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已經挺長時間沒有見過麵了,但莫緋覺得羅蘭身上好像沒發生什麽明顯的變化,不管是外表、實力乃至給人的感覺,都跟海兵學校時期沒什麽區別……這其實有點不自然,按理來說人總得發生點變化才對。


    兩人匯合之後,先是搭乘軍艦抵達了新世界一側靠近紅土大陸的某座小島,在這裏下船之後,又隨便找了一條明顯缺乏新世界生存能力的單桅小船,然後兩人搭乘這條小船沿著紅土大陸的輪廓折向北方。


    莫緋的能力能讓這條小船輕鬆飛躍無風帶,當沉悶的空氣一掃而空,他再次感覺到微風拂麵的時候,這條船也就進入了北海的範圍。


    而在離開了“偉大航路”之後,莫緋首先掏出了那個他一直被迫帶在身上的羅盤,於是神奇的事情發生了,羅盤可以正確的指示方向了……嗯,它具備的功能是那種隨便在路邊花100貝利買個羅盤都能擁有的功能。


    也就是說,這玩意仍然屁用沒有。


    羅蘭則第一時間拿出了電話蟲進行通話,簡單的跟電話對麵溝通了一下之後,他明白了接下來應該如何行動。


    “莫緋,接下來繼續沿著紅土大陸向北移動吧,正常航海的話半天之內應該就能找到目標。”羅蘭說道。


    莫緋點了點頭,他的航海效率當然不是“正常航海”能夠相比較的。


    不過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注目,小船並沒有飛到高空,而是貼在海麵附近進行高速移動的,它隱藏在紅土大陸投下的巨大陰影之中不斷向北,而僅僅過了半個小時之後,莫緋選擇了停船。


    “莫緋,有什麽發現嗎?”羅蘭這樣問道。


    由於對方沒給出明確的坐標,隻給出了大致的方位,所以剛剛兩人是在一邊搜索一邊前進的。此時羅蘭雖然沒有在海麵上看到什麽蹤跡,但既然莫緋突然停船的話,想必是有所發現的。


    “嗯,是不是掛在上麵的那個……蝸牛?”


    莫緋伸手斜指向了左側的紅土大陸,順著他的指向可以看到紅土大陸近乎垂直、表麵嶙峋的外壁上好像掛著一個什麽奇形怪狀的生物……大概在距離海麵六七百米的高度上。


    莫緋的眼神很不錯,他能看的出來那個掛在絕壁上的東西應該是一隻巨大蝸牛,蝸牛殼子上建造著奇形怪狀的尖頂堡壘,他甚至可以看得到堡壘頂端的旗杆上掛著的旗子……黑色底襯,十字形底紋,以及中間的白色數字“66”。


    “應該就是了。”


    羅蘭眯著眼睛往上看了看之後,馬上點了點頭,那確實就是他們兩人來到北海的目的——傑爾馬66,或者說“傑爾馬王國”。


    傑爾馬王國是由文斯莫克家族統治的強權國家,曆史上曾經以一己之力統合過整個北海範圍的大小勢力,但是這種靠著強權壓製捏在一起的統合體,其結果可想而知。後來傑爾馬王國被北海的其他國家合力推翻,甚至失去了全部的國土。


    不過傑爾馬王國與文斯莫克家族卻沒有因此毀滅,失去了固定國土之後,他們繼續以特殊的船式流動國土立國,並且其政權仍然被世界政府所承認。


    目前的傑爾馬王國是一個強大的軍事組織,是世界上有名的“戰爭專家”,經常以雇傭兵的身份參與進世界各地的戰爭之中。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異常畸形的國家,實質上整個國家的自然人隻有身為王族的五人,剩下的“國民”則是身為“克隆人”的士兵。


    比照曾經的榮光,現在的傑爾馬隻被公認為暴力組織,因為對於現任“國王”文斯莫克·伽治而言,恢複曾經的傑爾馬並非是崇高的理想,而是必須一步一步切實實現的目標。


    而就莫緋看來,一個既沒有國民又沒有國土的國家根本就不是國家,那隻不過是一個惡性武裝集團而已。不過這對於莫緋來說並不是什麽壞事,否則他也沒必要千裏迢迢來到這裏不是?


