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了第二天傍晚,按照習俗,上野飛矢將所有在外散落的族人召集了回來,參加他女兒的訂婚儀式。


    伊賀對於這方麵也沒有太多複雜的規矩,無非就是聚在一起吃個飯然後宣布一下,畢竟隻是訂婚。


    不過這件在所有人眼中都應該按部就班進行的事,卻出了一個意外。


    近千平方米的大堂中,幾百號伊賀忍者分開坐在兩邊,上野飛矢坐在最上麵的主位俯瞰下方,而身著白色和服的神原觀酒坐在主位下麵,離上野飛矢不過五米。


    現在這個氣氛可謂是相當嚴肅,雖說的訂婚,但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和交頭接耳,所有人都在默默等待著什麽。


    十分鍾過後,神原觀臉皮這麽厚的人都覺得有些尷尬了,正主還沒出來。


    “大家稍微等等,我去後麵看看。”


    坐在主位上的上野飛矢微鞠一躬表示歉意,然後起身往後方的茶室走去。


    而主廳旁的茶室內,一席白衣的上野純子對一位中年婦女發著脾氣,她這段時間飽受時常發作的金蜂幼蟲折磨,人都瘦了不少。


    “我不去!他原來是抱著這個目的才答應我的,他算什麽父親,這婚我不結了!”


    婦女一臉無奈,她是上野純子的生母,名為上野清,女兒的脾氣她了解,即便身體虛弱至極,她那一點就炸的脾氣也沒收斂半分,眼看都要訂婚了,結果在這個節骨眼上罷工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自私?”


    正在上野純子大發雷霆,喊著這婚不結了的時候,上野飛矢拉門而入。


    他神色淡然,走到上野純子麵前坐下,而剛剛還在發火的上野純子神色一僵,蠕動了下嘴巴沒有說話。


    那是從小到大對父親的敬畏。


    可上野純子沒說話,上野飛矢卻說了。


    “我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覺得我騙了你,覺得我在利用你,覺得我為了這個族長職位,不顧你的感受。”


    聽到這話,她怒火上湧,頭一次鼓起勇氣反問自己的父親:“難道不是嗎?”


    而上野飛矢想都沒想就承認了:“完全正確。”


    他隨即說道:“可我有什麽辦法,你弟弟不爭氣,你繼承不了位置,那隻能由他來,伊賀也不是第一次吸納新人了,我這點容量還是有的,雖然這一任族長是外人,不過下一任還是我們上野一脈。”


    他的意思上野純子完全明白,‘下一任’指的是她與神原觀以後的孩子。


    雖然聽著不錯,神原觀執掌伊賀她覺著也挺好,可這次接位可不是上野飛矢一句話就能決定的,是要神原觀拿條命打下來。


    而且因為某些原因,神原觀想要接位可謂是困難重重,內憂外患,在她眼裏簡直九死一生。


    因此這句話徹底惹毛了她,隻見她指著上野飛矢怒吼出聲:“你有病吧,族長職位一直由我們家擔任就這麽重要嗎?!你這個自私自利的混蛋!連你女兒的幸福都可以利用嗎?!”


    上野純子的話連上野清都嚇了一跳,她從來沒見過上野純子發這麽大脾氣,這還是以前那個乖巧可愛的女兒嗎?


    可上野飛矢不但沒生氣,反而笑了:“說到自私,你不也是一樣?連自家的利益都可以不顧,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全力護著一個外人,從這點上來看,你的自私已經超越了我,所以有病的人是你。”


    上野純子沒有反駁,看著上野飛矢的眼神失望至極。


    “我知道忍法之戰的死亡率有多高,隻要我不和他訂婚,他就沒資格參加進來,你的計劃,你的算盤,想也不要想。”


    “那就由不得你了,金蜂,送小姐回去休息,外麵我去處理。”


    一旁觀戰許久的金蜂點頭“是,大將。”然後取下手中一個金環掰成針走到上野純子麵前。


    上野純子見狀連忙劇烈掙紮了起來“你要幹什麽,別聽他的,他....”


    可她練得是縮地,雙腿無法使用一身功夫廢了大半,加上身體虛弱連金蜂這種醫療人員都不是對手,金蜂隻是輕輕往她脖頸上一插,上野純子便昏了過去。


    看著金蜂將上野純子推走,上野清深深歎了口氣,看向自己的丈夫道。


    “這樣真的好嗎?她會生你氣的,而且那孩子我也看了,人不錯,長的也俊朗,他才17歲,你就要把他往那地方送.....純子雖然有些偏激了,可說的也沒錯,他到底不是我們家的人,沒理由為我們拚命,他還太小了....”


