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滿是白雪的雪穀裏,有一座小殿。


    小殿的院子裏,滿地雪銀,擺著一個石桌,一男一女正坐在石椅上,石桌上擺放著一個棋盤,他們正在對弈。


    當司翎來到了雪穀後,便看到了華黍和萬溯正在對弈棋局。


    月歡剛好從小殿裏走出來,看到了司翎,不由掛上了笑容,朝他走來:「孩子,你怎麽來了?」


    他們三人還有一絲靈元在,而這個雪穀的靈氣剛好足夠他們三人一直維持著靈元,他們才能在此地存在。


    司翎看見了月歡,麵無表情的臉龐上多了一絲溫柔,看著月歡輕聲喚了一聲:「阿娘。」


    月歡臉上的笑容更加真切。


    華黍微微挑眉,落下一子後,開聲:「你來,是為了淩戍的那個法陣?」


    司翎一聽華黍提起了法陣,便擰起了眉頭看著華黍,他們果然都是知曉的。


    這時,剛好落子的萬溯也緩聲開口:「此陣,本座熟悉啊,六輪屠神玄陣。」


    司翎眉眼微微一動,抬眼看著萬溯,神情凝重:「魔神大人,此陣你知曉?」


    萬溯嘴角微微揚起,抬眼看了一眼對麵的華黍,溢出了一聲意味深長的笑容。


    「自然是知曉,此陣正是本座設計的。」


    司翎頓時詫異看著萬溯,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萬溯。


    萬溯察覺到了司翎的目光,嘴角揚起了輕蔑又不屑,還有一絲淡然的笑容。


    「無需用這般的眼神看著本座,此法陣是因為當初和華黍對戰的時候,本座實在是生氣至極才想出來的一個陣法,目的自然就是為了滅掉整個神界。」


    萬溯收回下棋的手,輕聲開口:「不過後來阿鈺說服了本座,冤冤相報何時了,且要滅了神界,所付出的代價很大,本座並不想滅敵一千,自損八百。因此當初就放棄了繼續設計這個法陣。」


    司翎從中聽出了一絲微妙之處,不由看著萬溯,開口詢問:「陌生大人的意思是?」


    萬溯淺聲一笑,又落下了一子:「自然就是,此陣不完善。」


    司翎微微垂著眼眸,深思起來。


    而這時,坐在萬溯對麵的華黍,嘴角不由帶著一絲冷笑:「沒想到你為了和本主對著幹,什麽損招都拿出來了啊。」


    萬溯眼底泛起了一絲輕蔑笑意:「不管什麽陰招損招,隻要可以讓你不痛快的招數,本座都會嚐試。」


    一下子,萬溯和華黍對視著對方,之間又有了劍拔弩張的低氣壓在了。


    司翎暫時沒有辦法理會這兩位大神之間的暗潮洶湧,不由對萬溯提出了一個疑問:「那麽請問魔神大人,法陣的陣眼,你是不是還沒有設計?」


    萬溯微愣了下,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下巴,凝思了起來,隨後才開口說道:「沒錯,因為後麵放棄了,所以本座也沒有去想此陣的陣眼究竟用什麽才適合當陣眼來啟動。」


    司翎似乎想到了什麽,眉頭死死緊鎖著,語氣十分地沉重。


    「但是,淩戍他現在已經開啟了法陣。雖然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麽作為陣眼。」


    萬溯微微眯起了眼睛,轉過身看著司翎:「竟然有人可以擅自更改本座的陣法?此人倒是一個奇才。」


    華黍眉眼中帶著一分冷淡的無語看著萬溯:「現在是你稱讚此人的時候嗎?你作為六界初始的第四位大神,竟然設計這樣對六界有著威脅性的法陣,還不想辦法破了。」


    萬溯眉梢處漸漸爬上了冷漠,語氣含著些許淩然:「華黍,你現在是在命令本座嗎?」


    華黍眼神帶著冷意直視著萬溯,兩人又要開始對峙起來了。


    眼看他們又要毫不退讓


    地吵起來,司翎無奈地搖頭,而後表情嚴肅地看著萬溯開口道:「魔神大人,你可曾有設想過要用什麽作為此陣的陣眼?」


    轉回了正題,萬溯才收回和華黍對峙的目光,開始認真思索起來。


    過了一會兒,萬溯才抬起頭看著司翎,淺聲回答道:「本座想過許多東西作為此陣的陣眼,但是這些東西都無法承受天地六界的靈力容易受損,所以本座曾想過用本座的身體作為容器。」


    此話一出,不單單司翎震驚了,華黍和月歡都驚訝地看著萬溯。


    看到了他們吃驚的目光,萬溯淡定地開口:「你們不用這般驚訝。當初本座承認本座就是一個瘋子,為了可以和華黍對著幹,本座是什麽事情都能幹得出來的,不過後來深思熟慮,滅掉一個神界,毀了我自己,不太劃算,所以才沒有幹。」


