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寂又寒涼的院中,隻有一個人,身影蕭索地走著。


    冰涼的風伴著他,天上的殘月陪著他,他看起來極為寂寥,又頗為可憐。


    他的腳步緩緩,步步踩在枯葉之上,吱吱作響,更加增了些淒涼的氣氛圍。


    隻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道理,不是平白說的。


    如今那黯然神傷的寧淵便是如此!


    寧淵說完了話,便向院外而去。他一步三回頭,似是很想聽到言灼的聲音,尤其是心疼的聲音,關切的聲音,在他的夢中出現了很多遍的那種。


    隻是,他必定要大失所望了。


    言灼,又豈會在意他呢?


    她如今,可是,自己個都忙不過來呢。


    “墨雲輕,你放開我……”


    言灼小聲說著。


    “不放。”


    “你怎麽這般無賴?”


    “隻對灼兒無賴。”


    言灼簡直要哭了。


    這誰家粘人的小寶寶,快些領走,她招架不住了……


    她已經察覺到寧淵走遠了,他自然也察覺到了,這卻使得他如今,更加肆無忌憚了。


    他枕在枕上,沒有一點要離開的跡象,而手卻仍是緊緊抓著她的手,慢慢揉搓著。


    “灼兒,你後日當真要去嗎?”


    他看著她的眼睛,仔細問詢道。


    “嗯。”


    言灼輕輕應了一聲,眼睛看著床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要不要我陪你?總覺得他設這鴻門宴,安的不是什麽好心。”


    墨雲輕眉頭微皺,神色很是擔心。


    寧王世子之前都不肯放手,如今又怎會突然願意同意灼兒的要求,這其中必然有詐。


    “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自是會做好萬全的準備。”


    言灼眼中有冷光劃過,她眸子閉了閉,似是累了,下一刻卻又睜開。


    “這次,可能也是我們的一個機會。”


    這機會,無論是尋著寧淵的錯處,趁機反擊,還是真的能退婚,總而言之,對她都是極為有利的。而她如今練氣八層的身手,也是不差的,除非遇到了之前追擊他們的白衣男子,其他的,她可是一點兒也不怕!


    哼,就算那白衣男子親自來,她也有逃生之計。更何況,他們兩個,到底認不認識,還是一說呢。


    不過……


    倒是之前寧淵雇傭的幾個黑衣人,跟他的關係比較熟撚一些。


    想起那幾個黑衣人,言灼心中又冷哼一聲。


    寧淵啊,寧淵,你恐怕還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是你在調查我們,而如今你對我的窮追不舍,百般逢迎,不都是因為此嗎?


    赤裸裸的利用,她如何看不透?


    寧王世子,嗬,隻希望你能好自為之。若是執迷不悟,最後咎由自取,也不要怪她冷酷無情。


    畢竟,腳上的泡,都是自己磨的。


    他們兩個又切切說了會話,墨雲輕雖是不舍,也知今日已是機緣巧合進展良多,他不能罔顧她的感受,不顧她的清譽,而且,她還有事要忙,他也不能一直打擾她。


    “灼兒,將忠叔之前給你的黑玉拿出來。”


    黑玉?


    他要黑玉做什麽?


    言灼眼中疑惑,卻仍是按照他的要求,拿出了黑玉。


    隻見他默然不語,卻猛地逼出了一滴血,往著那黑玉而去。


    這是,心頭血?!


    “墨雲輕,你做什麽?”


    她眼中擔憂,連忙出生問道,手中傾時一瓶白玉泉水已是備好了。


    墨雲輕臉色蒼白了下來,見她擔心他,卻是笑出了聲。


    “灼兒,不要擔心。”


    “心頭血,豈是能隨便弄出來的?看看你,這會兒可是元氣大傷!”


    她眼中責怪,扶著他,將手中的白玉泉水,喂進了他的嘴裏。


    “灼兒,這塊黑玉,不隻是珍寶閣的信物,更是我墨家的信物,是我的信物,給了你,可是要好好保管。”


    他躺在她的懷中,極為安逸,神色也很是輕鬆。


    “這般重要的東西,交給我做什麽?”


    她心中一動,想起這黑玉已是很久前,忠叔交給她的,如今她才知其中關鍵。


    “這東西,我隻想給你。”


    又是一句情話,從他口中吐了出來,言灼臉一紅,也不接話。


    “而剛剛我那一滴心頭血融入其中,雖說看起來,極為傷身,但因我有墨家血脈,倒是也不打緊,你莫要擔心。”


    他輕輕扶著她的眉頭。


    “最關鍵的是,隻要有了我的一滴心頭血,你無論在哪兒,我都能感應到你的存在,這樣,我就不用擔心了。”


    他目中極為滿意。


    說話做事,也不再似剛剛一樣的黏人和幼稚。如今的一言一行,都透著一股成熟的氣質,舉手投足極為穩重,很是吸引人。


    剛剛他那樣,也吸引人。


    言灼撇了撇嘴,隻是他那樣,偶爾還行,若是一直那般,額,心理年齡幾十歲的她,可是受不了。


    墨雲輕笑得極為溫暖,他又拿過那黑玉,看向了言灼。


    “灼兒,我還需要你的一滴血,可能有點疼,你……可願意?”


    言灼撇唇看向他,這話就見外了。


    他做的這一切,不都是為了她?


    她點了點頭,正準備也跟他一樣,將心頭血逼出呢,卻突然覺得指尖一痛。


    鮮血,湧入了黑色玉佩之中。


    隻一會,那玉佩就恢複了原樣,不再吸食她的血液,而她的傷口也止住了。


    她抓著那黑色玉佩,觸手並不覺得冰涼,反而還能感覺到溫熱。而如今,她更是清楚地感覺到,似乎有一條無形的羈絆,扯在了他們兩人之間,她仔細感應,也能微微感應到他……


    墨雲輕斂眉凝神,手指快速翻動,像信手拈來般,那法術瞬間成型,向著黑色玉佩而去,那黑玉頃刻間,便失去了蹤跡。


    哇!


    好厲害!


    又,好帥~


    言灼看著墨雲輕施展的像是些高級法術,是她如今還不能學的,眼中湧動著向往和羨慕之色。


    她什麽時候才能像他一樣啊,唉!


    “墨雲輕,你如今是什麽等級啊?”


    她眼睛晶亮,終於是問出了她好奇了無數遍的話題。


    “這個……”


    墨雲輕神色溫柔,眼中狡黠,輕輕勾了勾她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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