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韋一彪遠去,燕雨天也不敢耽擱,他趕緊向著自己的茶樓奔去,那裏還有一個心上牽掛著的人兒在等待他。


    燕雨天不斷加速,一路上實在混亂不堪,他隻好跳上房頂,在屋簷上狂奔。


    很快,他就趕到了位於廣田城北區的燕歸茶樓,此刻的燕歸茶樓人影全無,以前這個時候正是喝早茶的時候,人們三五成群坐一堆侃大山,熱鬧非凡。


    可現在卻是淒涼無比,不但沒有一個人,而且整座茶樓在魔鴉的攻擊下搖搖欲墜,茶樓裏麵的人也是提心吊膽,生怕茶樓被攻破,然後魔鴉飛撲進來吃人。


    “你們看,掌櫃的回來了!”


    茶樓裏麵,一個店小二打扮的小夥子指著窗外驚喜的叫道。


    他們很多人擠在狹小的閣樓裏,就隻能透過一個木窗的縫隙往外打量,查看外麵的情況。


    燕雨天來到茶樓的外麵,渾身金身之氣運作起來,好似一個發著青光的太陽,將四周的魔鴉通通驅散,為此地留出了一個空白的區域。


    “還真是他!”


    一個貌美女子被幾個侍女保護在閣樓的後麵,她探出小腦袋看了一眼,眼中的感情瞬間從擔心轉變為驚喜,果不其然就是她時刻思念著的人回來了。


    “雨天!我們在這兒!”


    這貌美女子出聲叫道,她的聲音如同鳥鳴般的清脆,如同溪水般的甘甜。


    “哎~我知道了,你們躲好別動,我這就來接你們!”


    聽到她的聲音,燕雨天忐忑的心情稍微安心一些,他一路上不停的奔跑,就怕她有什麽閃失,如今知道她平安,燕雨天也笑了起來。


    燕雨天手持古樸折紙扇,閑庭信步之間驅趕走了燕歸茶樓外的所以魔鴉,他快步走進茶樓,然後轉身將門給反鎖。


    如今城內城外亂做一團,想要平安出城,還得從長計議。


    他剛上了二樓,頭戴翡翠玉釵,身穿宮裝外衣的美婦就在眾人的鞏衛之下來到他的麵前。


    兩人的手緊緊的拉在一起。


    “燕郎,我好害怕,好擔心你。”


    宮裝美婦一邊垂淚,一邊仔仔細細的檢查著燕雨天的身體,直到發現他完好無損,才止住了哭腔。


    “別怕別怕!乖,馨兒,我一直都在呢,我會保護好你的。”


    燕雨天將她的臻首靠在自己的懷中,拍打著她的香肩輕聲安慰她。


    “嗯…嗯……”


    沒幾分鍾,這宮裝美婦就躺在他懷中安心睡了過去,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一些晶瑩的淚珠還鑲嵌在長長的睫毛上未曾落下。


    見她已經熟睡,燕雨天將其輕輕抱起放到內屋的木床上,然後細心的給她蓋上被子,將被子的角給掖好。


    坐在床頭,燕雨天一時間竟然呆住了,他的目的是要帶著她一起逃出城去,可如今這情況連出門都是個問題。


    就在剛才,那些魔鴉重新卷土重來,又將整個燕歸茶樓全部蓋住,此刻燕歸茶樓裏麵漆黑一片,不點燈籠都看不清東西。


    他這邊情況還算是好的,起碼一時半會兒他們沒有生命危險。韋一彪那邊卻不一樣,他遇到了人生中最危險的事情。


    當韋一彪一路打殺魔鴉,回到自己的勁武武館之後,才發現諾大的武館早已變為一片廢墟,占地百畝的武館此刻正燃燒著熊熊的烈火,大部分的房屋都已經被燒成了灰燼。


    “他媽的!是誰幹的!”


    韋一彪大聲的怒罵道。


    這勁武武館是他一生的心血,現如今缺淪為廢墟,這直接讓他不能接受。


    韋一彪的雙眼通紅,好似野狼的眼睛,他轉著圈的往四周看去,一個熟悉的人都已經不在了。


    那些弟子有點是他收養的孤兒,有的是城中百姓送來跟他學藝的孩子,也有一些是別的勢力安插進來的探子。


    可韋一彪對他們都是一視同仁,從來沒有過厚此薄彼,都是盡心盡力的教學,所以他深受孩子們的喜愛。


    他平時哼哼哈哈練武站樁的弟子們,如今也不知道在何處,究竟是逃跑了還是被魔鴉殺死了,韋一彪不知道。


    但願他們都安無事吧,韋一彪暗自祈禱。


    現在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如今他韋一彪又是孤家寡人了,再也沒有人會叫他師傅,再也沒有人會叫他吃飯,再也沒有人惹禍讓他去擺平,也再也沒有人結婚時讓他坐在上首,給他敬酒。


    他再也不能指著徒弟大罵,“混小子!你們真是我教過最弱的一屆!”


