並沒有動手。


    一臉童真的笑容,充滿了與外表年齡不符的寵溺,“生氣了?別著急,接下來還有得你氣。”


    小楓玨招招手,男蛇人用尾巴把兩隻斷手卷到他麵前來。


    “你把它們帶在身上,也不怕它們趁機咬你一口啊?”


    南司雪滿腦子都是問號,眼前的哥哥太奇怪了,和她在校會看見的完全不一樣。


    至於斷手掌咬不咬自己的話語,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你是我哥,有什麽證據?我父母的死是不是你幹的?”


    小楓玨動動手指頭,摁爆了兩隻斷手掌,兩朵紅蓮小花靈飄出來,再被他一手掐住,天真的孩童臉蛋上眼神已經變成了狠辣之色。


    他不答問題,反問道:“我的回答,你會信嗎?”


    “小雪啊,在這裏,你要學會不要相信任何人,每個人都能將你拖入地獄,你隻能相信你自己,知道嗎?”


    南司雪衣袖底下的左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怒吼道:“我還輪不到你來教!說!是不是你殺了他們!”


    “這答案重要嗎?他們又不是你的父母。”


    “別跟我扯東扯西,是還是不是!”


    虧他還教她不要相信任何人,說他們不是她的父母,她信才怪。


    “哥哥給你看一些好玩的東西。”


    他就是不正麵回答,舉起手來放出一麵投影屏。


    投影屏不打招呼地播放視頻,播放的是她小時候的事。


    可是她對那些畫麵完全沒印象。


    畢竟剛出生,誰會記得呢。


    更何況視頻裏的事都不一定是真的。


    “就這麽看,沒什麽感覺吧?不如進去切身體會一下?”


    “你什麽意思?”


    她的話音剛落,眼前的景象變了。


    婦產科醫院門外。


    她頂著一個大肚子,爬呀爬呀,爬上一級一級的階梯。


    臥槽,我怎麽變成孕婦了?


    沒等她驚訝完,她就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來。


    “醫生、醫生救我、孩子!”


    那聲音是拚勁了全身的力氣喊出來的,有點淒厲。


    很快的,一群護士衝出來將她扶起來,放上推床。


    然後,嘩啦啦地把她推進產房。


    一頭霧水的南司雪就這麽經曆了人生第一次產子。


    那種痛感十分逼真,痛得她懷疑人生。


    “哇哇哇……”


    孩子呱呱墜地。


    南司雪虛弱地躺在床上,啥也不想管了。


    她在心裏打定主意以後都不要生孩子了,太特麽痛啦。


    靠!


    我怎麽想這些,唔唔唔,不想不想。


    剛剛揮散念頭,她就看見一名護士走了過來。


    乍一看,這護士有些眼熟哦。


    八分像她媽媽。


    護士往她跟前俯下身來,小聲說道:“你安心去吧,你的孩子我會好好照顧的。”


    南司雪渾身一疼,隻見對方拿著一支空針筒給她打空氣。


    她反抗不了,隻能在心裏頭罵娘,漸漸地,她意識沒了。


    畫麵一轉,她又活過來了。


    這一次她成了剛出生的嬰兒。


    那個護士換下了護士服,穿了便服,把她從嬰兒床上抱起來,跟在一個男人身後離開醫院。


    南司雪看清楚那男的是誰,又是一驚。


    恰好是她爸爸啊。


    所以說,我媽媽是被他倆弄死的?我認賊作父母十幾年?


    不!


    不能信!


    肯定是假的!


    在她否定這些畫麵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再次變換。


    熟悉的麵具男出現在她的家裏。


    他在對她的“父母”說話。


    “我開了一所學校,你們到時候把孩子送我這裏來。”


    兩人紛紛點頭:“謝謝您!我們一定送她過去。隻是這養孩子的費用……”


    麵具男冷哼一聲,丟下一張黑卡,“無密碼,給我省著點用!”


    “嘶……”南司雪倒抽一口涼氣。


    她終於知道那些債是怎麽來的了。


    肯定是刷爆卡了,麵具男不肯背這筆債,就推給他倆了。


    從未出生就盯上我了?


    很好很好。


    回去後,我要撕碎麵具男!


    視頻像是聽到她的心聲一樣,把她的心神彈了回去。


    她又回到了小楓玨麵前。


    這麽快回來,似乎是他沒預料到的。


    “都看完了?”


    南司雪不知道視頻有多長,“就看了兩個畫麵。”


    “才兩個啊,不過也夠了,怎樣?現在是不是很生氣?”


    小楓玨鬆開手,小花靈化成了點點光芒消散在空氣中,很顯然,它們灰飛煙滅了。


    南司雪氣不露色,“你整那麽多花樣,就是想給自己開罪吧?我父母就是你害死的!


    別以為給我看這什麽視頻,我就會信你!”


    小楓玨笑眯眯點頭,“不信就對了,你可要好好保持,別被身邊人帶溝裏去。”


    這孩子腦子是有問題嗎?


    南司雪穩穩心神,隨時準備開戰。


    可是下一秒她便聽見。


    “我餓了,你陪我吃飯吧。”


    “……”掐在手裏的爆破符都不知道該不該用了。


    小楓玨搖搖手,兩隻螞蟻人搬著一口大鍋上來。


    鍋裏燉著一隻大肥雞。


    “唉,不知道你愛吃什麽,我就隨便讓人做了燉雞,來,坐下陪哥哥吃。”


    南司雪嘴角直抽個不停。


    這人都不按套路出牌的!


