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手指忽然被那隻大手給捉住, 感受到了那手心的溫度後, 白傾嚇得手一縮。可他握得太緊,她的手指紋絲不動。


    好在這時白華抬頭來看他們, 慕時亦還是鬆了手。見白傾表情怪異,白華開口問道:“怎麽了恩恩?感覺不舒服?”


    白傾一愣, 下一秒就見慕時亦正眼裏帶笑地看著她,下意識, 她就把白華的話品味出了其他的意思。一時間,她的臉都微微發熱了起來。


    “還好……”


    感覺……還好……


    慕時亦坐著陪白華聊了一會兒,便起身離開。白華連忙讓白傾出門送他:“恩恩, 你去送送你慕叔。”


    白傾一頓, 唇角不禁有了微微的弧度。想起上次說好要幫慕時亦澄清, 便無奈地說:“爸爸,人家慕總年紀又不是特別大, 總讓我喊他慕叔做什麽?”


    不是特別大, 隻有一點點大而已啊。


    “恩, 我知道。”


    “他喊您白叔是對的, 您叫他‘慕老弟’也不對。”


    “我知道,他老頭子跟我是一輩兒的。”白華皺著眉瞥了白傾一眼:“但是我想說年輕一點, 不行啊?”


    白傾一時間有些無語,終於知道這錯亂的輩分是從哪兒開始亂起了。


    源頭都在白華這兒, 一個身老智嫩的男人。


    “無礙的。”慕時亦輕聲道。


    白傾聞言,抬頭睨了他一眼。哪裏無礙了?各種威脅我不準喊慕叔的時候怎麽不說無礙了?


    ……


    新年裏總是有絡繹不絕的人來家裏拜年,白傾小心翼翼地把手機裏所有關於生日應援的內容都做了處理, 以免再出現同樣的問題。白傾這幾天在家,麵對父母和來往拜年的親戚或白華的朋友,已然憋回了小淑女的模樣。


    初七這天,白傾正在房裏查看開學的時間,就聽到外麵有響動的聲音,原來是鄭叔和宋治言來了。


    宋治言年三十的那晚,吃過飯後就起程去了n市上班。商場就是這樣,過年過節總是更忙。


    宋治言拿了不少禮品,和一大堆小吃過來。


    “這些東西是拿來給您和舒姨拜年的。”宋治言把禮品遞給白華,又把那一堆小吃放在桌上:“這是拿來給恩恩拜年的。”


    白傾抬眼,瞪著他“嘁”了一聲,見著那些好吃的卻又忍不住笑起來。


    兩人躲去飯廳吃宋治言帶回來的小吃,白華則是讓鄭叔開車帶他們去拜年。往年都是帶著白傾的,隻是今天宋治言既然是來拜年的,就也算半個客人,便讓她留下來陪了。


    看大人們一走,白傾便提著那些零食小吃,拉著宋治言到客廳了,兩人邊看電視邊吃零食,邊聊天。


    白華不太允許白傾看電視的時候吃東西。


    “恩恩,我多做幾年,想辦法升到區經理,辦公室就能落到總部了,就能留在銀都。”宋治言眼裏放著奮鬥的光。


    “那挺好的啊!”


    “當然,到時我們都休息的話,到處去吃好吃的?”


    聞言,白傾點點頭:“可以呀。”


    “我以後……”


    宋治言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白傾的手機鈴聲給打斷。


    白傾見來電的人是慕時亦,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接了起來:“喂?”


    “你在家?”


    “恩,是呀。”


    不知是不是因為家裏開著暖氣,白傾覺得自己拿著電話的手心有些濡濕,汗涔涔的不舒服。那天被他的大手握住的手指,此刻暖暖地發著熱。


    “怎麽沒跟著白叔過來拜年?”


    白傾一愣,這才意識到,原來爸爸媽媽去慕時亦家裏了:“家裏還有客人的。”


    電話的那頭有小孩子嬌嬌喊“白爺爺”的聲音,和白華渾厚的笑聲,白傾又問:“是你姐姐的孩子在家嗎?”


    “恩,四個小毛孩兒。”慕時亦問她:“家裏有客人不能出門?那我去找你?”


    白傾一驚:“來家裏找我?找我幹什麽?”


    慕時亦似乎因為她的話有些不悅,語氣冷硬了些:“還有一周你就要上學了,提早商量你下學期到哪工作的事情。”


    “那……要等我去了學校才行啊……”


    慕時亦瞬間不耐:“你在家等著。”


    掛了電話的白傾有些懵,她轉過頭來愣愣地看著宋治言:“慕總說要過來,怎麽辦?”


