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慢著點,別又摔著了……”


    “我才不會呢~”+


    “切~剛才,也不知道是誰摔的吧唧一聲,可響了……”


    “好了,星紫你別再提了……”


    她們兩人交談的聲音,小小的,隔著不遠的地方傳來。言灼在馬車之中,聽了個一清二楚,嘴角也綻開溫暖的笑容。


    隨即,她的眼中,又湧出憂愁之色。


    她該怎樣,才能帶著青黛、星紫、薑凱他們,還有她的娘親,一起往前走呢?


    這個問題困擾著言灼,讓她愉悅的心情,瞬間跌落穀底。


    眼目前,這個問題似乎無解,但她相信,以後總會想出辦法來的。


    你們,都再等等我。


    言灼的前行,並不隻是為她自己一個人,那些真心對待她的人,她自然也報之真心,一個也不願丟下。


    “小姐,小姐,奴婢們買回來了。”


    青黛剛上了車,身體搖搖晃晃的,人還沒坐穩,就舉起了一個黑布袋子,向言灼炫耀道。


    袋子裏鼓囊囊的,看來她們這一趟可是“收獲頗豐”。


    言灼笑了笑,“這事青黛辦的好,你也知道小姐我現在還窮著,要不,我賞你幾把種子?”


    馬車之中,眾人瞬間因為言灼這句玩笑話,笑開了花。


    “青黛,小姐抬舉你,要賞你藥草種子呢,你可要接下,可不知道哪一日,你就能成女藥師了,到時候,你也別忘了我這小姐妹~”


    “臭星紫,你又取笑我,小姐,奴婢才不要您這賞呢~”


    言灼也哈哈大笑起來,卻還是強硬地往她們每人的手中,倒了幾樣種子,吩咐她們好好種著,她還要看成果呢。


    星紫和青黛的臉都皺著,眼尾下垂,眸中露出苦哈哈的神情,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咬了一口苦瓜一樣,都在心裏苦不堪言。


    青黛看著星紫的模樣,卻幸災樂禍了起來,“誰讓你剛剛攛掇小姐來著,這下好了,你也跑不了了。”


    她一臉笑意,嘻嘻笑著,樂不可支。


    星紫平日裏冷清的臉上,此刻湧出萬般無奈之色,她搖了搖頭,“喏,小姐不還是怕你寂寞,這下子,咱倆好有個伴兒呢~”


    言灼可不管她倆一唱一和的叫苦,種藥材,考驗人的心性,也能看出人的天賦。她眼眸上揚,抿嘴笑著,看著她倆耍寶的樣子,心裏的愁也淡了許多。


    天色漸晚,更漏滴滴答答響著,言灼的閨房之中,卻是空蕩蕩的,她人早已到了空間之中,再次修煉了起來。


    夜,寂靜無聲,正是眾人熟睡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影從高處跳下,腳步輕盈,步履無聲,悄悄出現在言灼的房門前。


    他先是四處看了看,見周圍並沒有人,也沒聽到什麽動靜,便舉步向旁邊走去,手在窗子之上輕輕按著。有一扇窗並未關緊,是以,他這一按,便輕輕推開了一點。他將那縷縫隙擴大,身子如魅影一般,未發出一絲聲響,便出現在了言灼的房間之中。


    窗子,又被恢複成了原樣,好像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房間之中一片漆黑,一點光線也無,且其中布置著層層帷幔,極其難走。


    那人卻好似如在日中,腳步不停,信步便朝著言灼的床鋪那裏去。


    異樣的氣息越來越清晰,身在空間之中的言灼先是皺起眉頭,隨後眸子猛然亮起,眼裏的冷酷之色,如冰雪般寒冷。


    她一個閃身,人就出現在了房間之中,瞬時起身,將自己藏在了隱秘的角落裏。那位置,足以讓她看清來者是誰,而別人卻不能直接感覺到她。


    那人的腳步聲雖極輕微,然而言灼仍是聽得到,它頓了一頓,卻越來越近了。


    “咳咳!”


    那人竟是直接發出了聲響,這不按套路出牌的行為,可是讓言灼愣了一愣。哪有“刺客”會這般暴露自己的?


    正在她愣神之際,又聽到那人說話了。


    聲音暗啞,似乎透著一股熟悉之感。


    “出來吧!”


    見來人已經發現了自己,言灼也不躲了,索性大大方方站了出來,她眸中似有刀劍,望向最後一層薄薄的簾子外那人。


    “誰派你來的?”


    長久的無聲。


    言灼冷眼看著,“不說也罷,既如此,便戰吧!”


    她第一時間,便將自己的劍拿了出來,運轉內力,直直地朝向那人刺去。今日來襲的人實力強勁,她不敢輕敵。


    言灼已經出招,卻見那人動也未動,仍是直直地站著,似乎一點也不擔心,這即將要戳到他身上的劍。


    嗬!