    華黍收回了驚愕的眼神,低聲恥笑著:「果然是瘋子。」


    萬溯眯起眸子看了一眼華黍:「嗬,彼此彼此。」


    司翎現在已經想到了什麽,臉色開始越來越難看,甚至是沒有什麽好臉色,他連忙轉身要走。


    萬溯看出了他神情有些奇怪,不由叫住了司翎:「怎麽?你是想到了淩戍要用什麽作為此陣的陣眼了?」


    司翎腳步一停,眉眼冷了好幾分,語氣凝重回答:「淩戍他要用伽羽作為六輪屠神玄陣的陣眼!」


    說完,司翎腳步不停地快速離開了雪穀。


    萬溯微愣了一下,想到了什麽,不由皺起了眉頭。


    華黍看了,不由嘴角帶著一絲冷笑:「這就是作繭自縛。」


    月歡看不過去,伸出手輕輕扯了一下華黍的衣袖,對他搖頭。


    華黍收起了笑話萬溯的笑容,不再刺激萬溯了。


    萬溯看向遠方,眼神遙遠,自言自語:「沒想到此人當真是聰明,竟然用了命理相連之術糅合魔神血脈和大神純正血統來養化作為陣眼的容器。」


    想到這裏,萬溯攥緊了拳頭,眼神變得冰冷刺骨,不能讓此人得逞,本座的法陣怎麽可以被人利用!


    轉瞬,萬溯便消失了。


    華黍和月歡看了,都不由皺起了眉頭。


    月歡感慨著:「萬溯離開此雪穀,沒有人給予她俯身,不足三日定會魂飛魄散的啊。」


    華黍語氣冷淡:「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們無從管束。」


    月歡不由看著遠處淡淡歎氣。


    ——


    「這裏是哪裏?」


    看著四周一片白茫茫,天地之間似乎隻有她一個人似的。


    伽羽漫無目的地往前走,一直走著,可是怎麽也沒有辦法走到盡頭。


    而且越走,她就覺得越來越累了,全身上下就好像被人抽取了力量似的,無法站立。


    她不得不彎著腰慢慢往前走。


    為什麽她不停下呢,她好像有一個想法,隻要一直往前走,她就可以到達出口,就可以去見她想要見到的那個人了。


    可是,她要見的人是誰啊?


    怎麽想不起來了呢?


    腦海裏隻有一個男子身穿著白衣,身材欣長,卓然飄逸,但是怎麽也看不清楚他的臉龐,不過好似隻要靠近他一分,她就會感覺到了他對她溫柔,這種溫暖的柔意讓她很想到他的身邊待著。


    就在她實在是忍不住了,不得不趴在地上,虛弱無力地看著沒有盡頭的遠處,心想著,真的好想好想到那個人的身邊啊。


    這時,有一道著急的聲音正在呼喚著她:「醒醒,醒醒,小羽,醒醒啊,千萬不要睡!醒醒!」


    是誰在呼喚我?是誰啊?


    突然,渾身無力的身


    體感覺到了一絲重力,一下子她整個人漂浮了起來,不過一瞬,她睜開了眼睛,模糊著視野也慢慢清晰了起來。


    伽羽搖了搖頭,抬起頭看到了雲苓著急的目光。


    她不由喘著氣,虛弱地叫了一聲:「雲姨。」


    雲苓見伽羽終於清醒了,才慢慢放下了心,她擔憂又急切地對伽羽說:「小羽,你千萬不能睡過去,你現在就是這個法陣的陣眼,如果你一旦沉睡,你將永遠沒有辦法再清醒了,你會被法陣一直抽取身體裏的力量,一直到你的身體徹底被法陣作為吸納靈力為止的!」


    伽羽聽著雲苓的話,不由詫異看著她,而後意識漸漸回來了,再看向雲苓,她甩著腦袋,讓腦袋清醒一些。


    「雲姨,這些事情,你一直都知道的是嗎?」


    雲苓看到了伽羽用一種對她難過又失望的眼神看著自己,她不由十分慚愧地低下頭。


    「對不起,小羽,是我對不起你。」


    伽羽抿著嘴唇,凝視著對麵的雲苓,對她是失望?還是痛心?不,這是一種更加複雜的心情,就像是淩戍突然的背叛還有他殺害她阿父一樣,心中有濃重的怨恨。


    「不,你對不起的不單單是我,你的隱瞞,對不起的是整個六界的生靈!」


    雲苓身體一震,低著頭,苦澀無聲地自責。


    就在伽羽還要說著什麽的時候,突然走進了一個人,當看到那抹青衣的時候,伽羽整個人都愣住了。


    伽羽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青旬:「青旬神君?你怎麽在這裏?」


    青旬的眼神空洞呆滯,似乎根本沒有一絲自我意識,也沒有理會伽羽的話,隻是走到了雲苓麵前。


    伽羽看到了青旬開始要解開雲苓的鐵索,還打暈了雲苓,她不由大喊著:「青旬神君,你要做什麽!」


    青旬沒有一絲反應去回應她,隻是扛著昏迷的雲苓一步一步地離開。


    伽羽皺著眉頭看著逐漸離開了此地的青旬,心中有很多疑問,但是現在沒有人可以給她解答了。


    在她試圖要掙脫束縛著自己的鐵索時,隻覺得身體根本使不出一點力氣,越是掙紮,她就感覺到自己身體裏的力量正在逐漸丟失。


    伽羽又開始意識逐漸模糊起來了。


    這個時候,有一個身影出現在她麵前,她腦袋晃悠著抬起,視野在她的努力下才慢慢恢複一些清晰,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是誰了。


    伽羽不由震驚看著迷夢妖:「迷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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