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退為進,謀而後動。


    就在薛昆生將要失控這千鈞一發的關鍵時刻,那枚能壓抑其體內瘋血的丹藥終於派送到位。


    可在其意識恢複的瞬間,時刻精神緊繃的丁長生暗道一聲不好。


    其麵色陡然一變,也是讓一旁的無影不敢放鬆。


    咻的一聲,破空利芒。


    宛若靈犀一指的一道血光徑直直奔無影眉心,速度之快遠超其先前遞出的劍光。


    以無影的修為竟然是反應不過來,整個人竟是愣愣站在原地。


    殺勢!


    屠戮無數生靈所積累磨練出來的可怕威壓,饒是以無影的心性竟然都抵擋不住。


    血光凝練,殺勢升騰。


    砰!


    一聲轟隆,三人齊退。


    五雷正法破血光殺勢,講道理這還是古往今來的第一次。


    氣勁碰撞讓被殺勢所震撼的無影頃刻間清醒過來,而回過神來的的他緊握劍柄的手心裏全是汗。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意識到二人之間的差距,竟是宛若天塹。


    殺勢這等與修為息息相關,但又虛無縹緲的力量,不是靠一味苦修埋頭苦練就能得來的。


    薛昆生殺勢一成,從側麵也足以說明其天資似妖,非常人所及。


    而被丁長生以五雷正法化解招數的薛昆生,眼中非但沒有騰起殺意反倒是多了幾分異樣的興奮。


    “你使的可是道家正宗的五雷法!”


    “哪裏是什麽五雷法,雕蟲小技掩人耳目的把戲罷了...”


    丁長生沒有正麵回答,而他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也是勾的薛昆生心裏癢癢。


    如若真不是五雷法,能在眨眼片刻擋住他一招的人物也絕非平常。


    武癡與瘋子嚐嚐是不分彼此的綜合體,薛昆生自然也不例外。


    對武學功法的癡迷也令其早早成了同一輩間的翹楚,可富有野心的他仍舊不滿足。


    不惜投身血蓮教來求一指邪法,而如今得意眼見早已被龍虎山視作不傳之秘的五雷正法。


    其心中那份狂熱又在不知不覺間升騰起來,原本他想要將眼前二人一殺了之...


    可現在他改主意了!


    “那些人都死絕了沒...”


    嬌媚女子眼見薛昆生恢複意識,這才暗自鬆了口氣。


    “回主人的話,死了約莫一半,剩下的一半還在負隅頑抗,我等也有傷亡...”


    “但要不了一炷香的功夫,就能盡數殺盡....”


    兩人的對話光明正大,絲毫沒有將丁長生和無影當外人。


    “殺光那些人,隻要一炷香的功夫?”


    無影聞言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那些人皆是大理寺還有皇宮內一等一的好手。


    就算是屠狗也沒這麽快啊!


    丁長生聞言悄聲說道。


    “你就聽他吹吧...”


    在壓製住了體內瘋血後,薛昆生搖身一變又成了那副病秧秧的書生模樣。


    “二位既然不信,那不妨同薛某一起去看看,也好驗證一二...”


    “既然薛前輩有請,那等也隻能是恭敬不如從命...”


    想要在這頭病虎麵前脫身,無異於是癡人說夢。


    唯有眼下與虎謀皮方才是上上策,況且丁長生他才不想走。


    血蓮教的神秘恐怕隻有在薛昆生這處道場裏才能真正的親眼見識到...


    而此刻被眼前業障所困的武慶封等人卻是險象環生,從那濃散不開的白霧裏不斷有身形長相如同鐵猴子一般的怪人接連出現。


    這些人身披星紋鎖子甲,手中兩柄短刀刷的是出神入化。


    饒是武慶封等大理寺高手身手不弱,可占盡天時地理的他們卻一點沒給這些外來人麵子。


    隨著一聲噗嗤一聲刀劍入肉的響動,那人竟是來不及慘叫一聲便是被削去了頂上人頭。


    武慶封來不及悲痛,身為大理寺這一輩扛鼎人物的他早就見慣了生死。


    他不敢回頭,手中兩柄快刀似風似電。


    出手的瞬間正好卡在那些鐵猴子身形將要沒入白霧的瞬間!


    給我死!


    刀鋒似鬼,殺人無形!


    隻聽得三聲爆響,緊接著三個綿軟無力的屍體便是從眾人眼前白霧內跌了出來。


    殷紅的鮮血順著三人所穿的星紋鎖子甲淌了一地...


    武慶封刀鋒之重竟是生生將這被甲胄所包裹的三人,震碎成了一灘爛泥...


    “給我有多少殺多少,不要留情!”


    發現了這些鐵猴子來去無影的竅門後,一邊倒的戰況也有所改變。


    接連有人不斷的死在武慶封等大理寺高手的刀劍下...


    眾人不敢停留準備一口氣衝過橋去,可是就在他們且戰且走的瞬間周遭濃散不開的白霧竟是猛然散去。


    一股陰風吹來,還世界一太平!


    重獲視野的武慶封這才發現他們費心在橋上爭鬥了快一樁香的功夫,到頭來所走的路程不過隻有三分之一。


    什麽人!


    遮蔽五感的白霧一散,武慶封頓時發現了墜在他們身後的一行人。


    周圍大理寺的司直們也是轉身抽刀,目光灼灼的看著後方。


    黑暗中,想來細微響動。


    腳步聲如影隨形而來,與武慶封這等大理寺的官差所穿的厚底官靴不同,眼前這些人交上所穿不過一雙樸素到極致的布鞋。


    “我等奉命前來,你等休要阻攔...”


    那群皇宮親衛為首一人,麵皮白淨,劍眉橫生。


    “哼,好大的口氣,奉誰的命說來我聽聽...”


    武慶封殺了幾個鐵猴子原先丟失的自信多少也找回來了些,而下一秒其臉上那份輕蔑就此凝固,一雙圓睜的眼眸看得人害怕又好笑。


    隻見為首那位親衛的手中,所握的正是一枚代表著絕對皇權的令牌。


    燭龍令!


    而這些人的身份也自然就不言而喻了,當今天子身旁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燭龍衛。


    “這塊令牌的分量夠了吧,武大人...”


    “這...這自然是夠了...”


    “大水衝了龍王廟,在下沒能認出諸位宮裏的大人,實在是不應該不應該啊...”


    大理寺雖說身份特殊,可再大卻大不過當朝天子恩威天下的皇權。


    眼見武慶封這般出言,為首那親衛這才收起燭龍令連其正眼看都沒看一眼,便領著一群燭龍衛朝遠處走去...


    這讓原本就自持甚高的武慶封沒了麵子,隻見其臉上青紅二色交替流轉。


    半響才從嘴巴裏狠狠擠出了一個字。


    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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