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鷹道:“這個我是義不容辭,程將軍放心。< yd>如果我沒有猜錯,負責販賣人口的主持人該是池上樓。他在成都失利不得不匆匆逃亡,又曉得一艘載有二十八名女子的船正沿江順流駛來,遂立即把船截著,避往石鼓鎮來。隻要能活捉池上樓,一切將迎刃而解,這個包在小弟身上,不過恐怕需一段時間。”


    程展大喜,兩人又商量了好一會,龍鷹偕韓三離開。


    龍鷹凝視泊在岸旁一艘毫不起眼的雙桅船,心中首次認真考慮橫空牧野的提議,就是將塞外強大的突厥族連根拔起,徹底鏟除。


    民族與民族在長期的戰爭裏形成的仇恨,幾近乎不可化解,而突厥人從過往與中土的鬥爭經驗裏,學曉很多東西,單看今次分別從內外顛覆大周帝國的手段,便曉得突厥現在的大汗默啜是智勇兼備的厲害人物。


    即使能平息大江聯的陰謀,像這般的情況仍陸續傳來,中土將永無寧日。一旦中土國勢轉弱,那就不隻是天下大亂,而是被外族侵淩征服的問題。外族若在中土生根,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上有明君,雖說武曌與自己的關係誰都弄不清楚,但在這方麵的意向應是一致的,加上自己與橫空牧野的關係,去除了突厥這個“心腹大患”,中土將出現前所未有的盛世,那是超乎任何個人恩怨之上。


    就在這一刻,龍鷹立下誌向。誓要滅掉突厥的所有好戰分子,粉碎突厥人對中土的威脅。


    韓三緊張的道:“是時候了!”


    龍鷹微笑道:“我們現在是去說話而不是打仗,有甚麽好害怕的?隻要你想想拿了金子的風光,自會勇氣陡增,天掉下來都不怕。”


    韓三籲出一口氣道:“我總覺得自己沒那個福分。<.. >唉!世上竟有如你般的好人,我真為以前的所作所為慚愧。”


    龍鷹道:“浪子回頭金不換,好好對待你未來的嬌妻愛子。來!”


    領先離開碼頭區堆滿貨的角落。朝雙桅船舉步,韓三緊跟其後。


    離船尚有十多步的距離,一個大漢迎上來。將重甸甸的一個革囊遞給韓三道:“這是百兩黃金,韓三你驗過無誤,立即離開。這裏沒你的事了。”


    又向龍鷹施禮道:“金沙幫石鼓鎮舵主雷霆,見過範爺。”


    龍鷹見他氣定神閑,雖不帶兵刃,自有股高手風範,心忖隻是此人已不易應付,從而可推見金沙幫的實力,難怪手執兵權的程展不敢輕言動武。


    此時韓三查驗完畢,雙目放光的向龍鷹點首示意。


    龍鷹笑道:“這當是因我遽然離開,讓你吃足苦頭的補償吧!快走。”


    韓三向他投以感激的目光,匆匆離去。


    龍鷹與雷霆道:“韓三是我的同鄉兄弟。你們最好老老實實,不要再碰他,否則我不會放過你們。”


    雷霆嘴角現出嘲弄他不自量力的表情,口上卻客氣道:“範爺放心,區區百兩黃金。仍不放在金沙幫眼裏。”


    隻從這句話,已知金沙幫有殺人滅口之心,不是為金子殺人,是為保密殺人。幸好龍鷹早算到此點,故有巧妙安排。由於可布成貪婪官兵謀財害命的疑陣,可去了金沙幫對韓三泄漏風聲的顧慮。


    雷霆道:“請!”


    甫踏足甲板。龍鷹捕捉到突厥美女花簡寧兒的體香,若有似無,該正藏身船上秘處。思索時,一人從艙內走出來,說了幾句吐蕃話,全是見麵時的禮貌話。


    龍鷹暗呼好險,記起韓三曾吹噓過範輕舟到高原拜師學藝的事,當然怎麽都懂說幾句吐蕃話,如果自己不懂半句,現在立即當場出醜。()( 裝作不悅的以吐蕃話答道:“幫主這般和我說吐蕃人的話是甚麽意思?我範輕舟並不須向你證明甚麽。坦白說!我今次來是看你可以提供甚麽有利於我的事。”


    格方倫三十多歲的年紀,比龍鷹矮上兩寸,卻予人一種宏大的感覺,這或許是因他的臉部輪廓清楚分明,如從堅岩雕鑿出來的氣勢,雙目精芒閃閃。最令龍鷹起戒心的是他愈接近,龍鷹愈感到陣陣冷冽之氣,那肯定是種先天氣功,非常獨特。這個金沙幫的大龍頭,論武功是接近風過庭和萬仞雨那個級數。


    格方倫顯然對他能說吐蕃語大感滿意,改用漢語道:“範兄不滿是應該的,我們到艙內坐下再說,我格方倫保證範兄不虛此行。”


    龍鷹隨他入艙分賓主坐下。


    格方倫雙目精光爍動的打量他好半晌,以突厥語向他連珠疾說了幾句話。


    龍鷹大感頭痛。任他如何有語言天分,終究隻是學了十多天的角色,之後又疏於練習,而對方說得又急又快,他幾近完全掌握不到對方的話裏含意。幸好他早設想過現在般的情況。冷然以突厥語道:“本人並不慣和外人說突厥語。”


    格方倫雙目神光大盛,盯著他的眼續以突厥語道:“告訴我!你當自己是漢人,還是突厥人?”