    “小?”上野飛矢冷笑一聲。


    “你是沒看見他殺人不眨眼的樣子,能扛著一塊招牌打幾十條槍,把人活活砸成肉醬。你見過被他打死的人嗎?胸骨貼在後背上,一拳拳打進牆裏扣都扣不下來。”


    想到上野純子剛剛住院那兩天從吳釋天手裏拿到的照片,上野飛矢冷哼一聲:“他以前黑拳上的事情我就不說了,你有興趣自己去查吧,和他過招的人,沒幾個能活下來的,無論是心腸還是實力,他都比你想象中狠多了。”


    聽到這些話,上野清有些楞了,忍不住揉了揉額頭。


    “不會吧,他看著挺...溫和的,我一直覺得純子有眼光,能找這麽一個良配,怎麽聽你一說,感覺有些怪怪的,這不是和我們族裏的人沒區別了嗎。”


    “真是婦人之見,頭發長見識短,要不是知道他的本事,我會專門去找他,還得罪吳族讓他娶純子?還不是為了給我們家找個能打的外援。”


    “而且他身上的血統也是古怪的很,吳族似乎想找他配種...不過那不關我的事,很快就不用我操心了。”


    “你是說?”


    “要是他能活著回來,他就是伊賀之主,吳族自然由他去交涉。要是他死了,那就一了百了,吳族也不能讓我交人。”


    上野飛矢起身向外走去。


    “一切都取決於他自己。”


    沒過多久,上野飛矢回到宴會主位,掃了眼台下的眾人,開口道。


    “小女身體不適,今天的訂婚儀式不能出席,不過為人父母,婚姻大事我自然能為她做主,這件事我就幫她定下了。”


    下麵的人都鬆了口氣,等得都快睡著了,他們也各有各的事要忙,不能一直耗著。


    接下來有人端來一個托盤,上麵放著一對半月形的耳環,也不知是用什麽寶石做成,晶瑩剔透,散發著淡淡紅暈。


    神原觀取下其中一個,其實他覺得男人打耳洞怪怪的,不過這是人家的傳統習俗,就像是交換戒指一樣,他和上野純子一人一個,等結婚那天再換過來,就算完成了。


    他將釘子部位對著左耳垂狠狠一按,一絲血珠流出,耳環牢牢固定在了左耳上。


    “禮成。”


    旁邊端托盤的女人喊了一聲,神原觀也順勢起身準備下去。


    “等等。”上野飛矢開口,叫停了神原觀。


    “我還有事要宣布,先等一會。”


    他招手讓神原觀坐到他身邊,看了眼台下。


    “各位也知道小女身體不適,不能替伊賀出戰,因此這件事由她的未婚夫,也就是神原君擔任。”


    上野飛矢此話一出,台下的人臉色一變。


    其實神原觀要參加忍法之戰的事,知道的人真不多,因為上野飛矢從來沒說,也隻有少數五識之類的人猜到。


    按理說上野飛矢派誰出戰他們也不是很想插嘴,左右也是十人中少一個位置,就算這小子實力不行,對十人的隊伍影響也沒有很大。


    可這件事沒有這麽簡單,特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原因是上野飛矢快退位了,他當了二十年族長,現在任期也快到了,要不是趕上了忍法之戰,下一任大將的選拔就應該緊鑼密鼓的開始籌備了。


    而根據伊賀的族規,族長的位置隻能由男性擔任,而上野飛矢的兒子是出了名的廢,女兒雖說各項能力不錯,但立下再大的功勞也是上不了位的。


    這樣一來,下一任族長選拔,基本上和上野一家無關了。


    “大家也知道,我的任期也快到了,正好趕上忍法之戰,因此我決定將這一次忍法之戰作為考核標準,選出下一任的伊賀之主。”


    ‘果然。’


    不少人心中暗道,果然是這樣。


    這不是在給神原觀鋪路,讓伊賀族長的位置成為他們上野家的內定,打死他們都不信。


    伊賀之主的位置就像是狼群選頭狼,隻有最強壯的狼王才有資格上位,但在這之前,老一任狼王在權利交替方麵優勢還是很大的。


    曆史上也出現過一家連任幾屆的情況,靠的就是老一輩扶持。


    不過這種權力交替不可能一直世襲,那樣總有一天伊賀會爛成一團死水,一般最多傳個幾代,總會出現別的更加凶猛強壯的巨狼逆襲上位。


    但那是以後了,上野飛矢無疑是近五十年來最強壯的雄狼,他要內定下一任,還沒人有資格反對,不過他們早晚還是有機會的。


    而正在此時,一位一直坐在下方默默飲著杯中清酒的人站起,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走到過道中單膝跪下。


