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破濤洶湧的海麵上,一望無際的血光。


    這突然出現的血月凶兆,讓所有人的心不在像那般安穩。


    雖然海麵上依舊上波濤洶湧,可說到底卻無法撼動這些威武雄壯的大船。


    此刻甲胄在身的趙黃粱意氣風發,初登大寶氣勢如虹的他自以為人間無敵。


    有西涼鐵騎的他,麾下猛將眾多。


    又加之一統天下得到的各種能人異士,在龍虎山魁首陳太丘的建議下,欲要禦駕親征去海上那座孤島的鬼都城,一探長生之術。


    所以無論這一路上會經曆什麽,對於他來說長生之法都必須得到。


    趙黃粱的決心,此刻的丁長生透過這本古書所描述的一切,倒也能窺得一二。


    這本古書說白了就是一本航海日記,本該是毫無價值被隨意丟棄。


    但卻因“鬼都城”三個字,而被放到了這西涼宗廟的第三層。


    論地位,可是比一層的一些名家典籍還要高貴不少。


    “一連五日的血月凶兆,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百夫長讓我們盡量不去看,可身邊還是有一些人壓抑不住心中的好奇...”


    “一開始倒也沒什麽,可之後恐怖的事卻是一件接著一件..”


    丁長生看到這裏,好奇心不由大增。


    隻是當其再翻開下一頁的時候,原本記述的信息卻兀自斷了。


    緊接著著胡亂的血肉印,似乎預示著大事不妙。


    那血月凶兆下的恐怖事,仿佛降臨在這位記述者的身上。


    “大人無需介懷,像這樣戛然而止的記錄這裏多了去了...”


    “那些兵卒雖然有不少有記錄的習慣,可畢竟是雖軍出征尤其又是在海上,總歸沒那麽容易補充墨汁...”


    “更何況,鬼都城那等地方,十個有八個都是有去無回的下場...”


    聞言的丁長生說道。


    “既然如此,那為何北朝皇帝如此堅持,真的隻是因為陳太丘的一句話?”


    “當然不是,我聽說這似乎緣起北朝皇帝的一個夢?”


    一個夢?


    “是啊,坊間傳聞說這皇帝陛下有一日夢見東邊太陽初升的地方,有一座仙島...”


    “恰巧陳道長來此覲見,為其解夢所以才有了日後的這一遭...”


    那守關者緩緩出言道,而聞言的丁長生卻突然想到。


    與其在這裏看書,倒不如尋得當年的親曆者,說不定能有更為直觀的答案。


    隻是當丁長生問起當年從鬼都城回來的幸存者時,負責看守的二人卻是對視一眼諱莫如深的說道。


    “此事勞煩大人去問問王爺,我等可不敢妄言...”


    如此神秘!


    這更加勾起了丁長生的好奇,然而他卻不動聲色的繼續選擇將第三層的這些古書看完。


    有了前車之鑒,後麵的那些航海日誌所能提供的東西也是極為有限。


    甚至沒有一點提到登上那座獨島,入侵鬼都城後的事。


    仿佛一切都在血月降臨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隻是丁長生對鬼都城的所在,大致也有了一個清楚的認識和方向。


    拜別兩位看守者,出了宗廟的丁長生這才發現。


    徐仲山和劍客十七依舊等在那裏,看樣子並沒有離開。


    一見丁長生走出來,徐仲山好奇的問道。


    “如何,找到你想要找的東西了嗎?”


    “馬馬虎虎....”


    “我就知道!”


    “父王有傳話過來,說是想要見你一麵...”


    “西涼王?”


    丁長生依稀記得,上次來西涼城便是沒有見到這位威名赫赫的西涼王一麵。


    如今有這等機會,他當然想要看看這位位極人臣異姓王的風采。


    最重要的是想,這位西涼王可是當年鬼都城一戰的親曆者。


    從其這裏顯然能夠得到更多有價值的東西!


    三人一路直奔西涼王府而來,而那位西涼王徐望北也早已等候多時了。


    “秦叔,你怎麽在這裏...”


    徐仲山難得對眼前這位暮氣森森的老者,甚為恭敬。


    一旁惜字如金的劍客十七竟是悄聲傳言道。


    “這位老者可是世子殿下的恩師...”


    “哦!怪不得!”


    而那被徐仲山喚做秦叔的老者,整個人雖然風燭殘年可是那雙眸子卻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一麵說著話,一麵上下打量著丁長生。


    良久,道了句。


    “果然如老夫所想....”


    “秦叔,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秦叔老了,不中用了,難免胡言亂語的還請世子殿下莫要見怪...”


    “瞧您這話說的...”


    “好了,快進入吧,王爺已經等候多時了...”


    說罷,其轉身在前方引路,三人見狀也是趕緊跟上。


    風波堂中,徐望北端坐其上。


    一雙劍眉下配著一雙虎目,雖然年月不饒人但其眉宇間依舊是風采依舊。


    那股不怒自威的神色,光是坐在那裏就像是統兵百萬的一方梟雄。


    說句實話,徐望北比趙黃粱更有帝王天子像。


    “你等都且退下,我與丁道長有事詳談...”


    “是,王爺...”


    退避左右,風燭殘年的秦叔關上了門。


    陽光被木門的窗扇剪成撕碎的光點,灑落期間。


    頓時讓原本肅殺的氣氛,變的柔和起來。


    徐望北看著眼前的青年,眼中流露出少有的讚許之色。


    這是徐仲山年少時最期望看到的目光...


    “老朽先行謝過道長救我西涼城百姓於水火之中...”


    “王爺言重了,這本就是我修道之人本分,況且我和世子殿下有舊...”


    “道長如此年輕便能有如此修為,實在是讓人刮目相看啊...”


    “你今日前來的目的,秦叔也早已告知於我...”


    “但我真的想要問上一句,你真的對那鬼都城如此有興趣!”


    “不錯,我有著非去不可的理由...”


    聞言的徐望北哀歎一聲,目光看向一旁矗立的甲胄。


    眸子裏閃過追憶神色,仿佛歲月再度將其帶回到了那個意氣風發,戎馬天下的時光。


    “想來你也去過宗廟了,對於那血月凶兆也有一定了解...”


    “不錯,隻是那些書卷中卻沒有一個提及那座孤島...”


    “不是沒有,而是不能...”


    “血月降臨的那一日,正是一切恐怖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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