    想著以前的點點滴滴,韋一彪哭了,他哭的像個孩子,那麽的無助,那麽的撕心裂肺,哭的讓人心疼。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徒弟們,你們在哪兒!如果還活著就給師傅回個話!”


    韋一彪聲嘶力竭的吼叫,可惜沒人應答。


    除了不斷循環的回音,這勁武武館沒有任何的其他雜音,一片的死寂。


    “唉,大難臨頭各自飛,希望你們都能活著!”


    韋一彪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這個讓他難忘的地方,他終究是要離開了。


    “桀桀桀桀桀桀!沒想到還有一個蘊靈境界的點心,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留下來作為魔皇大人的養料吧!”


    韋一彪剛要離開,卻突然傳來了一道沙啞的聲音,這聲音好似磨刀時候的颯颯聲音,異常的刺耳,讓人聽之直起雞皮疙瘩。


    “你是何人?難道這些烏鴉是你搞得鬼?”


    韋一彪轉過身來一看,一個近乎於死的蒼老家夥正飛在天上看著他。即便這老家夥全身隱藏在黑袍下麵,他露出來的枯樹皮一樣的手,也暴露了他的身體狀態,這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不是老夫搞得,老夫沒有這麽大的本領,這隻是魔皇大人的魔威所致,你們這種低層次的生物怎麽可能了解這種力量!”


    老梁頭非常自豪的介紹道,他的語氣之中對於人族嗤之以鼻,好像人族低賤到了塵埃裏,而他的主人魔皇比青天還要高貴。


    “老家夥,你在胡說什麽?你不也是人族?憑什麽這麽囂張!”


    韋一彪聽不下去了,像黑袍老者這樣的人奸,簡直讓他惡心反胃。


    話是這麽說,韋一彪的眼光卻在四處亂瞟,他在找尋一條最穩妥的逃生之路,這死老頭能夠漂浮在空中,明顯已經是到達了體藏境界,顯然不是他能夠應付得了的。


    “人族?嗬,老夫早已舍棄這卑賤的身份,現在老夫是魔皇陛下麾下的偉大魔仆,比起你們這些壽命短暫的家夥,老夫已經得到了永生,讚美魔皇陛下!讚美魔族!它們才是天地的寵兒,萬物的精華!我以成為魔仆為榮!”


    說道人族身份,老梁頭嗤之以鼻,但是說道自己的魔仆身份老梁頭卻是雙眼放光,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神采,雖然他沒有眼珠。


    而且他還不忘了對他的主子歌功頌德一番,就好像祈求骨頭的狗,在討好的犬吠。


    “哈哈哈,快別笑死老子了,你們主子真這麽厲害,那他在哪裏呢,你讓他出來我看看是不是長著三頭六臂!”


    韋一彪眼神一亮,他已經找到了逃脫的路線,現在嘴上敷衍著老梁頭,希望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我的主人此刻就在這廣田城下,他的身軀托起了這座城池,這城可壓的他不好受呢,不過我主馬上就要蘇醒,到時候掀翻這座破城,讓這個世界卑微的人們,感受來自靈魂的恐懼!”


    老梁頭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自顧自的說著,好似已經看到了他的主子君臨天下,然後自己跟在他身後沐浴榮光的景象。


    “嘿嘿,原來是被困住的垃圾,我還以為有多了不得呢,你慢慢在這做夢吧,老子不陪你玩了!”


    韋一彪嘿嘿一笑,金身之氣運行於足下,踩著一陣土黃色的光芒,他的速度快如閃電,便是向著後方的一個小巷子極速逃竄而去。


    那個巷子狹小,隻能通過一人,即便老梁頭會飛,也追不到他。


    “桀桀,小小的螞蟻跟老夫耍這種小手段,你以為你能逃的掉麽?”


    老梁頭陰冷的一笑,露出兩顆大黃牙,他並沒有急著去追韋一彪,而是緩緩抬起手中的死亡鐮刀,遙遙對著韋一彪的方向一指。


    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魔鴉,瞬間如同聞到腥味的野貓,上萬隻魔鴉遮天蔽日的向著韋一彪飛去,隻用了幾個呼吸的功夫就追上了他。


    “滾開啊!你們這些髒東西!”


    韋一彪抬起酒壇子一樣大的拳頭便打,他的金身之氣化作一個土黃色的光拳,有三丈寬大,好似一座金山。


    一拳轟出,土黃色的光拳便和那些魔鴉來了個正麵接觸,隻見那些魔鴉在這拳頭之下紛紛化作黑煙飄散。


    可惜魔鴉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即便韋一彪一拳又一拳的揮出,將飛撲過來的魔鴉一一打散,可依舊還有數不勝數的魔鴉前赴後繼的撲殺過來。


    “額~啊!”


    最終韋一彪還是力竭了,被幾頭魔鴉撲倒在地,它們張開烏黑的鳥喙對著韋一彪胡亂啄去,韋一彪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


    他的一對大眼珠子,居然就這麽被幾隻魔鴉給叼啄出來,然後吞進肚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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