    “既然是大將的決定,我等沒有異議,隻是屬下有一個小小的疑問,這位小兄弟的實力夠不夠格與我等為伍,我沒有別的意思,是怕他到時候見了血尿褲子,失了我等伊賀的威風。”


    她語氣倒是挺恭敬,可話裏話外的嘲諷誰都能聽出來。


    神原觀轉過身,就見那人穿著一身深綠色的背心,開領很大,用白色的繃帶裹了胸,頭上的棕發高高紮起。


    此時見神原觀轉過頭,她單膝跪地的動作不變,頭顱微微抬起,清麗的麵容上,被長長劉海遮住的獨眼中閃過一道紅光,嘴裏似乎也裂開獰笑。


    神原觀眉頭一皺,等他再回過神來時,卻隻看到了一個低著的頭顱,似乎剛剛的一切隻是幻覺。


    台下的幾百號人聽到這話神色一變,一般來說,就算覺得上野飛矢用人不對,也不會當麵發難,他畢竟是伊賀之主,明麵上連這點公信力都沒有,以後還怎麽禦下。


    包括之前五識找神原觀麻煩,都已經是極其危險的行為了,上野飛矢一個不順眼殺掉他們都有可能。


    果不其然,上野飛矢站起身來,一雙鷹隼一樣的眼睛死死盯著下麵的人,手已經緩緩按在了刀柄上,一言不發。


    兩人一上一下,氣氛徹底僵住。


    而不遠處,坐在一起的五識幾人也在小聲交流。


    “是奈落氏。”


    “還是已經出師的奈落氏,據說為了不辱奈落之名,成年後達不成出師考核的都會被殺掉,所以他們雖然人少,但是每一個出現在世人麵前的都是強者。這個女孩雖然看著年輕,可絕對是傳說中的忍法大師,因為奈落氏的出師條件是精通一切忍具,擁有對身體的絕對支配能力,對環境,心理,技巧的利用更要是登峰造極才行。”


    五識幾人正在小聲議論,對於奈落氏他們也知道不多,可就算再怎麽厲害,也不會公然質疑上野飛矢的選人能力,這不是找死嗎。


    正在此時,他們五個人的背後的柱子中傳來一個聲音。


    “我這裏有點內幕消息,她父親不久前也病死了,是上次忍法之戰留下的傷,現在整個奈落一脈就剩她一個了.....對於她來說,這次忍法之戰就是最好的複仇和正名機會,她會不顧大將的麵子在這裏發難,因為她不允許有雜魚幹擾她的複仇,嗯,我說的雜魚不是指你們,千萬不要誤會。”


    “誰?!”


    蝠耳嚇了一條,他的忍術能力連人的心跳聲都能聽到,甚至能聲波定位感知到一個人的位置和狀態,可居然被潛行到這種距離都沒發覺,如果想殺他,他都已經是個死人了。


    他左顧右盼,甚至繞到柱子後麵看了一眼,別說人了,鬼影都沒看到一個。


    而那個聲音也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消失了。


    正當他一臉驚疑不定,甚至準備大喊敵襲之時,還是作為大哥的蛙眼見多識廣,也是他之前說出了奈落氏的諸多秘密,此時開口道。


    “別找了,是影兵衛,他要藏起來隻有甲賀三知中的空感才找得到,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那群家夥和死人沒有區別,溫度,氣味,心跳呼吸統統沒有...甚至連殺意都沒有,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如果他要殺你,直到把刀捅進你的心髒裏的時候你才會察覺有這麽個人。”


    “怎麽會有這種人!這不科學。”


    聽到這話,即使連知道許多生長在伊賀,見識過大量奇門異術的蝠耳都嚇了一跳。


    “沒什麽不科學的,得到就要付出,影兵衛練的術死亡率高達95%,活下來壽命也絕對超不過四十歲,但他們每一個都是真正意義上的黑影忍者,暗殺大師。嗬嗬,我聽我父親說過,他們甚至能藏在別人的影子裏完成刺殺。”


    聽蛙眼說完,蛇舌蝠耳以及鼴鼻通通咽了口唾沫,連忙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影子,發現並沒有藏著個人後才放下心來,隻是心中暗道怎麽怪物這麽多,和他們比起來自己簡直都算是正常人。


    唯一沒有作聲的靈觸默默抬起鬥篷下的頭看向奈落氏那邊,他的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不是很怕影兵衛的威脅,因此他更加關心上野飛矢到底會對奈落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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