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心口猛的一跳,臉上不期然的熱了起來,對方又很快離開了,根本就沒碰到過她,但她耳朵也燙得厲害,久久下不來,她又拿手扇著風。


    兩個人的車廂也是很擠的,道一如是想。


    “當時我覺得那瘋子似的王爺,他的箭裏有殺氣,若是那會兒不見血,很可能真的要發瘋,”道一生怕他不信,就差發誓了,“真的,而且我看這王爺,身上是真的有病,脾氣不容易控製住,讓他發起瘋來,咱們五個應該都討不了好,就這麽點兒傷,換來太平,我覺得很值。”


    王玄之:“此刻我再說什麽都顯得多餘,但你記住,心身犯險,沒有下一次了。”


    道一本能的就要反駁,但對方認真又擔心的神情,還是讓她心軟了,同時還感覺心裏暖暖的,“安道你且放心罷,我還是很惜命的,知曉不會傷了性命,才敢去,況且那箭還是我用靈力,讓它偏我臉——上——的——”王玄之難得的變臉,讓她後麵的話,越來越不敢說下去了。


    道一忽然猛的拍掌,“哎呀,我可以用靈力控製箭矢的方向,怎麽現在才想到呢,當時學箭的時候,若是也如此的話,是不是學得比那瘋子還好。”


    王玄之見她不想再提,也隻能無奈的順著她說下去,“其實你並非是學不會,而是學的心態不對,我也是在你說酆王的事,從而得到的靈感。”


    “快說!”道一雙眼亮晶晶的,絲毫沒有方才的窘迫,“若是真能學會這箭術,將來我也要百步穿揚,打那瘋子一頓。”


    王玄之輕笑了起來,知她一時氣話,“好,將來替你揍他。”


    “快告訴我,學箭術哪裏出問題了。”道一‘哼哼’兩聲追問起來。


    王玄之指著馬車的後麵,“上林苑這個地方不合適,在此追逐獵物,都是為了將其打傷、獵殺,而你的心中沒有殺意,自是學不會的了。”


    道一狐疑的看著他,“你別為了哄我高興胡亂編造,我下起狠手來,比你們厲害多了。”


    王玄之:“......我何曾騙過人。”


    道一給了他個眼神,“一生二,二生三......”


    陸雲側目:這是什麽?


    陳夷之攤手:我去問誰?


    王玄之咳了咳,“此事純屬意外。”


    “哼!”


    道一再次確認,“我真的是因為地方選得不對,才練不好射箭的?”


    王玄之肯定,“你隻要想著,若是那一箭射出去,是為了救人,興許會有不同的效果。”


    道一高興起來,“這馬車可真慢呀,就這麽點兒路,還要走這麽久,騎馬的話應該早就到京城了,指不定我的箭術都學會了——”


    ———


    “王愛卿你以為此羊皮卷上的東西,是天意還是人為?”聖人背著雙手,站在兩儀殿的窗前,他望著遠處往來行跡匆匆的宮人,淡淡的問道。


    王玄之手握羊皮卷,“單從鹿的肚子,有六年傷,足可證明,此事乃天意的機會,並不大,那頭鹿據飼養的記錄,已有八年,在其兩歲之時,已經在皇家牧場養著了。”


    “人現在在何處!”


    “牧場的人如今已經被看管起來了。”


    “下臣還有一個懷疑,這羊皮卷與去歲流言,有一種不謀而合的感覺,背後參與的人定然不止一兩人,他們所圖謀的東西,已經在流言裏寫得很清楚了。”


    聖人微笑頷首,對這個答案很滿意,“天意不可為,既然是人禍,那麽此事交給愛卿去查,不管涉及到什麽人,朕隻要大周安定。”


    “下臣遵旨!”


    王玄之出了皇宮,他看了下天色尚早,未免夜長夢多,他想先去審問那兩個,看守獵物的侍衛,以及負責獵物飼養的人,此行悉數被帶回了長安,那些人就算不是知情的,也應當會說出一些有用的來。


    他走出含光門,路過的太平、布政、又到醴泉,最後才到義寧坊。


    路上遇見的那些,賣糖葫蘆、胡餅子的人,等他走出不遠,便仍掉了手中攤子,甚至有個蹲在地上賣白菜的老丈,健步如飛,還有個在角落裏抓虱子的乞丐,一改死氣,各自奔赴目的地。


    他們旁邊賣包子、算命的,對一切目瞪口呆,又習以為常的喊了起來,“賣包子勒,又香又大的肉包子,算命了,不準不收錢!”


    長安城中哪個人家沒點兒毛病,正常人在京城多半是活不下去的。


    “寺卿,你怎的這個時候來了!”看守大牢的兩位獄吏,見他過來,忙迎了上去,甚至聲音有點兒大,像是在提醒裏麵的人似的。


    王玄之知這些人辛苦,人的精力總有窮盡時,偶爾歇息下,隻要不出差錯,倒也算不得什麽大事,是以,他並不點破,‘嗯’了聲,“本官有些事要問一下,今日關進來的幾人,還請兩位幫忙開一下門,有勞了!”


    對方尊重他們是出於教養,他們哪能無知又無禮,兩人忙行了一禮,嘴裏說道:“哪裏哪裏,就是開個門的小事兒而已。”說著一人拉著一扇門,打開了牢房大門。


    王玄之在一人的帶領下,進了牢房,下了大門後的階梯之後,過了幾間牢房,他望了一眼其中一間上麵的房號,唇角輕勾,複往前行一步,露出了上麵的‘癸末’。


    “寺卿,前麵的庚申、辛酉間,裏麵都是新來的人,”王玄之‘嗯’聲點頭,眉頭忽然輕皺了下,在這異味的衝天的牢裏,他還聞到了淡淡的酒氣。


    王玄之悄然快步上前,在看到牢裏幾人安好時,他鬆了口氣,“今日之事不可再發生,牢裏的人,任何人一個出了閃失,都不是你們擔得起的。”


    牢頭、獄吏連連點頭,齊聲道:“謹遵寺卿吩咐!”被大理寺卿抓了個正著,他們短時間內,反正是什麽心思都沒了。


    飼養的人關在庚申、看守的關在辛酉間。


    他要問的是飼養的人,是以又往裏走了幾間,裏麵關了個黑瘦精壯的老人,“黑丘,本官問你,這些年替朝廷養獵物時,可有遇到什麽古怪的事。”


    ------題外話------


    道一:人又沒了,好想休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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