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正雨天。


    夏夏望著外麵淅瀝瀝打落的雨,忽生出興致,靈動的雙眼瞧著他,說:“小顧,我們去散步吧。”


    顧程楓剛跟國外的友人通完電話,聽了她的稱呼,皺緊了眉頭,直接忽略掉她話裏的中心思想。


    “夫人莫不是有雨中漫步的癖好?”


    “嗯嗯,那樣浪漫嘛。”


    他信她才有鬼。


    她是個貪睡的懶丫頭,已經很久沒起過早,更別說大清晨起來做早餐,突然間這麽殷勤,又是早餐又是給他做按摩,這下又是要上演一出浪漫情懷的劇情,她那點小九九……


    事出突然必有妖。


    “又討好我,說吧,想幹什麽?”


    夏夏諂媚地附上臉,笑眯眯的:“那個,夏晚她們約了我出去,說晚上有個小聚會……”


    他當即冷了臉。


    “又是你表姐?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我會克製自己的,我發誓。”夏夏吐著舌頭,狗腿地改口:“顧總,顧少年,顧親人,看在臣妾早起當牛做馬的份上,您就施這麽點兒小恩惠讓我去吧……”


    顧程楓歎著氣。


    他也不是非得阻止她出外會友。


    夏夏有個嗜好——也不能算是嗜好,她就是愛喝酒,有人照顧她還好,偏偏頻繁約她出去的夏晚,也就是夏夏表姐,同樣是回回喝得爛醉如泥的德行,屆時她都自顧不暇,更別提照顧到旁人了,有好幾回那幾個揚言喝個不醉不休的人,喝到斷片,都沒意識買單就睡過去了,這幾人還都是女孩,心也大,最後還是服務生給他打電話過來結的賬,在先見之明這點上,顧程楓是不得不佩服她。


    其實喝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夏夏酒量賊小,嗬嗬,還愛喝多,一喝多就六親不認誰也不跟,唯有一人能將這醉酒的小獸馴服——就是他這個寵她寵得無法無天的準男友。


    隻要見到顧程楓,夏夏就會變得最是乖巧無害。


    誰曾想準男友也有氣極火爆的時候,每每她和朋友醉酒不歸,他便又氣又急,偏又是拿她愛玩的習性,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於是趁某天她再次醉得不省人事時,他適當地略施小計一番,也適當地在當晚小小威脅她一下:“下次不提前告訴我,我就把你丟垃圾桶,再也不背你回家,明白?”


    她小雞啄米般點頭。


    “不對,沒有下次了,以後,不許出去喝酒。”


    她再次小雞啄米般點頭。


    全程,顧程楓錄像為證。


    夏夏清醒過後大罵他乘人之危,剝奪她自由的個人空間。


    這還不是過分的,更過分的,是其中一個視頻,他還拿出一份早就備好的“聲明書”,無恥地讓她“心甘情願”畫了押。


    夏夏哆嗦地用無辜眼看著他,畢恭畢敬地申請刪除,申請被駁回。


    夏夏繼續博同情,作出一副委屈的模樣,淚流滿麵狀:“想當初我追你可是追得辛苦,隻差沒給你跪下,我這也算是為你屈尊了;你去帶校隊打聯誼,我還給你做過橫幅;你送我的生日禮物我用裱框供了起來……”


    顧程楓對她的招數嗤之以鼻,以牙還牙地說:“那時我軟硬兼施,可你油鹽不進,仔細想來,可是讓你老公我一頓好追。”這事他一直拿來揶揄她,有樣學樣以此博取同情。


    她不甘下風,仰著頭說:“高中的時候,我還給你寫過信。”


    他怔住。


    她分明……不記得他。


    “可你將它隨手就扔了。”她繼續控訴。


    她不是小心眼的人,但在這樁事情上,她尤其記仇,所以就算她很早就認出他了,她也沒有跟他相認,他傲嬌,她比他更傲嬌……


    顧程楓愕然。他真的不記得了。


    她笑靨如花,煞有其事地原諒他的健忘:“這是你欠我的,必須讓我去。”


    ……


    雖然後來在他們的婚禮上,顧程楓如約將他親手寫的情書放大在屏幕上重播,慎之又慎地當眾念了出來。


    但夏夏覺得這並不解恨。


    當然當然,這都是後話。


    其實,說是她隻被他拒一回……也遠不止此的。


    如果僅僅隻是被扔了一封信,她也不會耿耿於懷這麽久。


    要知道,她可是不多記仇呢。


    卻僅記上為數不多的他的賬了。


    他長臂攬了過來,柔聲道:“好,去,我陪你一起。”


    擁著她進懷,他眉眼低垂,所幸,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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