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沐大哥慧眼如炬,真是什麽都瞞不過大哥,師弟這次的確是為了他而來。”


    我微微一歎,我這師兄啥都好,就是太過於聰慧,很多事情你都還沒有開口,他就已經知道了。


    聽倪八刀講述著故事,洛陽都不禁有幾分動容,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人跟他一樣擁有靈眼?可以看穿人心和過往?


    洛陽心急了,連筷子放在嘴邊都停了下來,他趕緊張嘴問道。


    “那你這師兄又是如何發現的呢?會不會是他在胡亂猜測?”


    倪八刀卻是搖了搖頭,他繼續陷入回憶之中給洛陽講述:


    當時我也是這麽認為的,我也問了沐聞之。


    “沐大哥,你是怎麽猜出來的?”


    沐聞之沒有急著回答我,而是反問了我一句。


    “這小孩叫做什麽名字?”


    “他叫胡鬆齡,是胡家村人氏。”


    我脫口而出。


    “哦,那個地方的呀,難怪了。”


    聽了我的回答,沐聞之低下了眉頭,沉吟了一下。


    我接著對沐聞之問道。


    “沐大哥,你能不能給我們講講,是怎麽猜出來我們此行的來曆?”


    沐聞之看所有人都凝視著他,好像想要在他的臉上尋找答案一樣,他笑了笑對我們解答道。


    “這還用猜麽?你倪八刀是個什麽性格我一清二楚,當初你遇難的時候沒有想著來找我,如今就更不可能來找我了。你倪八刀對朋友對兄弟那是沒得說,為了你自己的事情,你肯定是不會冒著連累我的風險,過來找我的。這次除了你的兄弟,你卻帶著一個外人前來,所以你若要請我幫忙的話,隻會是這個小孩的問題。”


    所有人頓時恍然大悟,這沐聞之也真是太過精明了,把人心摸得真是透透的,跟這種人做朋友還好,若是跟他為敵,恐怕得被他算計死。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沐兄也!”


    我不禁仰天長歎一聲,真不枉我把沐聞之當做最好的朋友,他果真是最懂我的人。


    “別在這感歎了,說說吧,你帶著這小家夥上門,是要求我何事?”


    沐聞之看了一眼胡鬆齡,而後問我。


    小家夥依舊是麵色冰冷,好似帶上了萬年寒霜的麵具,沒有人能夠化開它,令沐聞之都不禁皺起了眉頭,連普通人都能看出來這小家夥有故事,更別提智慧超群的沐聞之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態,然後對沐聞之解釋起來。


    “沐大哥,這孩子叫做胡鬆齡……”


    “我知道他的名字,撿重要的說。”


    “…………”


    我才剛開口就被沐聞之打斷了,令我有些無語,不過正事要緊,我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


    “這孩子吧,他是個孤兒,不是天災,而是人禍造成的。”


    我的話語聲傳入了胡鬆齡的耳中,他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鬆動,眼睛裏的萬年寒冰有了要融化的跡象,可能隨時會化成淚水流出來。


    說到底隻是一個孩童而已,無論他再怎麽會隱藏會偽裝,始終隻是一個孩子,依舊還是擁有脆弱的內心,被當麵提及傷心之事,難免會被觸動。


    好在他最終還是忍住了,一眨眼的時間就穩定了心神,表情重新變得冷漠起來。


    “是誰幹的?”沐聞之淡然的問道。


    “妖獸!”


    我的聲音不自覺的放大了一些,一想到妖獸在人族的土地上麵肆虐,屠殺我人族,辱沒我的同胞,簡直令我難消心頭怒火。


    我的話令沐聞之蹙眉,他敲擊桌麵的手指停了下來,自語道


    “妖獸?那東西還存在麽?”


    “存在!就是它們覆滅了胡家村!”


    我果斷的回答。


    “胡家村不是被山賊滅掉的麽?官府的告示是這麽說的呀。”


    沐聞之的臉上待帶著疑惑的神色,很顯然還有些疑慮,因為胡家村覆滅的事情在附近的十裏八村早就傳遍了。


    曾經也謠言四起,為此,官府還特意四處粘貼告示,抓捕了一大批的人,告示上交代過,胡家村遭受了匪患,所以被滅絕一空,而山賊也早已經被抓捕歸案了。


    忽然,胡鬆齡開口了,他的聲音冷冽,不似這個年齡段的孩童應該有的陽光稚嫩。


    “假的!官府已經跟妖獸勾結在一起了,他們在欺瞞整個天下!”


    沐聞之反問道。


    “你怎麽知道的?”


    “因為我是那場殺戮的幸存者和見證者!”


