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鄲死了,雖然他的奇門異術很厲害,但終究不是修士,而且還是傷了心脈,根本無力回天。


    王思兒最後是哭暈的,被許衛東和寧聽風帶了回去。


    宋子瑜見李鄲已經死了,也不再說什麽,然後就連夜啟程離開了沂州。


    黃鬆陽聖師也走了,走之前和許肖東交代了幾句,讓許肖東為李鄲在斷崖處立墓。


    客棧中,伽羽神態慵懶地斜躺在躺椅上,眼神沒有聚焦,她陷入了沉思。


    才來人界,就經曆了一番,有些感觸頗深。


    「唉。」她長歎一聲,徹底躺在躺椅上,盯著屋梁看著好一會兒,腦子一片混沌了。


    就在她有些不知該想些什麽的時候,從門外響起了很小聲的交談聲。


    「許公子,你來找小侯爺了?」這是平晚秋的聲音。


    「是啊,小侯爺在嗎?」是許肖東那爽朗的聲音。


    「師兄和師姐去對練了,可能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怎麽了?許公子有什麽事情嗎?」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我來匯報一下王小姐和王城主的事情而已。」


    「這樣啊,我聽聞王城主今天就要隨許將軍麵見聖上了?」


    「對啊,在半個時辰前就出發了,我也是特意來幫我大哥給小侯爺帶話的。」


    「話說,王小姐怎麽樣了?」


    聽到這裏,伽羽有了精神,輕手輕腳地來到房門前,豎耳聽著。


    「王小姐決定要去靜心廟修行了。」


    「啊?怎麽回事?」


    「昨日,大哥的探子從翼州帶回了一個消息,翼州世子並不完全是李鄲所殺,其實翼州世子一直有愧於王小姐,但因自己的失足而犯了錯,與王小姐解除婚約後,他便鬱結於心,加上有一年的冬季感上了寒症,身心痛苦之下,是他自己求李鄲幫他無痛苦地解脫的。」


    「王小姐得知這一切,很平靜,似乎真的忘記了一切,但她今日就下了決定要去靜心廟進修了。王夫人心疼王小姐,也和她一同前往靜心廟。」


    「沒想到事情竟是如此?」平晚秋的聲音裏有吃驚也有凝重。


    這時,聽見了其他人的腳步聲,還有寧聽風和元雨的聲音,伽羽沒心思再聽下去了,而是回到躺椅上躺上去,閉上眼睛微歎氣。


    「你這是為那王思兒感到難過?」黑暗麵調侃問道。


    她緩緩睜開眼,美豔的小臉上有著些許感傷:「遇到這樣的事情,難道不值得感傷一下?我不是有多同情王思兒,隻是有些矛盾。李鄲最終都無法和王思兒在一起。那位逝去的世子如果未曾犯錯,也未曾了結生命,是不是就會和王思兒在一起,也就不會造成王思兒後來的瘋狂。」


    黑暗麵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沒有回頭路的,錯了就是錯了,有些事情做錯了,很難挽回的。這是王思兒最好的結果。話說你在悲秋傷感什麽呀?有這個時間,還不如想想怎麽找白翟。」


    伽羽露出了無奈的表情,側了一下身體,嘟囔著:「才經曆完這件事,我還不能休息幾天啊?」


    黑暗麵嘖了一聲:「你已經休息了三天。」


    被毫不留情地反駁了,伽羽的嘴巴微微撅起,立馬坐起來,抱著手臂,神情嚴肅:「才三天。多一天又不會怎樣。找白翟都得靠寧聽風他們,他們似乎也還沒有要行動的意思,司翎這幾天也在房中,別著急。」


    她才剛和黑暗麵交流完,房門就被敲響了,傳來寧聽風的聲音:「伽羽姑娘打擾一下,你可是歇息了?」


    她整理了一下衣裙,才走過去打開了門,看見掛著溫雅笑容的寧聽風站在門口了,她也笑了笑:「寧公子,怎麽了?」


    「現在沂州城有許將軍的人在此,我們也得離開了。知伽羽姑娘和司翎前輩也是要尋白翟,我們目的相同,或許可以同行。但我需要先回一趟玉州。不知伽羽姑娘意下如何?」寧聽風謙謙有禮,伽羽不由感歎,果然是小侯爺出身,人界的貴族似乎都很有禮節的。


    感歎歸感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明白寧聽風是邀請他們一起同行,這是再好不過了。


    「當然是好的。反正我和師兄除了找白翟也沒什麽事情,我們也沒去過玉州,不如也隨寧公子一起去吧。」伽羽咧嘴一笑,爽快地說。


    寧聽風抿唇淺笑,對伽羽是禮貌而有客氣,笑容中充斥著熱誠:「那勞煩伽羽姑娘代我轉告給司翎前輩了。我還有事需要安排一下,後日,我們就可以前往玉州了。」


    「好的。」伽羽笑著點頭。


    在寧聽風離開後不久,她就離開房間去找司翎。


    才走到司翎房前,原本臉上還掛愉悅的笑意,但在看見了前麵的元雨,她嘴邊的笑容瞬間消逝,隻剩下不爽,而且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猛然想起之前她來找司翎的時候,不也是遇見了元雨嗎?


