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後, 林斯年悄無聲息的挪到了林景曆身後,幽幽的說道:“你最近有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


    被人用這樣的語氣說這樣的話,饒是冷靜如林景曆也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這是林斯年的聲音後,他順手扶了扶鏡框說道:“難道是我判斷錯了?之前你不是抑鬱, 而是拍戲時入戲太深沒緩過來, 有認知障礙?”


    除非這樣, 不然怎麽解釋林斯年忽然冷不丁的對他說這樣的話。


    林斯年繼續用幽深的語氣冷冷說道:“如果不是你說我壞話,為什麽腓腓最近連糖都不給我了, 連蘋果也沒有。整個林家除了你, 還有誰會這麽無聊。”


    “我也沒這麽無聊。 ”林景曆在下一刻說道,“遇到事情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反而把過錯推到別人頭上。斯年, 這就是林家這麽多年來教你的行事準則嗎?”


    好一招上綱上線,小事化大!


    “沒有。”林斯年矢口否認, 甚至因為林景曆的話讓他越發確定這裏麵一定有林景曆的手筆。


    他嘴角揚起一抹微笑,也不在和林景曆打嘴仗,走到坐在沙發上的小家夥身邊,然後俯下身子對腓腓小聲說道:“腓腓, 這段時間記得不能給伯伯糖了,因為你之前給的太多, 現在伯伯跟我說他都蛀牙了。”


    “蛀牙?”小家夥仰頭看向爸爸,他知道什麽是蛀牙,每次幹爹給他帶小蛋糕還有糖的時候爸爸就會跟他說不能多吃, 小朋友吃多了甜的東西會蛀牙的。


    腓腓麵露擔憂,“伯伯蛀牙了嗎?”爸爸說蛀牙很痛的!比打針要疼好多好多。


    腓腓打針都哭了,感覺這就是天底下最疼最疼的東西。沒想到還有比打針可怕這麽多的蛀牙。所以林斯年說一次他就記住了。


    林斯年刻意壓低音量,所以除了腓腓基本沒人聽清他說的是什麽。


    隻見林斯年沉重的點了點頭,然後對小家夥叮囑道:“伯伯是大人了,要麵子。所以伯伯蛀牙的事爸爸隻偷偷和腓腓說,腓腓可不要在別人和伯伯麵前再提起啊。”


    腓腓點頭表示理解大人有時候奇奇怪怪的自尊心,“爸爸放心,腓腓不會說的。”


    說完,他又有些發愁的托著小臉說道:“伯伯蛀牙就不能吃糖了,腓腓也不能給伯伯糖吃了。蛀牙吃糖會痛。”


    林斯年點頭,“確實會痛,不能吃了。”


    林景曆就在那裏默默的看著不知道在說什麽的父子兩人,對於林斯年在和腓腓說什麽暫時沒有太大的好奇心,隻是在心裏又給林斯年加了個標簽:【當爸之後開朗活潑了不少,越活越年輕。】並且準備等一下去書房的時候就把標簽給【林斯年】加上。


    晚上睡覺的時候李旭照樣借口天色已晚,要在林家客房接住一晚。同時也和腓腓說好了,他明天要和林斯年還有林景曆一起送他。


    說到這裏李旭還有些來氣,為什麽腓腓上幼兒園這麽重要的事情居然沒人通知他?!就因為沒人通知,他連小家夥第一天去幼兒園的日子都錯過了!


    錯過了第一天,那這第二天說什麽也不能錯過了。


    “幹爹明天見。”腓腓被林斯年帶著回房睡覺之前朝李旭揮揮小手說道。


    李旭也同樣回以笑容,“腓腓明天見。”


    如果不算上晚上又接到了謝喻言不死心的電話,李旭這一晚上也算是過得心情愉悅了。


    李旭都有些後悔為了讓謝喻言放棄想法,跟他說自己是腓腓幹爹的事情。弄得現在謝喻言好像有些盯上他了。


    李旭的聲音開始變得有些不耐煩,態度斬釘截鐵的說道:“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讓這麽小的孩子進娛樂圈,能被說動的父母無非就是為了錢。


    你覺得我缺錢給孩子花嗎?別跟我提什麽孩子有天賦,什麽藝術夢想,這麽小的孩子還沒人腿高,每天隻要高高興興的吃喝玩樂就行了,有夢想也是被你們這種無良奸商忽悠的。”


    謝喻言此刻也被李旭油鹽不進的態度弄得有些冒火,脫口而出道:“孩子父母呢?他們怎麽說?你充其量也隻算是孩子的幹爹,還沒有權利代表孩子的父母吧?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孩子的父母現在正好經濟困難,萬一日後被他們知道從你這裏錯失了一個賺錢的機會,你說他們會不會怨你?”


    “孩子的存在就隻是孩子,即使大人窮到要砸鍋賣鐵,也輪不到一個三歲的孩子出來賺錢。”李旭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失望,“謝喻言,謝總,我發現我這段時間和你越來越沒共同話題了,話不投機半句多,你說再這樣下去咱倆是不是就要拆夥了?”


    被李旭這麽一激,謝喻言也急了,口不擇言道:“你要跟我拆夥?你tm忘了當初你從家裏跑出來身上一個鋼鏰掰兩半花,就連每天吃飯都是搶我的盒飯吃。好啊,你現在思想升華了,你成聖人了,現在就要開始嫌棄跟我這個渾身銅臭味的商人話不投機了?我才想問你最近到底是撞了什麽邪!


