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在房中互訴衷腸,帳篷之內,滿滿的都是溫馨與甜蜜。


    然而,另一邊,言灼卻獨自一個人,坐在冷冷清清的屋子之中,皺著眉頭,思量開了。


    是她忘記了什麽事情嗎?怎麽,今日娘會說爹有苦衷??


    她輕輕拍了拍頭,上輩子,她活到了十五歲,那多出的五年間,她也根本未發現什麽啊,也半點不知,她那爹爹還有什麽苦衷,或者有隱藏起來的慈父的一麵,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娘,自然不會騙她,娘的眼神也騙不了人。如果說爹爹真的是一個負心漢,對她始亂終棄,對她不好,那她應該也不會有那麽自然的幸福表情。


    那就是有什麽事情,真的是她不知道的了。而且,他們藏得極好。


    言灼感到事情越發的撲朔迷離了,每件事竟然都不再像表麵那樣簡單了。


    不管了,娘以為不告訴她,她就查不到嗎?


    言灼自信一笑,眼眸逐漸變得清澈,娘親她,不知道的事情,也多著呢。


    心情陰轉晴,那些困擾自己的,慢慢解決就是了,現在,不妨練練武功來。


    在這裏,言灼可不敢隨意進出空間之中。空間,是她最大的秘密,這裏人多眼雜,誰知道哪家會不會藏著一個絕世高手,或者能夠看破她的那種?


    所以,她選擇練習武功,將《破空玄功》的功法多練幾遍,不斷地在體內集聚內力。


    而這帳篷內的空間也足夠大,完全足夠她伸展的開。


    言灼就這樣一遍又一遍練著,練的沉寂其中,渾然忘我,直到青黛來叫她去集會之處。


    將自己重新收拾好,言灼便走出了帳篷,身後跟著青黛和星紫兩人。她步履緩慢,神色之中一派安然,不慌不忙地往那人群密集的地方去了。


    撇開那一堆的鶯鶯燕燕,今天聚在一起的,還有各府的公子哥們。前世她出門的時候極少,見識短淺,認識的公子們也很有限。況且她一直圍著寧淵,也從沒仔細看過這京城之中的各家男子。


    既如此,今日不妨細細看來,人家都是賞美,自己今日也來賞“美”,就是不知道這些公子們如何,是否有趣,是否俊俏,能不能養養眼……


    言灼一副無所事事的態度,信步走著,心內卻想著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仔細看的話,她的眼中,閃現過一抹戲謔的光彩來,下午也隻有靠這些,才能打發這尷尬無聊的時光咯~


    不過,言灼想起韓采姍來眼睛一亮,又能見到采姍了,她的第一個朋友,也不知道她們的座位是否已經分好了。她們一個是鎮國公府的,一個是大將軍府的,地位略略有些差距,不知道還能不能坐在一起。


    遠遠的,便聽到陣陣喧嘩之聲傳來。


    少女們的嬌笑聲,如銀鈴一般回蕩在空氣之中。有的女子,假意大聲玩鬧說話,來吸引對麵男子的注意。那些男子們有的也談論著,回應著,氣氛十分熱鬧。這樣的場麵,很久都沒見了。


    東青國並不是很保守,因此像這樣的場合,男男女女見麵、同席,並不受什麽約束。不過,一般女子羞澀,也不會刻意去看男子。但若是一男一女兩人共處一室,且時間長到可能會發生點什麽,那便大大不可了。若還真發生了點什麽,更是萬萬不可了。


    言灼聽到了那些嘻嘻鬧鬧的聲音,倍覺無趣,她實在是看不慣他們那副賣弄風騷的樣子,她也真還融入不了他們。


    她百無聊賴地盯著自己的腳尖,沒有一點著急之色,如果不是非要參加的話,她還真是不想來,有這功夫,她練會武功多好啊。


    哎,她歎了口氣,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去。


    十步,八步,九步,……


    “姐姐,姐姐……你終於來了,快來,快來,我在這兒。”


    言芸兒揮著雙手,大聲叫喊著,熱情地過了分。她這一聲喊,可是讓眾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盯向了她,又齊刷刷地集中到了她的實現所在地,看到了言灼身上,那目光如有實質,炙熱的好奇的眼神,幾乎要穿透言灼的麵紗。


    “快看,那是誰來了?”有人悄聲問到。


    “不認識,誰啊,還帶著麵紗?”有人疑惑問道,話中似還帶有不解與嘲笑,搞什麽神秘啊?也不看看這裏哪裏有人戴麵紗?!老古董一個!