    這女人不會是天天都侯在司翎房門前吧?


    這麽一想,心裏頭就不是滋味。


    她抱著手臂,唇角輕揚,泛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朝元雨走去:「這不是元姑娘嗎?怎麽這麽有空站在這裏啊?」


    元雨一見伽羽,那張清麗的臉龐上,閃過了一抹難以察覺的厭惡,但被她很快地掩飾住了,立馬掛上了淺柔的溫笑:「伽羽姑娘。我有些修為上不懂的事情,想要請教司翎前輩的。你也是來找司翎前輩的嗎?司翎前輩說他準備歇息了,還真是不巧呢。」


    嗬嗬,他歇息用得著你告訴我嗎?伽羽心裏一百個不爽,但麵上並沒有表現出來,嘴角的弧度上揚著,皮笑肉不笑的說:「是嗎?」


    沒等元雨開口,她先一步站在司翎房門前,在元雨露出驚訝的神色之前,抬手就敲司翎的房門,還邊用嬌軟的聲音大聲喊道:「師兄呀,你真的歇息了嗎?你師妹我可是有事情想要和你聊聊呢,真是傷心啊,師兄這是不打算理會師妹我了嗎?」


    她邊喊著,邊勾著嘴唇對著元雨笑,使得她的笑容充斥著狡黠。


    肉眼可見元雨嘴角的笑容漸漸凝固,然後她還裝得很體貼地阻止她道:「伽羽姑娘,你這樣不好,會吵到司翎前輩的,司翎前輩方才真的告訴我他已經歇息了。」


    元雨是這麽說,她也隻是言語來勸說她,但她能明顯捕抓到元雨那眼中一閃而過的嘲諷,看來是想要等著看她笑話,想要看她被司翎教訓呢。


    她暗中扯了扯嘴角,就算被罵,她也有說辭,她還真從未怕過司翎呢,就算當初闖進神泉湖,她都不帶怕的,現在還怕他罵不成?


    在她那嘹亮的聲音呼喊下,房門突然被打開了,然後就看見司翎一身淺藍色的衣袍出現在麵前,一雙幽冷又平靜無痕的眸子靜靜看著她,渾身散發著些許涼意。


    方才還說自己從未怕過司翎,不知為何這一刻,她看到這樣的司翎,心裏竟產生了一絲微妙的懼意,被他這種脫離人性的冷給嚇得心生了畏懼。


    凝望著司翎那平靜的視線,她連忙地移開了目光。


    「怎麽了?」司翎低眸看著伽羽,深邃的眸底劃過了一絲不可察覺的深色。


    知道他是在問自己,伽羽感受到他那略微灼熱的視線,她輕輕咳了幾聲,揚唇,嘴角帶著一絲燦爛明媚的笑容,然後走到司翎身邊,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似撒嬌地說:「師兄,我這不是有事才來找你嘛。但是元姑娘說你歇息了,真的嗎?」


    司翎餘光瞥見她的細軟小手輕抓著他的


    手臂,一陣溫熱傳來,深沉幽色的黑眸掀起了一絲波瀾,一閃而過。


    元雨聽見伽羽那話,掩在眼中一閃而逝的一絲厭惡,再抬眼,臉上掛上了溫和的無辜:「方才前輩說歇息了,我便如實告知了伽羽姑娘,不曾想伽羽姑娘不聽勸,就敲了前輩的門,不好意思。打擾到前輩了。」


    嗬嗬,你哪來的資格替我道歉?還裝得那麽無辜,伽羽抿了一下嘴唇,然後犀利地看了一眼元雨,別以為隻有你會裝無辜,眉角瞬間就帶上了委屈:「師兄,我打擾到你了嗎?我以為你隻是不想看見元姑娘,哎呀,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還是回去吧。」


    說著,她就鬆開了司翎的手臂,低著頭,神情低落地就要離開。


    她餘光中瞥見元雨臉上的表情都快忍不住了,不由暗笑,我就說你了,怎麽了?有本事你也當著司翎麵前說我呀!


    就在她鬆開手要走的時候,就聽見了司翎低沉又清冷的嗓音:「你進來吧。」


    元雨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眼底露出了愕然,雖然掩飾得很快,伽羽還是看見了。


    接著司翎又對元雨輕聲道:「元姑娘,請回。」語氣中透著滿滿的疏遠感。


    元雨的表情徹底凝固,愣了會兒後,露出了一絲似有若無的哀傷和悲涼,還看了一眼司翎,見得不到他的注視,眸底閃過一絲陰暗,然後才輕聲說:「好。不打擾前輩和伽羽姑娘你們談事了。」


    見元雨走得慢慢的,伽羽扯著嘴角,抱著手臂,露出不愉快的神情,小聲嘀咕著:「趕緊走吧,礙眼精。」


    還沒嘀咕完,身後傳來了司翎的聲音:「進來。」


    伽羽最後看了一眼已經走遠的元雨,她才罷休地進去,還迅速地關上了房門。


    然後抬眼一看去,便見司翎單手背在身後,身姿如冷月,神情平淡地坐在椅子上,凝視著她:「說吧。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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