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暗,城中景象也是一片暗色,魔狼城街道望去空無一人,隻有偶爾民居中閃爍的幽光以及不時會傳來的狼嘯聲,給整個魔狼城染上了宛如在深淵一樣恐怖滲人。


    伽羽和司翎在進入城中之後,為了躲開在夜裏巡查的魔狼兵,兩人很快躲進小巷裏。


    “為何你會知道那位琳琅婆婆?”司翎深冷色的眼眸在夜色下宛如一對透徹明珠,幽邃又泛著些許光芒。


    感受到偶爾吹來的冷風,站在略有潮濕的小巷子裏,耳際是他那清冷如水又低沉的聲音,伽羽似乎覺得這道聲音今日格外的清幽悅耳。


    “我偶爾也會去魔域購置一些物品,就像我聽到北廷的那些惡劣事跡一樣,我知道琳琅婆婆也是一個偶然,我也不知道今天竟能派上些許用場。”


    伽羽放小聲自己的聲音,同時豎起耳朵聽著外麵走過的腳步聲,直到腳步聲遠離才放鬆了一些。


    聽著伽羽的話,他沉吟半瞬,剛要開口,突然有一道腳步聲在靠近,他立馬伸出手扣住她的腰肢,一個翻轉,將她壓在牆上,用後背擋住了進巷口的人。


    伽羽猛地睜大眼睛,不知所措,周身的溫度在急速上升。


    而後走進巷口的魔狼兵看到是一對男女,滿臉不悅道:“大晚上,不回家,你們在這裏調情?”


    司翎低下頭對著滿臉錯愕又微紅著臉的伽羽微微搖頭,隨後他輕聲道:“抱歉,我們這就回家。”


    那人一聽,冷冷地哼了一聲,“哼!給我趕緊!”說完轉身離開小巷還邊嘀嘀咕咕著:“真讓人惱火,大晚上讓我這沒媳婦的人看到!看來得去去魔域的花樓看看了。”


    伽羽貼著微涼的牆壁,都無法忽略掉他身上那股淡淡清冷的香氣,還感受到自己現在整張臉和耳朵都火辣辣的。


    她連吞口水的動作都不敢多動,腰間能明顯地感受到他那粗糙的手掌心正貼在上麵,溫溫熱熱的,心跳不斷加快,眼睛都不知往哪瞟。


    在聽著那人腳步聲遠離了,司翎側耳聽到後,微鬆口氣,突然感覺到懷裏的人溫度很高,不禁微微蹙眉,低下頭小聲問:“你怎麽那麽燙?”


    不問還好,一問,伽羽的臉更熱了,就連脖子都在發熱,為了掩飾尷尬,她猛地低下頭,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掩蓋自己的不適,細聲說:“沒事,可能是怕被發現,緊張了。”


    司翎凝視著伽羽頭頂,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餘光瞥見她耳朵的微紅,他眸色微微蕩著水光,這時他試圖去感知她的情緒,卻又感覺不到,微蹙眉沉思。


    見司翎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搭在她腰上的手還在,伽羽便輕聲問:“你還不放開我嗎?”


    一聽,司翎緩緩回神,也意識到現在兩人的距離頗近,於是慢慢地鬆開了手,後退了一步,隔開了兩人的距離。


    溫溫熱熱的氣息一下子遠離,伽羽身上的溫度倒是降低了不少,心跳也沒那麽快了,她也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伽羽偷看著一邊佇立在那裏不動的司翎,心裏想著,怎麽每次他一靠近,心跳就不太正常。


    發現伽羽的視線,司翎清淡的幽藍冷眸輕輕看來,聲音如夜色一樣暗沉冷然:“怎麽了?”


    對上那雙淡冷的眸子,伽羽猛地收回視線搖頭,可能是因為他們命理相連又能感知才會產生奇怪的感覺吧。


    “現在我們得去一趟魔狼族族長的住所了。”伽羽看著天色已經算是半夜了,是時候進去看看了。


    司翎看了一眼伽羽後,微微點頭,原本想著不用她去,但也不太放心她一個人在這裏。


    於是兩人離開了小巷口,伽羽在前麵指路,司翎一邊警惕著四周一邊緊緊跟著她的腳步。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一所比較龐大的殿宇,殿宇外豎立著一層也同樣和城牆一樣高度的宮牆,宮牆是由黑磚石塊打造的,上麵依舊布滿了術法,牆門外也有幾位兵將把守,依舊森嚴。


    看到這個場景,司翎和伽羽對視一眼,伽羽擰眉道:“看來魔狼族的戒備比想象中的還要森嚴,我們隻能另想他法了。”


    司翎凝望著門外的那個兵將幾眼後,思忖半刻微微點頭,輕舉妄動實在不妥當,還是謹慎些為好。


    兩人明白今晚肯定是不可能探得什麽消息了,但他們也進了魔狼族,沒有拿到準確的消息,也不能這麽簡單地離開,所以隻能暫時留在魔狼族。


    決定了會留在魔狼族,那肯定需要有留下的理由,伽羽原本以為魔狼族族長的住所應該不難進去的,畢竟魔狐族族長的住所一點也沒有如此的森嚴,也難怪魔狼族一直是魔狐族的威脅。


    “怎麽辦啊?現在我們要留在魔狼族,可是我們的身份是假的啊,萬一被發現了可就遭了。”伽羽耷拉著耳朵,一臉沮喪地說。


    司翎看著那對耳朵動來動去的,垂落的手指輕輕動了動,而後又把目光移開,想了想才問:“關於琳琅婆婆的事情,你還知道多少?”


