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操之’疑惑的看著她,“嘉平三年,你這小子,不曾飲酒,倒是比某還糊塗三分。”他十分不滿的說道:“這世道便是交給你們這些渾渾噩噩的人,才會變得越發的渾濁。”


    道一:“......”


    她此刻嚴重王操之借酒裝瘋!


    王玄之偏過頭去,肩膀不停的抖動。


    再看王平樂夫婦,同樣背過身去,雙肩在抖動。


    道一深吸了口氣,她此刻嚴重王操之借酒裝瘋!


    但看著他頭上多出來的一縷白氣,她又歎了口氣,王操之這倒黴催的,也不曉得和哪個孤魂野鬼,契合了靈魂,把對方就這麽帶回了家。


    哎?不對呀,“大郎君的護身符呢?”


    這個,眾人大眼瞪小眼,還是謝氏反應快,“春池!”


    春池一溜煙的跑了進去,“夫人!”


    謝氏:“大郎君身上的護身符呢?”


    春池有些發懵。


    道一提示他,“就是觀裏求的那種黃符紙一類,再用布裝起來的東西。”


    春池的眼前一亮,雙掌一拍,“哦,小的想起來了,前天夜晚大郎君喝得醉熏熏的,走在路上還抱了個酒壇子,不小心撒了酒水在身上,大郎君嫌棄那黃色符礙事,就給扔了——”


    “扔了?他給扔了?”


    謝氏氣得恨不能立刻給他來幾下,但他這醉眼朦朧的樣子,又下不去手,隻能幹著急,“肯定是大郎這臭小子將護身符給扔掉了,這才招惹了些不幹不淨的東西!”


    王平樂下意識的摸上胸口,幸好其他人都沒注意他的異常,他在想一會兒回去,就把那符掛身上,之前是出去會友時,不小心漏了一角,被好友嘲笑了。


    他尋思又不是謝氏求的,便也沒放在心上。


    現在,那可是侄女給的保命符,能一樣麽。


    他敢相信,若是謝氏知道他也沒戴,下場絕比王操之眼下更慘。


    道一隻能說這王操之是真的倒黴,什麽日子出門不好,中元出門也就罷了,他還與人喝酒到那麽晚,連個護身符都不戴,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太長了。


    他那般模樣行走在路上,就像是一盤剛出鍋,鮮香四溢的飯菜,端到了那些許久不曾吃過飽飯的人麵前,飄著的香氣無時無刻不在引誘著旁人。


    快來呀,快來呀!這裏有一個香饃饃。


    王操之抱著酒壇子不撒手,衣襟大敞著,他旁的事也不做,就擱那喝酒,身邊的人也無從勸起,仰麵一壺酒下去,多出來的酒水,便順著喉頭滑下,酒香頓時散開來。


    但王操之喝了兩日的酒,此時他身上的酒香,早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味道。


    道一心想這可是他親表哥,但這不是還沒認親麽,嫌棄也不能太明顯不是,很想捏著鼻子過去的她,隻能認栽,隻見他又一口酒灌了下去,嘴裏還小聲念叨著什麽,“......平生少年時,輕薄好弦歌。西遊......日久難谘嗟......”


    她將對方說的話複述了出來,愁眉苦臉的想了半天,“感覺在哪裏見過,可就是想不起來。”


    王玄之的臉色變得很奇妙,“你當是那段日子書看多了,記憶有些混亂了罷。”又說:“若你沒有聽錯的話,他念的乃是‘竹林七賢’之一的阮中散先生所做的《詠懷八十二首》”


    道一有點兒不好意思,當時才下山,好像什麽也不懂,就尋思著都學習一點兒,結果還是個半桶水。即便如此,在限的生命中不斷填充自己,那也是件快樂的事。


    可能到最後什麽也記不住,過程很快樂不是麽。


    道一亂七八糟想了一堆,便見王玄之的眼神變得更奇怪了,“阮中散先生他不是被葬在了廬州、汴州兩地麽,大兄如今在長安,怎麽會與他有所牽連?”


    “這就要問問大郎君前晚,都去過什麽地方了?”道一也覺得奇怪,但想到前晚鬼門大開,發生什麽事也不稀奇,就是不知王操之上哪招惹回來的,那可是魏晉時候的人物。


    謝氏目光如電,“說,前晚大郎君到底去了哪兒?”


    春池一抖,立馬跪下了,“夫人,夫人,小的......”


    謝氏見他這樣,更來氣了,“安排你好生照顧大郎,你們就是這樣照顧他的,連他的行程都弄不清楚,還留著你們做什麽——來人!”


    兩名孔武有力的小廝應聲而入,恭敬行禮,“夫人!”


    “將他帶下去,重重的打,打到咽氣為止!”謝氏無情的說道。


    春池被兩雙鐵鉗抓住,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怎麽也掙不脫,眼見著要被拖出去了,這才開始求饒,“夫人,夫人饒命呀!”


    謝氏冷哼一聲別過頭去,隻當作沒有聽見。


    春池又將目光轉移到王平樂身上,對方正心虛呢,哪裏敢多說話。


    他將最後的希望放在了王玄之身上,“二郎君!”


    王玄之搖搖頭,“你是大兄院裏的人,如今大伯父大伯母他們也在,斷沒有越過他們做主的道理,但是本郎君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


    “你隻要說出大兄前晚的去處,若是救了他,或許可以將功折罪。”


    道一就差掩麵了,豪門大宅裏的人,平日裏一個個跟猴精似的,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候,恐懼占據了所有的思緒,若是這春池稍微留一點兒心眼,就會發現那兩氣力十足的小廝,拖了半天,連個門檻都沒過,就等著他求饒呢。


    再看謝氏三人,這一個個的才是真的人精。


    和水鏡先生的話本子,那叫一個不相上下。


    春池眼珠子一轉,很是為難,“可可是大郎君不讓小的說。”


    道一指了指王玄之扶著的人,“大郎君如今這般模樣,若是找不出原因,便是強行祛除,傷大郎君身體不說,這種硬來的也很容易死灰複燃的,你再這般瞞下去,對你們大郎君可一點兒益處也沒有。”


    春池望著醉眼朦朧,還死抱著酒壇子不放,一身衣裳不整,便是從前再怎麽不羈,也像現在這般放浪形骸,他咬咬牙,接連磕起頭來,“小的說,小的什麽都說,隻求你們救救大郎君。”


    “大兄去了哪裏?”


    “大郎君他們去了山陽縣!”


    “去那裏做什麽?”


    ------題外話------


    感謝看著胖稱著瘦的月票,麽麽~


    今天家裏停電停水,等了半個小時沒來電,熱成鬼了,趕緊跑嬸嬸家來找活路了。。所以更新晚了。。


    第二更,更晚了。不好意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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