    為了避免可能的攻擊與誤傷,羅蘭再次跟對方打了個電話,告知了己方已經到達的消息。


    “可以了,莫緋,我們上去吧。”


    掛斷了電話之後,羅蘭對著莫緋點了點頭。


    “有點麻煩啊。”莫緋說道。


    他當然不是在說飛到紅土大陸的“半山腰”麻煩,而是覺得目前這件事的流程有些麻煩。


    接下來這條普通的單桅小船進行了一場比較特殊的“入港”,它一路上升,最終停靠在了一隻蝸牛的背部平台上。


    此時已經有人先一步站在這裏等待著他們了。


    “文斯莫克·伽治先生,初次見麵,你好。”


    莫緋對於這類人物的稱呼,既非閣下也非陛下,更不會是國王大人,往往隻是以最通常的方式稱呼為“先生”。


    文斯莫克·伽治是一個頭戴金屬頭盔、有著一頭金色長頭發、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其長相也非常有特色,方麵闊臉,嘴唇上方有著兩撇方向斜向上的尖狀黑色胡須。


    他身上永遠穿著傑爾馬的戰鬥服,同時披著一件有著“66”字符印花的橙色披風。


    這個人曾經是一個科研工作者,參加過貝加龐克的科研團隊,並且協同發現了“血統因子”。但從性格上來說,身為國王的文斯莫克·伽治,實則是一個虛偽、自私、傲慢且冷酷的人……但凡他是個正常人,有著正常人的感情的話,那也不會那麽“放心大膽”的在自己的子女身上進行各種改造試驗。


    所以莫緋來到這裏絕不是為了跟伽治先生交朋友的,他隻是來談生意的。


    “海軍少將艾林德爾·莫緋,香波地諸島海軍基地主官,歡迎來到傑爾馬王國。”伽治嘴裏說著歡迎的話,但實際上此時他麵無表情,根本看不出任何歡迎的意思來。


    不過……真不愧是傑爾馬,情報能力是非常快的,莫緋是飄飄果實能力者的情報在海軍內部泄露出來的時候,他們第一時間就得知了。現在莫緋這才剛剛被晉升為少將,而傑爾馬又已經知道了。


    “兩位,請這邊走。”


    跟在伽治身後的是他的女兒文斯莫克·蕾玖,她臉上倒是露出了一個禮節性的笑容。


    “傑爾馬66,隱秘且聲名遠揚,這種近距離參觀的機會可不多見……我對傑爾馬知之甚少,這次倒是能加深一些認知了。”莫緋邊走邊這樣說道。


    他左看看右看看,倒是顯得好奇心十足。


    “盡管傑爾馬算是世界知名,但如果不是北海出身的話,對我們的認識往往是相當空泛的……少將先生,你對傑爾馬的認識該不是來自於世界經濟新聞報上的連載漫畫吧?”蕾玖說道。


    伽治隻顧在前麵走路,羅蘭跟在莫緋身後扮木頭人,所以這時候隻有莫緋和蕾玖在說話。


    “漫畫?不,我指的是……‘斬殺北海四國’之類的惡性事件。


    傑爾馬可謂是凶名在外、令人畏懼,但是這樣你們在北海更難以立足了,保持現在的狀態沒問題,但如果想要更進一步的話……”


    如果傑爾馬隻是一個傭兵組織的話,那當然無所謂,盡管它凶名赫赫,但也不過是無根之萍而已,北海諸國會容忍以及畏懼它。


    但傑爾馬如果是想重新立國的話,那麽北海諸國就會不惜一切代價、采取各種手段來毀滅它。


    聽到莫緋提到了“斬殺北海四國”,文斯莫克·伽治猛然停住了腳步,他重新上下打量了莫緋一遍之後,這才繼續向前。


    莫緋說的話好像不怎麽客氣,但他是直屬於中樞的海軍少將,盡管伽治是一個富有攻擊性的人,可他絕不可能因為這種事情就對莫緋采取敵對行為……更何況雙方之間還有“合作”要談呢。


    沒有國土的國家隻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傑爾馬王國這種性質的國家如果想要重新找一片陸地立足的話,那這片陸地絕不應該是為北海國家所熟知的地方……起碼在早中期階段,他們得藏起來慢慢發展才行。


    而莫緋呢?莫緋是這個世界上……嗯,即便他不是唯一掌握了填海造陸技術的人,至少也是將這項技術掌握的最好的人。


    不,“填海造陸”技術這種說法並不確切,更確切地說……莫緋不生產陸地,他隻是大自然的搬運工。


    文斯莫克通過隱秘的方式,繞了幾圈之後才找到莫緋身上,為的就是尋求這方麵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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