    胡鬆齡的眼中燃燒起來仇恨的烈火,這種火焰如果不加以引導疏通,遲早會把他自己也給湮滅掉。


    “哦,你姓胡,難怪了。”


    上下打量了胡鬆齡幾眼,沐聞之之若有所思的說道。


    “來吧,小家夥,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麵對著沐聞之柔和軟寬厚的眼光,胡鬆齡對他產生了一絲好感,很少有人會這麽關心的看他,除了他已經過世的爺爺,很多人看他的眼神要麽帶著憐憫,要麽帶著鄙夷,這兩種眼神都令他不喜。


    沐聞之的眼神讓胡鬆齡稍微心安了一絲,他的堅硬防備也在無形之中消散些,胡宋鬆齡開口對沐聞之說道。


    “八年前,那時候我還隻有四五歲,突然有一天,一夥有強盜一般的畜牲闖進了我們的村子裏麵。我不諳世事,母親把我放進了地窖裏麵,毅然和我父親一起拿起鋤頭扁擔衝出了院子。我透過地窖的縫隙,眼睜睜的看著長著豬鼻子的怪物把我的父親母親活生生咬死!那一天整個村子裏麵都充斥著畜牲們的歡呼聲和村子裏長輩的痛苦哀嚎,可我卻什麽都做不了,我不能參戰,甚至連哭喊出聲音來都做不到,因為我的母親害怕我被發現,將我的手腳綁了起來,而且連嘴巴都被用破布堵住。”


    心中的痛苦回憶好似野火一般蔓延,可胡鬆齡愣是倔強的不讓自己掉下一滴眼淚,即使是眼淚花子在眼中轉動,他也強行忍住了不讓它們落下,因為他在爺爺的光芒下發過誓言,以後要做一個堅強的孩子,絕對不再流淚。


    聽完胡鬆齡的自述,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這個可憐孩子的悲慘遭遇令所有人動容,就連一向以沉穩著稱的沐聞之也陰沉著臉,眼中跳動著莫名的火焰。


    “孩子,你願意跟著我修煉嗎?”


    驀然站起身來,沐聞之走到了胡鬆齡的身前,高大的身影好似一座大山,他對著胡鬆齡伸出了大手。


    我們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突然變成這樣,我那時候還在腦中不斷演練,思索著該怎樣才能把胡鬆齡托付給沐聞之,沒想到此行的目的卻是這麽簡單就達成了,隻要胡鬆齡這小家夥伸出手,點點頭,那這一次的目的就成功達到,我才就可以放心帶著兄弟們上大龍山去除妖。


    “嗯,我願意!”


    似乎是基於對沐聞之的好感,亦或者是胡鬆齡感受到了沐聞之的強大,他毅然決然的伸出了小手放在沐聞之的手心裏。


    “好,以後你就是我的弟子,我會像教自己的親兒子一樣教育你。”


    沐聞之大手一拉,把胡鬆齡拉了起來,將他帶著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嗯!”


    胡鬆齡重重的點了點頭,看著沐聞之山嶽一般穩重的背影,胡鬆齡的眼神閃動,緊跟沐聞之的腳步,亦步亦趨隨他而去。


    自此,胡鬆齡的內心再次燃起了希望的火種,他想要做個堅強的男子漢,學好本領,親自為胡家村報血海深仇。


    “好極!,好極!咱們此行算是來對了!”


    連趙框都在為胡鬆齡高興,他拍打著雙手歡呼。


    “沐大哥,胡鬆齡就拜托你了。”


    我對著沐聞之抱拳,並且躬身到底對他重重一禮,想要把一個心中藏著無盡陰霾的孩子教育成人,那可算的上是一件浩大的工程,沐聞之值得我如此莊重的感謝。


    “起來吧,說的好像我做了多大的好事一樣,某人救了我夫妻二人的性命,不都像個沒事人一樣嗎?連出了命案這樣的大事,我們都是最後才知道的。”


    沐聞之麵色平淡的虛抬了一下手,而後語氣不無埋怨的對我說道。


    對此我隻有苦笑,救他們夫妻二人真心隻是隨手為之的小事而已,即便我不救,也有其他人會救,所以我從來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麽大不了的。


    “既然事情已經辦妥,那愚弟也要告辭了。”


    乘此機會,我提出向沐聞之辭行。


    “著什麽急?好不容易來我這裏一趟,你現在趕著去自首麽?先在我這兒多住些日子再說,你隻是滅了一個惡人而已,還是自衛,我在拿到你的信的時候,就已經托人去晉城找關係去了,想必不用多少時間就能收到回應。你也真是的,遇到事情從來不願意招呼別人,我們太學院的師兄弟,現在大多在朝為官,你隻要願意開口,必定會還你一個清白,你卻偏偏不願意開口,寧願帶著這個殺人凶手的名頭亡命天涯,真不知道我該怎麽說你才好!”


    我的請辭卻被沐聞之拒絕了,他對我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可我又有什麽辦法呢,趨炎附勢低,三下四去求人,那不是我倪某人的作風,君子固有一死,死也要坦坦蕩蕩!


    對於倪八刀這副慷慨激昂的說辭,洛陽卻是嗤之以鼻,他邪魅一笑說道。


    “對對對,你倪八刀多高尚啊,都已經高尚到帶人去打劫了,那還能不高尚咋滴。”


    洛陽這一句話直接給倪八刀弄成了個大紅臉,他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塑造起來的形象,被洛陽一句話就給幹破防了。


    不過倪八刀心中卻是不這麽想,他始終覺得自己算得上是一個君子,至於臨時起意去打劫,那也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跟隨他的幾個兄弟可以活命,如果真隻是他一人,那他是絕對不會幹這等齷齪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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