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上


    夜氣襲來,黑沉沉的暗夜籠罩著整座魔狼城。


    煞氣緩緩地移動著,似要吞沒了整個城池一般,就像層層撲來的黑紗,屋子、樹木、宮門、小巷口全都朦朦朧朧,又模模糊糊地若隱若現。


    一位身穿紫衣紗裙的美豔少婦穿過層層黑霧,緩慢地從中走出。


    她身姿曼妙,膚光勝雪,一搖一擺皆是魅惑。


    還有她那烏亮柔滑的長發如流雲綢緞披散於身後,未施粉黛的鵝蛋小臉,眉梢眼角滿是一番春景美意,那一雙汪汪秋波微微彎著,一抹嬌豔紅唇,紅潤似若櫻桃,嫵媚誘人。


    伽羽的視線透著層層黑霧,看到了已經站在宮門的胡哈,心裏嗤笑,果然是色中餓狼,倒真是準時的很,袖中的手指輕輕捏緊,努力讓嘴角彎起一個弧度。


    看見了伽羽緩步走出,胡哈那雙眼睛早就布滿了邪念,勾起一抹邪笑朝她大步走來:“看來夫人也是願意和我做朋友的啊。”


    說著胡哈的那隻手就要摸上她的手臂,伽羽眼底劃過一絲厭惡,稍稍往側閃了一下,躲開了胡哈的觸碰,而後揚起魅惑笑意:“將爺一片赤子之心,奴家自然也不好拒絕,和將爺做朋友。”


    胡哈見自己伸出的手並沒有摸到伽羽,微微眯起了雙眼,那臉上的笑意似笑非笑,慢慢放下手來,熾熱的目光遊走在伽羽的身上,餘光並未見其他等閑人,心中稍安,看來夫人是一人前來,那就不急了。


    “哈哈,極好,那夫人就請隨我進去吧?”胡哈微微側身,笑容熱情。


    她努力掛著笑意,袖下手指攥著袖子緊了幾分,心頭竟緊張了幾分,他應該是熟睡了,用了迷花肯定一時半會醒不來,司翎,我一定會給你帶回消息的。


    “嗬~那就有勞了。”伽羽淺淺含著笑,在夜色中,那抹嬌紅越加妖媚迷人。


    胡哈眼底的深意加深了很多,豎瞳慢慢透著銳光,而後為伽羽引路進了宮。


    小步跟隨著胡哈往宮裏走,伽羽餘光在四周環顧著,現在她身處一道很長的長道裏,兩邊是高高聳立的圍牆,腳下是結實厚重的黑石鋪墊而成的地麵。


    長道裏依舊能見到稀稀疏疏的煞氣黑霧,她跟著胡哈穿過了長道,進到了一處算不上特別華麗的宮殿外,但她餘光看向這座宮殿牆的另外一邊,那不遠處似乎特別地森嚴,時而能聽到些許沉重又整齊的腳步聲。


    她眼睛微微闔著,眼底流轉著些許紅光,抿著嘴唇,或許那邊就是北廷的宮宇,看來今晚一定要去探一探!


    思忖之間,走在前頭的胡哈突然停了下來,伽羽猛地警惕,抬眼看去,他們站在一所用灰牆打造的屋子前,隻見他緩緩轉身,臉上盡是邪笑,那眼底都是熾熱。


    “夫人,桑宓可就是在這裏麵啊,若是你今晚跟我一夜共枕眠,桑宓的事情那可很好說,如何?”


    伽羽死捏著衣袖,強迫自己忍受著胡哈眼中邪惡不堪的視線,先虛偽與蛇,等到時候,一定給你好看的!