    “沒聽剛剛言芸兒喊姐姐嗎?應該是她姐姐吧。”


    “言灼?那個醜八怪?”有人驚呼。


    “天啊,竟是那個醜八怪來了……”


    一會會,眾人都知道這蒙著麵紗的人,正是鎮國公府的嫡長女言灼了。瞬時,他們對言灼的好奇目光、猜測之語,全變成了鄙視神情、恨惡之言。


    那眼神,活像看著一隻癩蛤蟆,醜陋得,讓他們都不屑與之為伍,甚至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始作俑者的言芸兒,用手絹捂著嘴偷偷笑著,她就是故意的,讓這些人都來鄙視言灼、謾罵她,厭憎她,看她還有什麽臉,裝什麽冷靜、清高,看她這個嫡長女,究竟還有什麽能耐。


    切,不就是個醜女嘛,還真以為自己配這嫡長女的頭銜了?


    眼看著事情發酵的差不多了,言芸兒這才假模假樣地站了出來,眼睛通紅,似是有些害怕、難過和緊張,她小聲囁嚅道:“請各位不要嘲笑姐姐了,這樣,姐姐會難過的,她心裏也不舒服……”


    這一句話,算是坐實了言灼醜陋無比的事實了,更凸顯了她白蓮花的屬性,善良、體貼,為她人著想。


    “芸兒,你就是太善良了,她一個醜八怪,醜就算了,還出來招搖就是她的錯了。”一個女子義憤填膺地說道,恭維著言芸兒的同時,又狠狠踩踩了言灼。


    招搖?她帶著麵紗,她哪隻眼看到她招搖了?


    “就是,芸兒,你怎麽為這個醜八卦說話啊!”一個世家貴女埋怨道,眼睛瞅著言灼,一臉盛氣淩人。


    “就是,這個醜八怪一點也不知恥……”


    很多人附和道,有男有女,當然,女子居多。都是女子,何苦為難女子呢?


    言灼看著這一群,上輩子這輩子,或認識,或不認識的人,輕輕笑了笑,她完全不想知道這些罵她醜的人都是誰家的公子,誰家的小姐,都是一群鼠目寸光、見識短淺的不是人的東西,她不想跟他們一般見識。


    言灼已經不在乎了。


    “都給我閉嘴!”一道輕喝如平地驚雷,驟然響起。


    大家回頭一看,見是剛剛出去、適才回來的韓采姍,她正叉腰而站,氣鼓鼓地看著大家。


    “誰再敢說言灼一句,我就把他的牙給打掉下來!”


    大家一下子不吱聲了,氣氛陡然安靜了下來。


    他們可不是被韓采姍這句話嚇得,而是這韓采姍,他們根本就開罪不起。


    他們可不像言灼,對這朝中的關係不甚熟悉,這韓采姍是誰,他們自是知道的門兒清。


    韓采姍,可不僅僅是大將軍之女,她的背景比這更為強大,隻是她家並不喜歡宣揚,所以才有一些人不知道。


    她娘親是宮中貴妃的妹妹,她自然便與皇室沾親帶故了。而且也聽說,聖上、太子和殿下們都很喜歡她,所以,他們即使有幾個膽,也不敢跟韓采姍叫囂啊。誰敢欺負韓采姍啊,不想要命了?


    現在,韓采姍公然站了出來,為言灼撐腰,他們便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灼兒,快來,以後誰再說你,你就報我的名字,保證把他們嚇得屁滾尿流,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說著,韓采姍還看了看這一群欺軟怕硬的人,眼裏的輕蔑顯而易見。


    她走下來,走到言灼的身旁,拉著言灼的手,將她領到了自己的座位旁,“灼兒,你就跟我一起坐這裏吧。”


    說著,對著言灼眯眼一笑,眼裏的親昵和喜悅,讓言灼冰冷的心,有了一點點的溫熱。


    采姍的家世,想必並不是她知道的那麽簡單。言灼一看眾人的眼神,稍一思量便明白了。


    隻是她沒想到,采姍會為她解圍,還能走下來迎接她,這一切都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采姍沒有半點猶豫,絲毫沒覺得她是個恥辱,反而還能承認她們是朋友。


    這一片真心,言灼感覺到了,她承認,她的心動了。


    言灼回應了一笑,隔著麵紗雖然看不到她那揚起的嘴角,但韓采姍,卻能看得到她那眼神之中的感激和笑意。


    “我們是好姐妹,自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嘛。”韓采姍也笑了笑,拍了拍言灼的肩膀,揚眉豪氣地說道。


    她那模樣瀟灑極了,自信張揚的神采,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讓多少人的心兒淪陷。


    然而,剛剛的一幕,還在眼前,即使有人的心淪陷,也要看看自己夠不夠格。


    所有人都沒想到,言灼竟然還和韓采姍交情匪淺。不是傳說言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嗎,她怎麽會和韓采姍有來往;而韓采姍,她怎麽偏偏就看中了這個醜女,還和她成為了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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