    好狂的人!


    須知越狂的人,越走不到最後。


    言灼使著劍,毫不留情地刺穿了簾子,眼看著,離那人的身體隻有一寸距離,下一秒,她的劍,便要重傷那人。


    那人,終於動了。


    他飛身而起,動作極為輕盈,衣服在夜色之中飛旋,簾子也隨著這勢飛舞起來。而言灼,也被一股無法拒絕的力量指引著,身影不自覺地調轉了個個兒,手中的劍,也失去了往前行的動力,隻是停在了她的手中。


    那人出手的刹那,言灼感覺一股靈力撲麵而來,她雙目圓睜,詫異至極,怎麽回事,這人,竟也是有靈力!


    她認識的人之中,除了她,也就隻有墨雲輕有靈力了,但他卻也隻是在救她的時候,露過一次,之後再見,他便是用上了內力的。


    這人又是誰,他從哪兒來的,怎麽也會靈力??


    這世間不是沒有靈力嗎?


    她眸中疑惑之色愈加濃厚,瞬時轉過身來,看向身後那人。


    那人倒也不躲,麵目坦坦蕩蕩、毫無遮掩地露著,讓她看。


    “可是看夠了?”


    言灼打量的神色急忙收回,同時,又有一種熟悉之感,湧上心頭。這人的麵容,她從未見過,也並不認識,但心中,怎麽卻會覺得似曾相識呢?


    是墨雲輕?


    她看仔細了,那人的臉渾然一體,顯然天生就是如此,並沒有易容的痕跡。


    不是。


    言灼搖搖頭,莫非是因為靈力的緣故?她在心內暗想。


    “對敵之時,若是分心,可算大忌。”


    那低沉暗啞的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言灼的思考。


    言灼眸光冰冷。


    “閣下到底是何人?既然武藝這般不凡,應是舉世皆知的大人物,卻為何這般藏頭藏尾,竟夜半來我房中?”


    “哈哈哈……”


    那人卻是大笑了起來,似乎全然不懂言灼言語之中的指責意味。


    “我是誰,你不必知道。”


    隨意至極的語氣,讓言灼再次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這人,果然來者不善。


    言灼與那人對麵站著,卻因為房內無光,半點都看不清那人的神情。


    “那可否告訴我,閣下是何人派來的?”


    那人似乎沒想到言灼會問這個問題,竟還頗為認真地想了想,很是認真地說到:“是受好友所托。”


    言灼眸中一陣痛恨,這人若是來刺殺她的,定然是二姨娘指派來的,除了她,誰能恨不得將她殺之而後快呢。就是不知,這二姨娘到底有何種手段,背靠何種背景,竟能接二連三地找到這世間罕見的高手,為她賣命,為她殺人。


    果然,她言灼還是小看了二姨娘。


    言灼墨色的眼眸之中,湧出風暴,“既如此,廢話也無需多說,要戰便戰,要殺要剮,且還要看我願不願意!”


    言灼心中豪氣頓生,一往無前的氣勢,從她的身上傾湧而出,似乎這一刻,她泰然自若、全然不怕了,她拋卻了膽怯,拋卻了所有擔心,更放下了對命運的打算,心內隻有一個想法。


    要戰便戰,且看誰輸誰贏!


    那人輕笑一聲,“你,可有能勝我的把握?”


    “哼!”


    言灼眸中神采湧動,手中的劍再次橫亙胸前,她嗤笑一笑,“勝不勝的過,打打不就不知道了?!”


    “嗬嗬,倒是好心性!”


    那人竟還讚歎一句。


    是讚歎,還是暗諷,言灼也不想去辨別了,她此刻,隻想痛痛快快地跟麵前這人打上一架。


    她攥了攥拳頭,晃了晃腦袋,扭了扭身體,渾身上下發出哢哢哢的聲響,一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


    對麵那人,看到她這個樣子,眼裏更是湧上了笑意。


    “你不是以為,這樣就能勝過我吧……”


    “你一個大老爺們,要打便打,怎生這麽磨磨唧唧的!跟個女人似的!”


    言灼眼中不耐之色深重,要不是不知這人的底細,她此刻便搶先出招了,哪裏還會跟他在這裏說這會子話。


    那人像是被她氣笑了,輕哼一聲,“既然你如此找打,那自然是要‘成全’你。”


    言灼在心裏翻著白眼,這黑道的人,果然都是冠冕堂皇之輩,本來就是要來殺她的,這會子裝什麽道義之士?還“成全”她呢,她用的著他們成全嗎?真是相當婊子還要立牌坊,讓人想吐。


    言灼擺好了架勢,隻等對麵那人出招。


    渾身的熱血叫囂著,打起來,打起來,狠狠地打起來!言灼屏氣凝眸,也隨從本心,準備一開場,便毫無保留地用上全身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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