    思緒不過一瞬,她便掛起一抹既魅又柔情的笑意,聲音更是又媚又甜膩:“哎呀~將爺就不要說得如此露骨,奴家臉皮薄,很是害羞的,將爺說是什麽便是什麽吧,不過可否讓奴家見見桑宓?奴家這也是憂心她,若是見不到,今夜可能就無法全心全意地伺候將爺了。”


    聽著伽羽那嬌媚,似可以掐出水的聲音,早就酥了胡哈整顆心了,那眼睛更是像膠糊一般緊緊粘在她身上了一樣。


    隻見他摸了一把下巴邪笑著:“夫人都如此說了,我也不好拂了夫人的意,我也是不希望夫人今夜心情不佳。”


    那意味深長的笑意,令伽羽看了心頭惡心一片,但又不得不一直保持著笑容,其實她的嘴角已經僵了很久。


    得了胡哈的首肯,胡哈就帶著她往那屋子裏走去,伽羽瞥了一眼,隻見他從腰間拿出了一串鑰匙,上麵滿滿當當的。


    她眼珠轉了一圈,勾起一抹媚笑,一隻嬌軟白嫩的手指輕輕點了點他的手背,聲音柔軟:“將爺啊,你這串鑰匙可是一直歸你管?”


    被伽羽的嬌柔玉指一碰,胡哈整個人都又酥又麻,簡直有種浴血沸騰要讓他直接轉身撲倒美人,不禁伸出一隻粗糲的手摸了一把伽羽的手背。


    這惡心的感覺令她蹙起了眉頭,她笑著慢慢抽出了手,但要套話又不得不忍住保持微笑,心裏早就對著胡哈拳腳亂踢,罵聲一片了。


    見伽羽把手抽離,胡哈還沉浸在棉柔小手的觸感上,也不計較,心情愉悅地笑著說:“我可不是單單管東城門的首領,這魔狼宮的進出口,宮中巡夜以及這牢獄門皆由我掌管。”


    說出口的話,胡哈盡是一片狂傲得意。


    意會後,伽羽掩唇淺笑誇讚起來:“嗬嗬~將爺可真是頗得族長看重呢。”


    “那是!若不是木忡那廝一直頂在我上頭給族長讒言,現在的我早就是一等將軍了!又怎會隻是一個二等將軍?”胡哈似乎是想起了誰,出口的語氣頗有幾分憎恨和怨怒。


    她微微眯眼,將這些話聽了進去,看來胡哈和那木忡不好相與啊。


    他們沿著暗黑的通道一直走到了牢獄門前,胡哈掛著壞笑看著伽羽:“我就在這裏等夫人了,夫人可不好忘記你我約定啊。”說著時還揩了一下油地摸了一把她的手背。


    伽羽死死抿著嘴角微微勾著,然後收回手,軟聲軟語:“奴家可不敢忘呢。”


    “嘿嘿,夫人沒忘就好。夫人請吧。”胡哈眼底的邪念當真是越加越明顯,不加掩飾地流露出來。


    嘎吱一聲牢門打開了。


    她隻能淺笑嫣嫣地微微點頭地轉身,轉身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眉眼皆是冷意,一直往裏走。


    一走進裏麵,伽羽頓覺有什麽在窺視她似的,但一看去又沒有,也許是錯覺。


    很快她就看到了雙手被鎖的桑宓,頭發散落,神情麻木地坐在地上,周圍一片烏黑,還能聞到一股悶重的潮濕味。


    看到這樣的桑宓,伽羽心頭微痛,快步走過去蹲下,抿了抿嘴角,低聲叫道,“桑大嬸。我是白夫人。你還好嗎?”


    似聽到了伽羽的聲音,桑宓緩緩抬起那雙失去了神采的眼睛看向她,呢喃著:“白,白夫人?”


    心底微酸,伽羽抬手輕輕撥開桑宓額前淩亂的頭發,淺聲道:“嗯,我是白夫人,我來救你了。”


    猛地桑宓眼神聚焦,情緒頗為激動,狠狠地抓住她的手臂說:“不!不,你幫我讓族長為我兒討回公道!查明死因!我不相信他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


    說著說著,桑宓眼角流出了眼淚,眼中更是一片悲戚。


    她看在眼裏,心也不禁跟著抽痛了一下,輕聲問:“你兒子的死因,他們是怎麽說的?”


