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傳邪術露猙容,大墓之內險象生。


    且不說以身懷六甲的孕婦為藥引施以痋術是何等殘忍,光是突然出現的宋白玉都是丁長生算計不到的變數。


    一人變兩人,脫身的概率不增反降。


    大墓內守備森嚴,人數眾多。


    丁長生不用刻意去聽,便是有數十道粗重的呼吸聲傳入他的耳朵裏。


    硬闖顯然不現實,眼下唯有暫且拖住這老者再圖脫身之法,方為上策。


    隻是宋白玉一雙桃花杏眼裏卻滿是鄙夷,其眼見丁長生對眼前此等邪術這般精通,不由冷聲道。


    “丁掌櫃可真算得上是真人不露相,連失傳已久的江湖邪術都這般精通...”


    “宋司直,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惹惱了這位小心讓你同那些孕婦一個下場...”


    你!!


    “賊人,冷血,卑鄙!”


    宋白玉氣上心頭,卻又沒處發泄。


    “小友,你剛說我犯了風水大忌,可否指點一二也好讓老朽少走些彎路...”


    一旁的老者受不了二人的“打情罵俏”急忙出言破壞氣氛...


    “風水二字,不外乎藏風聚氣...”


    “想要改其風水也簡單,隻不過無利不起早,我可不幹賠本的買賣...”


    丁長生搖身一變,完全是一副奸商嘴臉!


    “這是自然,如若小友真能解我心中所惑...”


    “此物便是你的...”


    老者信手指向溝槽中央的那尊青銅大鼎!


    “此物聚天下至陰之血,匯至邪至凶之怨念!”


    “正好適合你修煉....”


    “君子不奪人所愛,前輩還是自己留著用吧...”


    老者聞言笑而不語,一雙渾濁的眸子透著幾分狐狸的狡詐。


    “前輩這處落腳地原本就是座顯貴之人所造大墓,風水雖說不算上乘可也算得上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隻是前輩這樣將其內掏空,做此等邪術道場...”


    “無疑是犯了風水大忌,不光埋在這裏的死人得不到安寧,這些孕婦死後怨氣也會借題發揮...”


    “邪上加邪!”


    “以此煉製出來的不老丹,火候可就差多了...”


    丁長生再度點破這老者想要隱瞞的事,以孕婦活人做藥引不外乎隻是開始。


    這老者建立這座道場真正的目的,亦是為了求長生。


    隻是話音剛落,老者臉上露出一分詭異笑容。


    緊接著丁長生急忙出手將宋白玉扯到一旁,下一秒寒光一閃鋒銳氣勁當頭劈下。


    若不是丁長生手快,恐怕宋白玉此刻已是頭首分離,橫死當場。


    “前輩,你這是為何!”


    丁長生將宋白玉護在身後,一臉似笑非笑的問道。


    “既然你已知曉不老丹的秘密,此女便不能留!”


    “況且其還是大理寺的司直,一旦走漏了風聲,可是麻煩的很...”


    丁長生聞言眉頭微皺,宋白玉自報家門的方式的確給她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就算丁長生有心忽悠,也找不到可以忽悠的點。


    “正是因為此人身份特殊,才殺不得!”


    “既然前輩懂失傳痋術,那麽一定對養蠱之法也略懂一二...”


    “晚輩剛剛進來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雄黃味,若說此地沒有人豢養蠱蟲,我是不信的...”


    哈哈哈!


    三聲大笑,餘音繞梁!


    “好!好!好!”


    “敏銳的洞察力,不俗的身手,極深的城府,你深得老朽之心啊...”


    麵前老者突然的“表白”讓丁長生有些錯愕,雖說在意料之外可也算是情理之中。


    “衝你這份膽識才學,我暫且可以不殺她,隻是...”


    老者一語說罷,出手似光如電點在宋白玉白皙的脖頸上。


    其下意識張開的嘴巴,被迫吞下一枚渾圓丹藥。


    丁長生硬是忍著沒有出手,因為他知道一旦自己出手那麽先前所有的偽裝都將功虧一簣。


    宋白玉眼眸圓睜,被迫吞下這以痋術之法煉製的毒丹。


    “隻要你離開這座大墓,體內丹藥便會令你破體而亡!”


    “所以從現在開始,宋司直你可不要到處亂跑...”


    老者說罷,轉身朝前走去。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自會有人帶你們在這墓裏轉一轉...”


    “小友,風水之法無需心急,一步步,慢慢來...”


    老者陰冷的聲音令人聽著極不舒服...


    “阿大,領著他們,這墓裏溝壑縱深,路不可不好走...”


    說罷,不遠處一個正在給孕婦放血的麵具怪人,一步步的朝丁宋二人走來。


    宋白玉氣還沒有喘勻,便被丁長生拉著跟上那麵具怪人,一步不落。


    大墓之中,別有洞天。


    九曲十八彎,名不虛傳!


    七拐八拐,三人走在如羊腸般的小道上。


    這個被老者喚做阿大的人,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


    他將丁宋二人帶來一處屋門前,緩緩推開木門轉身就走沒有一句多餘廢話。


    “還真是高冷!”


    “宋姑娘,請吧,還愣著幹什麽!”


    被下了蠱蟲的宋白玉安分了不少,隻是那一雙怨毒的眼睛卻始終沒有從丁長生的臉上挪開。


    關上門,屋裏隻有點點磷光作伴。


    忽明忽暗的光線裏,宋白玉再也沒了先前那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拚勁。


    丁長生看到,這位一向以性子火爆嫉惡如仇著稱的宋司直,竟是眼泛淚光。


    轉眼間,兩行清淚竟是順著麵頰滾滾而落。


    這倒是讓丁長生遠遠沒有想到,而輕微的啜泣聲如影隨形而來。


    原來,宋白玉的心中竟是有一塊無人能觸碰的禁地。


    連收養他的大理寺都沒能看穿,而眼前的這一切正巧激發了宋白玉心中一直回避的恐懼。


    她平日裏的樣子也不過是為了遮掩,她這份隨時可能降臨的驚恐。


    通俗點來說,算是幽閉恐懼症。


    可任丁長生鬼點子再多,麵對一根鋼鐵化作繞指柔的宋白玉也有些束手無策。


    “宋...宋司直,你這是何故,先前我那麽做也隻是為了保你性命...”


    “不然,以那老頭的狠辣心性可繞不過你性命!”


    “我...我知道...”


    知道就好,沒有憐香惜玉念頭的丁長生斜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閉目養神。


    黑暗裏看不清楚麵容,隻能從那稍稍粗重的呼吸中知曉其大概進入了香甜的美夢。


    宋白玉見狀,悄悄罵道。


    “沒心沒肺...”


    她心中雖然厭惡丁長生,可先前一來二去也是讓她對於這個登徒子有了新的印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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