    “他過來?到家裏?”宋治言也皺了眉。


    “恩,可能要和我商量下學期我到哪兒工作的事情。”


    “你不到尚華?如果願意,你也可以讓白叔把你調到n市,我就在那兒。”宋治言語氣有些著急起來。


    “不了。”白傾搖搖頭:“如果我在尚華,爸爸可能會漸漸把所有的影院市場給我管。如果去映聲,那……”


    白傾沒有往下說,她並不想讓宋治言知道自己追星的事情。


    宋治言眼神一黯,沒再說話。


    他知道自己剛剛是太著急,說了不該說的話。白傾不管到哪工作,都絕不會隻拘泥於n市那個小小的地方。


    隻是,那個小小的地方,也還是他的父親用這麽多年忠心耿耿給白華開車,換來的。


    ……


    知道慕時亦要來,白傾有些坐立不安。不到十分鍾,家裏的門鈴就響了起來,驚了白傾一跳。她在衣服上擦掉手裏的汗,過去開門。


    “慕總,怎麽這麽快呀……”


    “挺近的。”慕時亦進來的時候帶著一股寒氣,白傾穿著家居服,被那寒氣衝得渾身一顫下意識摸了摸手臂。


    慕時亦也注意到了這一幕,身子往旁邊讓了讓,脫下了自己的外套。


    宋治言見到慕時亦進來,麵上有些尷尬,但還是勉強帶了笑,過來打招呼:“慕總。”


    慕時亦頷首,把自己的衣服遞給了宋治言。


    見宋治言僵在那兒,他眉一挑,手上又用了力。這才逼得宋治言接了過來,給他掛到旁邊去了。


    白傾還剛關上門,一轉過來便看到宋治言在給慕時亦掛衣服。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是好,便瞪了正盯著他看的慕時亦一眼,怪他過分。


    慕時亦倒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大喇喇地坐了下來。


    白傾這下有點不高興了,覺得慕時亦是在欺負宋治言,便隨意倒了一杯半溫不熱的水遞給慕時亦:“喏,喝水。我爸不在家,沒好茶給你喝。”


    慕時亦接過來,輕抿一口,讓白傾坐下。


    “沒事,白開水可以。”


    “我爸在你們家拜年,你卻跑出來,不太好吧?”白傾皺著眉,覺得他有些沒禮貌。


    “舒姨讓來的。”慕時亦淡淡地瞥了一眼掛好衣服坐過來的宋治言,繼續說道:“說家裏就你們兩個人她不放心,讓我過來看看。”


    他話音一落,白傾立馬見宋治言的臉色變了。她心下暗道不好,慕時亦一腳正好踩到了宋治言最疼的地方。


    宋治言一直很自卑,不太敢好好跟白傾說話。後來好不容易兩個孩子玩到一起了,卻因為有一次白傾跑步的時候不小心摔倒,結果絆得宋治言也摔下來的時候,被舒敏見到宋治言正好抱著她在地上滾,氣得大罵了他一頓。


    那是白傾頭一次見舒敏那麽激動,也是白華第一次見她發脾氣。


    可又有誰能指責舒敏呢?所有的母親誤會自己的女兒被一個男生抱著,都會著急上火發脾氣的吧?


    盡管最後白傾澄清,是宋治言抱著她才讓她少受了些傷,可舒敏話裏的刺依舊是狠狠戳進宋治言的心。


    慕時亦的話,隱隱地就透露了和舒敏多年前的憤怒一樣的意思。


    白傾緊張得握了握拳,生怕宋治言做出過激的行為。可誰知他隻是低了低頭,一聲不吭。


    正在這時,宋治言的電話響了起來。他說了聲“抱歉”,便起身去接電話了。


    見宋治言尷尬的模樣,白傾忍不住出言指責:“慕總,你這樣說會讓治言哥很尷尬的。”


    慕時亦臉色一沉:“我說的是事實。”


    “我知道這是我媽說的,但是當著他的麵說這個不太好。他本來就對這方麵的事情比較敏感,你這樣一說,他……”


    慕時亦臉色徹底黑了:“我是來和你談工作的。”


    白傾一愣,這才意識到慕時亦有些生氣了。之前在n市的時候,慕時亦就莫名對宋治言很有敵意。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那我不說了……”


    宋治言打完電話,沉著臉過來,思忖半晌還是先開口叫的慕時亦:“慕總,恩恩,商場裏有點事情我得處理一下,現在就要趕去n市。”


    宋治言邊說,邊去拿自己的衣服:“恩恩你待會兒跟我爸和叔叔阿姨講一聲,我下次休假再回來看你們。”


    白傾起身,送他出門:“哦!好的我知道了,那你注意安全。外麵有點兒冷,你把你的圍巾圍好。”


    宋治言點點頭,快速地出了門。


    隻是出門的時候,深沉的眸子看了一眼慕時亦,最後卻依舊什麽也沒說。


    白傾關好門,見慕時亦像一堵牆似的站在麵前,嚇了一跳。她用手順順自己的胸口:“你嚇死我了,離這麽近。”


    說完,慕時亦竟然又向前逼近了一步。


    白傾倒吸一口冷氣,後退一步,整個後背都撞到了門上。可誰知後背被門把手狠狠頂了一下,疼得她下意識往前一縮。


    結結實實撞進慕時亦的懷裏。


    作者有話要說:  門咚?


    不,胸口肌肉咚。


    十一:胸口疼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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