    “嗚...他們說是魔狐族的人殺的,可是,可是我不認同,他的屍首明明是被人生挖了心髒,那痕跡分明就是魔狼族的人才能做得到!”桑宓捂著臉悲痛不已。


    伽羽心中微動,不知為何,她問出了這麽一句話:“大嬸,你是怎麽看待魔狼族和魔狐族的?你希望兩族打起來嗎?”


    手不知不覺地就攥著膝蓋,她緊緊看著桑宓,即便魔狐族不認可她,但她始終是在魔狐族長大的,不願看到魔狐族受魔狼族侵擾。


    同時因為北岩爺爺,她也不希望魔狼族人破壞了兩族之間的協定。


    桑宓放開雙手,低垂著眼睛,鼻音濃重地輕聲說:“我們都是普普通通的民眾,隻想安安心心地生活,沒人願意看到戰爭,戰爭帶來的不過是更多的生死離別,就像我兒,嗚嗚...或許已經被牽連了。”


    聽著桑宓的話,伽羽知道戰爭也不是一般魔狼族人想要挑起的,他們也不過是一般民眾,隻是他們身不由己,這一切隻能怪那個胡亂挑起戰役的人!


    伽羽伸出手握住桑宓的肩頭,語氣堅定道:“大嬸,我一定會阻止這一切的!我也會幫你找回你兒子的死因!”


    雖然她大概是知道誰殺了桑宓的兒子,但現在沒有證據指證,還是不要告訴大嬸吧。


    得到伽羽的回答,桑宓的眼淚流的更凶,哭著說:“謝謝你!夫人,謝謝你...”


    她咬了咬嘴唇,微點頭。


    那道似有若無的窺視又在盯著她了,可每回向四周探尋時又會消失不見。


    甚覺奇怪的伽羽很快便離開了牢獄。


    這時她開始思索著怎麽弄暈胡哈,然後自己去探一探魔狼宮。


    直到胡哈帶著她一直走到了一處寢室,伽羽垂下的眼底裏漸漸流轉著一層濃厚的血芒,指蔻裏藏匿著些許白沫。


    胡哈一關上了門,那張醜惡的嘴臉就原形畢露,擦拳磨掌地露出淫笑,慢慢地朝伽羽走來:“夫人,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今夜良宵苦短,我看我們還是快些開始吧。”


    伽羽含著媚笑抬起眼,看著一臉邪欲的胡哈,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先等他靠近了再動手,冷靜,冷靜。


    “將爺這副樣子,當真是令奴家羞澀不已。”她抬袖掩著半邊臉,媚眼如春波,簡直令胡哈背後那根狼尾巴都翹起來了。


    他猴急地就朝伽羽撲了過來,眼見就要抱住她,她伸出指蔻狠狠對著胡哈的脖子一劃。


    “啊!你這個賤人!”胡哈猛覺自己的脖子生痛,抬手一抹脖子,那裏全是鮮血,瞬間臉上暴怒,麵容刹那就顯出了狼臉,極為恐怖瘮人。


    伽羽見胡哈竟然還沒暈倒,心中一片慌亂,難道迷花粉太少了?


    她急忙地往後躲,手指顯出了火絲,直接攻擊胡哈。


    胡哈一見伽羽朝他攻擊而來,而且用的是火係法術,頓時震怒:“你竟不是魔狼族人!”


    糟了!


    “看我今天不生擒了你這個賤人!”胡哈怒叱一聲,手中現出一把幽光斧頭,怒視伽羽直攻而來。


    伽羽眸光一緊,朝胡哈射去火絲,竟被狠狠斬斷,眼見那斧頭就要砍下,突然一道幽藍靈光閃過,穿過胡哈額間,然後他就倒在了她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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