    公司、公司不上心。工作、工作還把林斯年給放跑整成半隱退了。就這些,我正兒八經說過你一個字嗎?到底是我變了還是你變了?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被誰把魂兒給勾走了,一天天隻顧著談戀愛連公司都忘記了!


    你現在找到新的寄托了,嫌公司礙著你的事了是不是?你是找到了,眼見著一天比一天滋潤,紅光滿麵的,有時候白天來上班到公司的時候嘴角的笑都還沒下去。


    可是我呢?我有什麽?我除了公司我什麽都沒有!


    童星是世界娛樂圈的重要組成部分,我的目標就是排除萬難把星光娛樂建成c國、不,是世界上最大的娛樂公司。而想要做到這一點,星光娛樂就一定要把這個短板補足!


    如果不是因為有這麽目標在前麵吊著,我都不知道我努力還有什麽意義。


    你以為我想這樣?站著說話不腰疼,我沒有你這麽好的運氣,失樂症談個戀愛居然就緩解了。有本事咱們兩個換換,我再提這件事一個字我就是茅坑裏的硬幣投胎的!”


    李旭就說了一句話,好家夥把謝喻言最近在李旭身上積攢的怨氣,或者說是羨慕嫉妒恨全都給引出來了,一說一大串,而且看他的樣子大有繼續說下去的架勢。


    眼看他滿腹怨氣越扯越偏,甚至最後都要扯到李旭最近肯定是因為談戀愛了所以才會如此懈怠工作!聽的李旭是一臉的無語。


    “你別以為這樣說我就會心裏產生愧疚感,然後把孩子的親人聯係方式還有信息給你。”李旭一句話終結了謝喻言接下來還想再說的話。


    還沒等謝喻言重新開口,李旭緊接著又說道:“我頂多幫你打電話問一下。”


    謝喻言不吭聲了,“行,你問。我十分鍾後再給你打電話。”


    謝喻言掛斷電話之後就開始數,還沒到十分鍾呢就聽到手機鈴聲再次響了起來,接起來喂了一聲,“孩子父母怎麽說?”


    “他讓你滾。還有,我明天要請假。正好你打電話過來,我就直接和你這個頂頭上司請吧。”


    謝喻言:啊啊啊!!戀愛中的男人不應該心比較軟嗎?怎麽這個男人的心越談越硬?他都把自己說的這麽慘了,李旭就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


    ***


    第二天一早,李旭早早就起來看還沒到時間上幼兒園的小家夥十分勤奮的在和三個爺爺還有爸爸晨練。


    也許是小朋友想得少,所以睡眠質量也好。小家夥全然沒有早起的困倦,眼神清淩淩的。


    “好了,我們該吃飯然後去幼兒園了。”林斯年估摸著時間,然後牽起草坪上小家夥的手往客廳走去。


    吃了早飯,林景曆上班順帶送腓腓和林斯年,今天還多了一個李旭。


    林斯年的計劃是在腓腓剛上幼兒園的這一周都會在幼兒園裏陪著他,等到確定小家夥真的已經適應了幼兒園的生活之後他才會停止自己的陪伴行為。


    反正他不像以前那樣通告滿天飛,可以把全部的時間都分給腓腓。


    車上,小家夥坐在兒童座椅上雙腳懸空,看了看坐在自己左邊的爸爸,又看了看坐在自己右邊的幹爹,還有坐在前麵的伯伯,有些開心的晃了晃小腳。


    小家夥的心中有一個小小的期盼,但是誰都沒告訴。他很是天真的想道:什麽時候大家可以一起來送腓腓到幼兒園呢?


    林家人也就是不知道小家夥的想法,如果知道的話肯定分分鍾實現他這個小小的願望,攔都攔不住的那種。


    到了幼兒園門口,家長的車是可以進去的,隻不過要走地下通道,不能在小朋友的活動區域內駕駛,不然有可能會撞傷還不太會躲避車輛的小朋友。


    到了停車區域,司機把車停好,林景曆三人帶著腓腓下了車,然後送腓腓往教室走去。


    其實即使不提腓腓的那個小願望,林家的這個接送陣容也已經夠豪華的了。幼兒園裏的大部分孩子甚至不是父母接送,有些是保姆,有些是司機。


    林家的孩子比較幸運,不提腓腓,就是林翰當年也是林景曆一直抽空接送的,有時候還會和林翰的母親一起。一直接送到了他年紀大了開始上小學四年級才開始由司機接送。


    雖然不知道林翰會不會覺得這是自己的幸運,但是在當年他的那些同學眼中,林翰是十分幸福的。


    而現在,作為一個幸福的小崽崽,既伯伯和爸爸的雙份寵愛後,腓腓又迎來了幹爹的三份寵愛。


    腓腓牽著林斯年的手在前麵一蹦一跳的走,林景曆和李旭跟在後麵看。


    李旭總覺得腓腓即使看不到正臉,但是穿著背帶褲的小背影都時刻透露著可愛。


    一段路,小朋友雨露均沾。和爸爸牽手走一段,和伯伯牽手走一段,再和幹爹牽手走一段。


    等終於走到教室門口,早就到了教室的崔源等小朋友開心的朝腓腓招手,腓腓還是有些小舍不得的和大家擺了擺手之後才走進了教室。


    目送腓腓的身影進入教室坐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上,三人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之後才挪動腳步向外走去。


    走的時候林斯年忽然開口問道:“剛剛我看到腓腓好像給了你什麽東西?”


    林景曆並不否認,點頭,然後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小袋,麻辣鴨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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