    這句話完全聽得懂,亦準備好了答案,龍鷹一點不讓地回敬他的銳如利箭的眼神,嘴角現出帶著傲氣的笑意,沉聲道:“太陽就是太陽,月亮就是月亮,神狼的子女永遠是神狼的子女。”


    這幾句是美修娜芙教他的,乃突厥人流行的一首歌中的歌詞。


    格方倫哈哈一笑,續以突厥語道:“好!你並沒有忘本。告訴我,你是站在神狼這一邊,還是漢人的一邊?”


    龍鷹皺眉道:“你是誰?”


    格方倫又以突厥話說了十多句話,龍鷹隻能猜出其中二、三句的意思,其他則完全不曉得他在說甚麽。心中叫苦,不得不以“萬應句”來答他,冷冷道:“你憑甚麽要我相信你?”


    格方倫出乎他意料之外,以右手捋起左手的衣袖,直到現出臂上狼圖騰的刺青,龍鷹明白過來,故意默然不語,雙目射出深思的神色。


    格方倫道:“你肯否回歸神狼,為他效死命?”


    龍鷹曉得如此這般下去,終會露餡,改以漢語道:“征服漢人,一直是我老爹的夢想,也是他臨終的遺言。唉!事情太突然了,我怎能給你幾句話改變一切。我現在剛賺了筆大錢,活得風風光光的。”


    格方倫欣然以漢語回應道:“這個我是明白的。告訴我,你的人生目標是甚麽?”


    龍鷹顯露範輕舟的本色,毫不猶豫道:“男人求的,不外錢財女人兩件事,如此方可痛痛快快的不負此生。”


    格方倫現出豪雄之態,整個人氣勢陡盛,哈哈笑道:“隻要你肯滴血立誓,由那刻開始,我們會視你如族人,你將有花不盡的財富,享不盡的美女,還有你沒想過的權力和地位。現在隻要你一句話。”


    龍鷹沉吟片刻,以突厥語肯定的道:“好,我就以神狼立誓,由此刻開始,我將性命交給神狼,永不改變。不過如果我發覺你在騙我,休怪我翻臉無情。”


    格方倫微笑道:“你好像忘了我是金沙幫的大龍頭,光是金沙幫的財力物力,已足可令你夢想成真。”


    接著兩掌相擊,發出震耳掌聲。


    龍鷹故意現出訝異之色,目光投往艙廳後門。


    後門張開,一個千嬌百媚,身穿夜行勁裝,盡顯她玲瓏浮突曼妙身材的突厥美女推門進來,那雙媚眼兒漫不經意的掃視龍鷹,然後來到格方倫身後活色生香的站著,含笑不語。若非龍鷹曉得她是與自己有殺夫之恨的花簡寧兒,還真的以為她愛上了自己。


    不過隻要想到她與池上樓纏綿時的浪蕩,龍鷹頓感她對自己誘惑力大增,因與她歡好不會有任何責任上的問題。


    龍鷹故意以色迷心竅的目光掃視她。


    花簡寧兒嘴角現出嘲笑的神色,像在說很快你便知道味道。


    格方倫對龍鷹的反應非常滿意,道:“花簡寧兒是你的引路明燈,她會教曉你所有應該知道的東西,領你到該去的地方,在正式滴血儀式前,你必須嚴格遵從她的命令,否則會被認為是背祖忘宗的叛徒,那時不論你逃到多遠,仍難避我幫執規殺手的追捕。”


    花簡寧兒道:“我說的話就是命令,不準反問,不準懷疑。你肯聽我的話,我也會聽你的話。明白嗎?”


    最後幾句聲音轉柔,以她的容姿溫柔婉轉的說出來,縱然龍鷹知她口不對心,亦不由怦然心動。自美修娜芙後,他久未近女色,與玉倩在蜀王府那次是止於親熱。若與眼前異族美女歡好,又知她與自己有殺夫之仇,在那樣的情況下逢場作戲,真不知是何滋味,但又特別感到難以言表的刺激。


    龍鷹吞了口口涎,扮足好財好色的範輕舟,淡淡以突厥語道:“我範輕舟從不怕被人威脅,今次肯加盟大江聯是念在大家同屬神狼的子女,不要以為可隨意擺布我,惹起我範輕舟的性子,天王老子我也不怕。”


    這番話是早想好了以突厥語表達的說詞,既表現出範輕舟的個性,更是以進為退,令對方不懷疑他一心打進大江聯的真正意圖。(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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