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齊安飯也吃完了,立刻下了桌子。


    走到距離她有一尺遠,似乎覺得安全了這才說道:“阿翁說過,做人不可以受嗟來之食,你好手好腳的,怎麽可以要我養著你,更何況你長年齡長我幾歲,要養也是你來養我才對。”


    道一:“.”這小子是個人才啊。


    “嗯?”嶽嵐瞥了眼身邊的人。


    齊先生頓時心裏一驚,忙解釋起來,“娘子,你聽為夫說,絕對是這小子在街上聽那勞什子的水鏡說書,自己瞎編了回來,說是我教的。”


    嶽嵐更是不滿了,“大郎他們不在了,孩子不就應該你來教嗎?”


    “孫子你也有份的。”齊先生低著頭嘀嘀咕咕,愣是沒敢大聲說。


    嶽嵐:“說大點兒聲,我聽不見。”


    齊先生立刻笑起來,“我誇夫人說得對!”


    道一趁他們說話的功夫,終於填飽了肚子。


    她這時才幽幽的來了一句,“嵐姨,先生說孩子也有你的份。”


    齊先生簡直懷疑人生,他看著道一是有苦說不出,旁人見了夫妻拌嘴,哪裏會這樣光明正大‘挑撥’的,害人夫妻失合,要很不道德的行為,要交黴運的。


    “行啊!安兒,你過來。”嶽嵐不怒反笑。


    “娘子,你聽我說,我絕對沒有埋怨你的意思,為夫就是一時嘴快,胡說八道的。”他同齊安遞眼色,後者識趣的上去,“阿奶,外頭的人都誇孫兒,有個好阿奶呢。”


    嶽嵐本就沒有真的生氣,蹦著的臉也柔和了下來,但她還是不想給某人台階,“安兒,阿奶同你商量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阿奶啊。”


    齊安一頭霧水,但還是高興的點了點頭。


    齊先生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們爺孫今日才是真的要行黴運了。


    旁人的家事不好多嘴,道一便隻是豎起耳朵聽,哦,你說方才插嘴的事,那怎麽能叫她多事呢,齊先生說話太小聲,嵐姨聽不見,她幫忙轉達而已。


    道一萬分感慨:又是日行一善的一日啊!


    “安兒,這段時日你就在小一身邊伺候罷,她說什麽你便做什麽!”嶽嵐的話令齊家的兩位男兒,目瞪口呆,道一也被嗆得不行,“嵐姨,方才我隻是開玩笑的,真讓他跟著我像什麽樣子?”


    道一想到最近窩在家裏不敢上門的陳舒光,不由得好笑。齊安雖小,也是個小郎君,將來傳出什麽閑言閑語的,這齊安可就不好說親了呀。


    齊安也不樂意了,“阿奶,小一好凶的,跟著她我會被打死的。”


    嗬喲,這小子,看人眼光還挺準的嘛。


    道一威脅似的看著他,有本事你別跟著,不然我就打死你喲。


    齊安還要再撒嬌,就聽嶽嵐直接定下,“什麽時候回來,等我決定!”


    嶽嵐其實也是有過考量的,且不論道一旁的事,單她醫術這一點,就值得讓人跟著。他們齊家子嗣單薄,有這樣一位修道之人在身邊,這小子的身板兒鐵定結實。…


    再者,道一是謝家女郎,即便是歸家了,齊家送個小娃娃過去小住,也不妨事兒的。


    道一也有些為難,她回家之後還好,就怕到時離京,嶽嵐本意就是讓這小子跟著她,她離開長安,這小子自然也要跟著的,帶著這麽個聰明,又懂得裝可憐的熊孩子。


    直覺告訴她,並不是很妥當。


    “嵐姨,齊小安還是個孩子,我是個修道之人,居無定所,還時常和鬼怪打交道,讓他跟著”如此不安全不穩定,總該不放心了罷?


    道一內心喊,總該快快快拒絕我


    嶽嵐的眼中滿含大智慧,“小一如今不是好好的,大理寺的也沒聽說誰出事了,足可見你的真本事!”


    蔣七、伍一、伍二:我們還在家中躺床上養傷呢,嗚嗚嗚


    道一:“.如此,要令嵐姨你們憂心了。”


    齊安小嘴一撇,我命休矣,這小道士定要害我。


    齊先生依依不舍的望著孫子,見嶽嵐看了過來,立馬開口道:“還要多多仰仗小一了。”


    齊安:阿翁,你再也不是從前那個疼我的阿翁了。


    道一也有些無語,要不是這娃同齊瑜都與這夫妻二人有些像,她都要開始懷疑,肯定是齊家撿來的孩子,瞧今日的食量,一定每日吃太多,被他們嫌棄了。


    她忽然想起件事來,李思她們走了,家裏人口少了,她可以開始攢錢了。現在又多出一口人來,豈非攢錢之事,遙遙無期,她能問齊家要飯錢嗎?


    幸好外麵的人不知道道一的想法,要不然鐵定噴她一臉,並告訴她不想養,可以交給他們啊,他們很有帶孩子經驗,不止不給錢,還會倒給那種。


    總之,這事兒算是定了下來。


    道一吃得飽飽的,又想起了她的神仙姐姐,“嵐姨,我現在就去給二娘子檢查身體。”


    “好好好!”嶽嵐連連點頭,在齊先生他們想要跟上前去,被她堵了回來,“你留下來監督安兒,沒寫完十張大字,今日不許出書房門。”


    齊先生也瞪了他一眼:臭小子,要不是你,你阿奶怎麽會生我的氣。


    小小的齊安生了幾許憂愁:我果然是被拋棄的那個。


    進屋前,道一問守在門口的翠微,“二娘子可有吃什麽?”


    翠微小聲回她,“娘子醒了,喝了半碗清粥,便歇了下來。”


    嶽嵐眼眶又是一紅,她想到了齊安一頓吃的,又想到齊瑜每日吃的,比院裏的貓兒還少,人不吃東西,又怎麽能生存下去呢。


    道一點點頭,見翠微輕輕推開了房門,她進屋連腳步聲都沒有,是以,走在前頭的她,成功看到了,嶽嵐腳步聲響起之後中,一隻手縮回了被窩。


    她嘴角微勾,仙女姐姐真可愛。


    道一走到床邊,先做了一遍望聞切,問則是詢問嶽嵐,診斷結果,與先前並無不同。


    她這才同嶽嵐說:“我現在要以靈力查探二娘子的經脈,初時會有些不適應,靈力洗刷,一會兒就會很舒服的”


    嶽嵐點了點頭,“小一,開始吧。”


    道一看到床上的人放鬆了些,便拉起了齊瑜的手,以靈力遊走她全身。過了許久,她額頭都冒了不少汗,靈力終於走到了一處,冒著寒光,色澤碧綠的物什前。


    靈力像一條靈活的小蛇一般,朝它小心翼翼的靠近,卻在接觸的一瞬間,觸碰到的靈力,便凝成了一塊兒結實的蛇,一點兒也不靈活了。


    附近的血液也流得極慢,連帶著其他經絡裏的,也變得慢了起來,甚至有些遲滯。


    齊瑜整個人的生機,也因此物而幾近枯竭。


    那是


    她收回了手,來不及抹虛汗,隻道:“嵐姨,二娘子這是症,是打從娘胎裏帶來的病,你懷著她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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