    知道自己想殺他,他也不在乎,是覺得我殺不了他嗎?


    讓李悅欣把我帶過來,又打傷她,他到底想幹嘛?


    現在是吃飯的時候嗎?


    咕嚕~咕嚕~


    肚子不合時宜地發聲。


    她的臉上蒙上了一層紅暈,好尷尬啊。


    見她不動,他又鼓掌讚揚:“很不錯的警惕心。”


    掌聲停,話鋒一轉,“可是,你吃北晨風做的食物,卻不吃我的,我會吃醋的哦~”


    “……”


    這哦~是什麽鬼!


    “你吃,我就幫你治他身上的傷,如何?”


    軟肋被拿捏住了。


    嘖!


    她屈就坐下。


    可哥哥又不滿意了。


    “小雪,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怎麽可以對這些人動情?人一旦有了軟肋就會變得脆弱,他們隻會讓你送命。”


    靠,拳頭硬了,想打人。


    我是來取他狗命的,不是來聽他說教吃飯的!


    小楓玨發覺妹妹的眉毛斜斜蹙在一起,便曉得她生氣了。


    僅僅生氣是不夠的,還必須絕情絕義。


    處在這個虛幻的世界裏,多餘的情感是不需要的,尤其是愛情,再就是友情。


    關在牢房裏的那幾個都必須死。


    北晨風,一個連自己的心都不知道的人,不配得到妹妹的愛,必須死。


    李悅欣,一個見錢就開眼,毫無底線出賣朋友的人,不配當妹妹的朋友,必須死。


    張鬱,一個紅棉精怪,隻配給妹妹當養料,可以煉製成丹藥。


    黃心明,一個狗腿子跟班,隻配喂鯊魚。


    南司雪不知道四個倒黴蛋即將被處死,她還在想辦法弄死這個古怪的唐僧。


    從她坐下開始,他就一直說個不停,全是講大道理,聽得耳朵都起繭了。


    到最後,她用了最直接、最剛的辦法。


    撂鍋子!


    她往大鍋上貼了數張爆破符,一腳踹翻大鍋,砸向他那邊。


    大道理全部淹沒在爆炸聲裏。


    南司雪這奇招,出其不意攻其無備,趁著爆炸沒結束,她補了好幾張雷火符。


    撐天樹的樹幹中部起火,嚇得裏麵的半人獸紛紛衝出來。


    “是誰在炸樹?!”


    “不好!是陛下房間起火啊!快去滅火救陛下!”


    半水獸有條不紊地噴水滅火。


    火海中,江楓玨被男蛇人圈起來,沒有受半點傷害。


    他這會兒有些呆懵,許是沒想到妹妹這麽猛,呆了好幾分鍾,他才聳肩哈哈笑起來。


    躲在光盾下的南司雪聽見他的笑聲,不由得臉黑。


    臥槽,這都炸不死!


    她打算用閃電符加大傷害,還沒來得及使用,她就被天馬小哥哥抓住了。


    兩個小哥哥一左一右按住她的肩膀,一個小哥哥舉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外麵的半水獸把火澆滅,煙霧水霧還沒散去,她就瞧見四個熟悉的人影立在霧中。


    待霧散去,江楓玨的麵孔也出現她眼前。


    他朝第四個天馬小哥哥招招手。


    小哥哥啪啪打醒四個倒黴蛋。


    張鬱醒過來最為激動,“你們這些混蛋快點放開我媳婦!”


    江楓玨好奇地哦了一聲,“你是我妹妹的丈夫嗎?”


    張鬱扭過頭,看見一個三歲小孩,麵露鄙夷,“小屁孩別插嘴!”


    南司雪狂冒汗,這個傻子命不久矣了。


    果然,下一秒,那個天馬小哥哥一巴掌呼過去,他半邊臉都腫成豬頭了。


    江楓玨看向南司雪,不明意味地問:“小雪,他可是你丈夫?”


    “不是。”否定得幹脆利落。


    他抬起食指,隔空點點張鬱。


    張鬱的身體砰砰砰地炸開來,一瞬間成了一個血人。


    待在南司雪腳邊的湍流身體也跟著抖動了一下。


    南司雪替他感到可憐,但也沒有露出緊張、悲傷等等表情。


    江楓玨頗為滿意她的態度,又問:“把此人煉成丹藥,給你吃可好?”


    南司雪聽到這句話,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縮,心也在別人看不到的心房裏狂跳。


    太可怕了!


    不過他開口問自己,是不是證明張鬱還能挽救一下?


    她沒思考多久,回答:“他那麽醜,我才不要吃!”


    江楓玨點點頭,似乎明白她的意思一樣,注意力放到下一個人身上,他指著李悅欣。


    “這個人,是那位校長給你安排的好朋友,她為了錢什麽都做得出來,如果不是我修改了他們的聊天內容,妹妹你現在可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了。


    這樣的人,哥哥幫你殺了可好?”


    又來!!!


    他到底想幹啥?!


    南司雪直視他的眼睛,試圖從他那裏看出真實的意圖來。


    李悅欣這一刻慌了,怕了,她不想死啊!


    “司雪,我什麽都不知道啊,都是他們騙我的!你別聽這個小孩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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