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這幅壁畫,這幅壁畫就是你。”道一認命的解釋起來。


    蕊娘更迷糊了,“這是什麽意思?”


    道一:“你且看看那小娘子和老者,小娘子就是畫上的洛神,老者則是畫中的鯨,它為了麻痹進來的人類,故用了人類的相貌,這老者應當也是曾經死在這畫中的一人。”


    蕊娘虛心求教,“我還是不明白,自己與他們的關係。”


    道一:“.....你的執念分別落在了洛神宓妃、鯨的身上,魂魄蘊養著壁畫內的天地。”


    “洛神因你有了行動的能力,她要找一個人,許是有了靈性,她的記憶是混亂的,一會兒以為自己是宓妃,一會兒以為是蕊娘你,她需要乘船,便有了洛水。”


    “鯨則是想要活著,蕊娘你的念頭清晰無比的告訴了它,所以它隻有一個想法,活下去,旁的事與它無關,它隻管借助洛神帶進來的人,吸食其精血、魂魄。”


    “洛神是無意識的,鯨亦是如此。”


    “便他們合在一起,便是這些人死亡的真相。”


    蕊娘沉聲問道:“這些死人都是我做的?”


    道一點頭,“雖然不是你自己願意的,但他們確實因你而死。但我還有一點想不通,從我那兩位朋友身上,可以推測出來,如果他們不願意的話,鯨是沒辦法取走他們生命的——蕊娘你與他們心意想通,可知這是何故?”


    蕊娘反問她,“你看那洛神美嗎?”


    道一毫不猶豫的點頭,“除了我阿姐,她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小娘子。”若我是個小郎君,隻怕是真的要被迷暈了頭去,她暗戳戳的想。


    蕊娘似有讀心術一般,“他們都是自願留下來的,為了那位洛神。”


    道一無語,“就因為美色?”


    蕊娘淡淡的說道:“若是心中有所愛,且堅定不移的,自然不會為她而停留,但在這方天地裏,所見之物,皆為心愛之人的化身,令他們不願離開——”


    “我說許六哥怎麽抱著顆樹不鬆手,原來是當成他心上人了。”道一恍然大悟。


    王玄之:也不知那兩人醒來,會有什麽想法。


    蕊娘又說:“遇上心誌不堅的,見了她便會忘了曾經的海誓山盟,心甘情願跟著她,隻要他們同意留下來,便是這方天地裏的生靈了,鯨便有對他們下手的能力了。”


    “就沒有人離開過?”


    蕊娘仔細感應,“有不少人出去了,他們在無數個心上人中間徘徊,直到確認沒有一個是真的,自然而然的被排擠出去了——”


    道一指著身邊的人問,“那麽他呢,又是什麽原因?”晃了晃兩人交握的手,“我觀他意識清醒,身體卻好像不能自主,這是何故?”


    蕊娘:“我方才說漏了一點,此處的愛念比尋常濃鬱數十百倍,一旦見著心愛之人,便會無限擴大心中的情意,遇著了便不願放手。”


    她頓了頓又說,“我觀這位郎君對你倒是真有情,他既知你是真的,又如何會放手,去看周遭的贗品——不過確實有點兒奇怪,他是唯一一個既找著了心上人,又保持清醒的人。”


    蕊娘說,“就像旁邊那兩人,他們此刻正在滿世界的找人,根本不知身在何處。”


    王玄之身上的疑問,可以再放放。


    道一考慮怎麽把人都帶出去,她牽著人走到兩人身邊,嘴角不由抽了抽,她指著陳夷之胸口的東西問,“蕊娘,這人身上的梅花哪裏來的?他找到人的時候,也能送給對方嗎?”


    蕊娘:“......”


    道一聚氣於右手,打算用最原始的方法解決問題,她就不信這人沒痛覺了,手方才碰到陳夷之的衣角,人‘嗖’的一下就不見了。


    道一:“.....”我還什麽都沒做呢,跑那麽快做什麽。


    她將魔爪又伸向了許六,‘嗖’的一下又不見了。


    道一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若無其事的問,“旁邊那個人,是昨夜來的嗎?”


    蕊娘點頭。


    道一走過去抓起那具白骨,又晃了下左手,“寺卿,靠你了。”


    王玄之:“......”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心裏一個念頭閃過,兩人一屍從原地消失了。


    蕊娘:我還沒來得問,你們什麽時候來呢。


    道一隻覺得眼前一花,完好的空穀足音,又恢複成了破敗的模樣,若不是手裏拎著具屍體,她幾乎以為方才的全是幻覺,將屍體平整的放在地上,先前在《洛神賦圖》裏沒機會細看,現下仔細的查驗起來。


    “死者具體的死亡時辰,是在昨夜亥時,衣著與報案人采微的說相符,死者極有可能是邢五,但究竟是否邢五,需要等待等采微的確認。”


    陳夷之、許六出了壁畫,麵麵相覷,聞聲朝她望了過來,隨後目光卻是落在了,她與王玄之的手上,陳夷之張大了嘴,“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道一大方的舉起來,以便讓他看得更清楚,她眉稍一揚,“沒做什麽呀。”


    她說完卻是抽回了手,幸好她有靈力在身,在壁畫裏麵隨時保持著靈力的運轉,以防萬一的發生,此刻出來了,可以禦下防備,如此熱乎的天兒,再拉上一會兒,不得膩乎乎的才怪。


    王玄之手上瞬間空了,心卻跳得厲害,口幹舌燥一時竟不知,應當說什麽,他心中的相思竟那般濃烈,念戀那難得的親近,寧願唐突佳人,也不想錯過任何機會。


    一日內竟是欺了對方三回,他委實過於齷齪了,不管他如何愛慕對方,也是他自己的事,更不該如此作為。世道於女子諸多苛責,他不應因一時痛快,而令對方陷入漩渦。


    王玄之也不希望道一就此厭了他。


    此間事了,定要好生與她說明白。


    道一可不知身邊人,心思百轉的,她賊兮兮的問陳夷之,“不良帥方才見到了什麽,我見你樂得找不著北了,直呼要請媒人上門,三書六禮的娶人家過門呢。”


    不等他回答,又轉頭看向另一人,“許六哥也是,你怎的抱著一顆樹,和對方說不要趕你去偏房,你要和人家過一輩子的——”


    “寺卿,你們出來了?”吳四驚喜的喊道,“我將邢五娘子帶過來了。”


    ------題外話------


    明兒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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