    問起琳琅婆婆的事情,伽羽抿著紅豔又嬌嫩的嘴巴,一雙明豔的眼睛泛著絲絲靈動,冥思苦想了半瞬,她那雙眸子瞬間亮如紅火。


    “我想起來了,我記得當時我遇到的一位白魔大叔,他說他遇到了一位魔狼少女被魔獸抓傷,生命垂危之際告訴他關於自己奶奶的事情,也拜托他如果在魔域遇到魔狼族的人可以幫她帶話給自己的奶奶。”


    她抬手輕輕摩挲著下巴,繼續說:“那大叔好像在魔域待了幾天,但因一直遇不到魔狼族人,就隨意拉著一個人說起了。當時我就在一邊,也就聽到了一些。”


    “那少女好像叫蘇雅,她去魔域是為了賣草靴然後為自己奶奶買些草藥的,她也不知道這一去就要和自己奶奶永遠見不到了。”


    伽羽說著說著,心情有些感傷,就好像她和她阿娘,和十言哥哥一樣。


    感受到伽羽的情緒很是難過,司翎的眉頭緊鎖,語氣雖然清幽冷淡,但話語之中透著淡淡的安撫道:“既然你已知她的意願,就幫她完成心願,不僅是了卻她的願念,也算是幫助了琳琅婆婆。”


    明白他是在安慰她,伽羽也不再為之感傷,輕輕點頭:“嗯,那我們現在需要找一下琳琅婆婆的住處了。”


    夜已深,露深重,連巡查的兵將也慢慢減少了,周圍彌漫的煞氣也在加深,這裏不能久留。


    伽羽看了一眼司翎冷厲帥氣的麵容,換了一張臉有點不太習慣,她都不帶猶豫地就走出了小巷口,驚愣到了司翎,心跳跳快了一下,他猛地伸手想要拉住她手腕,卻還是慢了半拍。


    於是他就看到伽羽直接走到一個用木頭搭建的木屋子門外,輕輕敲門出聲問:“你好,請問可以打擾一下嗎?”


    已經走到伽羽身邊的司翎緊皺眉頭,壓低聲音問道:“你在做怎麽?”很危險的。


    後麵那句話他並沒有說出來,但那雙清冷的眼眸已經掛上了肅穆。


    看到司翎那眼神,就知道他似乎有些生氣了,伽羽也知道自己衝動了,但是眼看煞氣加重,他實在不好待在外麵太久,所以她伸出手指捏了一下他的衣袖。


    司翎輕看她的手,便聽到她輕聲輕語地說:“煞氣加重了,夜又深了,我隻能想到這個辦法。”


    明白了她是在擔心他,心頭有一絲淡淡的情緒劃過,快得很,捕捉不到,他的薄唇微動,還沒說些什麽,嘎吱一聲那門被打開了。


    打開門的是一位長著黑色狼耳的中年女子,她一雙黑眸帶著些許惺忪,看來是還沒睡醒,她看到門口的伽羽和司翎微愣了一瞬後清醒,便警惕問道:“你們這是?”


    伽羽率先接話,掛著溫和的笑容,問:“這位嬸嬸,大晚上的打擾了,我們夫妻從魔域來探親的,但是夜色很晚了,我們也不好找我們的親戚,隻能打擾一下你,不知你家中可還有多餘的房間,我們可以出些魔幣住一晚嗎?”


    見伽羽麵容美豔動人,態度溫柔,再看到她身旁的男子雖然高大魁梧,但身上倒沒有多少戾氣,而且一聽會給魔幣,心中的警惕倒是少了些許。


    “那你們還真是湊巧了,我家兒今晚不在,可能是值夜,所以得明日才回,那夫人和這位郎君就在他那屋子歇一晚吧。”中年女子一改警惕,帶著就幾分熱情地引他們進了屋子。


    中年女子用魔石點亮了屋子後,昏暗的屋子瞬間被照亮,裏麵的擺設一下就呈現在眼前,簡樸的民屋,簡單的桌椅陳設,左右兩側各一間房間。


    “我叫桑宓,你們可以叫我桑大嬸,左邊的房間是我兒的,你們夫妻兩人可以先住那屋。”桑宓輕笑著看向伽羽說。


    伽羽立馬就會意了,從衣袖中拿出了三枚魔幣遞給了桑宓,感謝道:“麻煩了,桑大嬸。”


    一看到是三枚魔幣,桑宓更為熱情了,拿過魔幣之後,她笑容親切地說:“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有事我就在右邊這屋,你們可以叫我。”


    說著她真得不再說什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於是兩人來到了左邊的房間後,房間也是很樸素,簡單的一張床鋪和一套桌椅以及一個櫃子就沒有了。


    伽羽看著那一張床,垂著目光,笑著說:“嗬嗬,神君,你睡吧,我一般在晚上睡不著。”


    司翎凝看了一眼伽羽,再看到那張床,緩緩轉身看向窗戶,在寂靜的夜裏,他的聲音清冷極了,特別在隻有兩人的房間中,顯得格外清幽淡薄,他說:“無礙,你睡吧。”


    說完他就真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了,伽羽更加不太好意思,暗忖半會兒,硬著頭皮說:“我們都睡床吧,一人一半,不礙事。”


    這話一出,伽羽臉上發燙,聽到自己說了啥後,猛地捂嘴,躺在了床的一邊,蓋上被子閉目裝死算了,反正她說都說了。


    站在那裏的司翎愣神半晌,而後微歎搖頭,一直望著窗外昏暗濃重的煞氣不知在思索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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