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之將人扶起,“嬸子快快請起,今日便是陌生人的案子,身為大理寺卿也沒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樂娘被他們扶到凳子上坐好,她雙拳緊握,“小師傅可有看到,是何人害我家丈夫。”


    道一:“我並沒有看到出手的人,隻能說出他周圍,那些人的長相。”


    王玄之說道:“小一,你且將他們幾人的長相描述出來,我嚐試畫出他們如今的模樣。”


    樂娘聞言,立刻起身,回屋,去拿了簡明從前的筆墨紙硯來,又拿了一盞油燈,讓院子更加明亮,坐在桌邊的王玄之融於昏黃的燈光下,令人心頭微暖。


    道一點點頭,將簡明前後左右的人都描述了出來。


    其他人也聽得認真,在腦海中翻找,是否有見過這樣的人。


    王玄之聽到她說最後一人時,筆尖微頓,墨水在紙上點了一個小點,他這才開始畫了起來,很快就畫出了一幅幅人像來,大致能看出來他們的輪廓來。


    “他是簡前輩左邊的人,這位是在他右邊的人,前方是敵營的人,也就是拿長矛那位,此人是簡前輩後麵的人”


    楊淵源和水鏡看著畫像上的人,沉默不語。


    楊東亭、阮修、陳舒光看過去,“此人是誰呀,瞧起來好大的威風。”


    阮思瞧不見,隻能聽他們形容,是以並未開口。


    陳夷之正在擦拭著他的長槍,也是手中一頓,“此人我識得,兩年前從軍,與他有過數麵之緣。”


    道一都張了張嘴,不是,那麽多人,怎麽隻看中這一位呢。


    好吧,她也隻看中此人,誰讓剩下的兩人,是早夭之相,早已不在人世了呢。


    陳夷之話落,眾人神情皆是一凜。


    樂娘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份不同,“可是此人的身份有什麽問題,你們也查不了他嗎?”


    王玄之搖頭,“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此人身份不是難事,而是若無證據,便去查他,動輒天翻地覆。”王玄之指著畫像上的人,“其他幾人也要查一下,不可錯放一個,亦不能冤枉無辜。”


    道一適時出聲,“另外幾位,可能已經殉國了。”


    王玄之:“.”


    其他人:“.”


    道一說:“他們幾人的麵相,都不是長壽之人,十年過去,估計墳頭草,都已經幾尺高了。”


    王玄之咳了咳,“他們死了也不一定沒有問題,還有此人查的時候,一定不能打草驚蛇,萬不能讓他發現了,否則想要再查他,便是難上加難了。”


    道一再次表現了她的無知,還有不懂就問,“此人是誰,他的身份有什麽問題嗎?”


    陳夷之鄙視她的腦子,“我隻去過一處從軍,隨便想一想就知道了。”


    道一也白了他一眼,“軍營裏那麽多人,鬼才曉得你和什麽人,有過數麵之緣,況且你人就在這裏,我何況浪費那個腦子,多麽的省事兒。”


    楊淵源道:“他是李大郎如今的心腹愛將。”


    道一差點兒脫口而出,那不就是他舉茬簡明去投奔的人麽。


    好在她忍住了,否則又在楊淵源傷口撒鹽了。


    而當初鎮守弘化鎮的李家,如今搖身一變,掌握著整個大周。


    李家大郎也是下一任聖人的繼承人,查他的愛將,勢必要牽連不少勢力,首先便要先過了儲君這一關,倘若人有罪還好,人沒罪的話,便是將儲君得罪到死。


    若是他上位的話,心胸開闊的還好,否則未來的日子舉步艱難。


    這些都隻是輕的,重者舉族喪命。


    此人的罪的話,那便是儲君失察。


    儲君用人的眼光有問題,後果很嚴重。


    道一腦子天馬行空的想著,無論那人有罪與否,好似都得罪了人。


    所以這一群人,才會那麽的為難。


    同時她也相信,王玄之他們,並非畏懼儲君之力,而是在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去查他的愛將。


    十年前戰場上的事,誰人說得準。


    其他人也在思考這件事,等道一回過神,就發現所有人都看著她。


    對哦,忘了,她說得準。


    “小一師傅,倘若我有辦法,將人引出來,你可能在一刻鍾內,找出他是否有問題?”王玄之問道:“既然我們不能貿然去查他的過往,會引起他的警覺,不若先投之以好,令他放鬆警惕。”


    道一想了想,點點頭,“可以試一試,但我也不敢肯定,能成與否。”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那李大郎與齊王,都出征了,這位愛將跟著去了,我難道也要跟著去?”


    王玄之淺笑了一下,搖頭,“無須如此,齊王去了獲嘉,與秦王在一處,秦王將再次回京,與長孫家的娘子完婚,那時李大郎也會回來,他也會跟著一塊兒回來。”


    王玄之指著畫像上的人說。


    道一努了努嘴,“也就是說,如今我們能做的隻有等了?”


    “在這之前,我們可以提前準備,免得事到臨頭,被打得措手不及。”楊淵源摩挲著桌上的畫像,他的眼底再次掀起了波瀾,察覺到他氣息的變化。


    道一覺得畫上的人,倘若真是凶手,下場肯定很很慘。


    “嬸子,在此之前,還請你守口如瓶,什麽也不要做,我們定然還簡前輩一個公道。”王玄之衝他躬身一揖,“簡前輩為國四下征伐,捐軀赴國難,我們不能讓他流了血,還要再流淚,便是他的家人,也不行。”


    樂娘子泣不成聲,她努力的點著自己的頭。


    “阿娘,你們在做什麽?”簡白站在門口揉著眼睛。


    樂娘慌亂的把淚抹了,“沒事兒,你快去睡覺,阿娘馬上就來。”


    他們留下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遂齊齊起身告辭。


    樂娘含淚送他們離開,帶著簡白回了臥房,徹夜輾轉。


    他們出了簡家,楊淵源道:“常青,找幾個功夫好的,以備不時之需,別讓人發現了。”


    “我有一事不明,簡前輩何以執著他的死?乃至時常托夢於水鏡先生?”阮思一直到此刻,才開口說出他的疑惑。


    眾人沉默的坐在馬車上,一時也不明白簡明的意圖。


    他們的馬車離開後,街角有一雙眼睛。


    直到他們遠行,也在頃刻間消失了。


    “對了,老夫近來聽說了一個傳言。”馬車行了一段路,水鏡先生忽然說道。


    明兒見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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