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音飛機呼嘯著掠過天邊稀薄的雲層,迎著地平線初升的朝霞落到了那不勒斯國際機場。


    這是一座位於意大利南部的著名觀光城市,始建於公元前六世紀,典型的地中海溫和氣候使其成為了過去羅馬皇帝的度假勝地。


    走出飛機,一股寒涼帶有濕潤雨味的空氣湧入路明非的鼻腔,他深吸了一口氣,隨後邁步走下登機梯。


    “能留個聯係方式嗎,來自中國的帥哥?我很缺一個各方麵都能給我安全感的男朋友。”


    一個容貌靚麗的褐發女孩跟了上來與他並行,一雙瑪瑙綠的眸子盯著路明非的側顏,笑容明媚。


    這趟航班並非路明非專屬,雖然學院給他訂了頭等艙,但他良好的形象以及那種無形之中能給人安全感的氣質仍舊吸引了不少目光,混血種之間流傳的“血之哀”似乎根本不存在,這個名叫娜貝拉爾的女孩還在他沉思祈禱過後與他攀談了很久。


    “抱歉,娜貝拉爾。我有我自己的責任要去履行。”路明非禮貌地回應。


    “哈,在我們這裏,‘責任’這個單詞一般代表家庭。難道中國的男孩在你這個年齡就已經組建家庭了嗎?”女孩明顯聽出了路明非的拒絕之意,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角。


    路明非隻是微笑,不再做回複。


    下機的人群中傳出幾聲女性的輕叫,停機跑道旁停放有一輛相當亮眼的火紅色法拉利,以及倚靠在車旁那位擁有一頭如黃金般燦爛長發的英俊貴公子,那雙藍色的眸子猶如碧藍天空下的大海,看似平靜的海麵下掩蓋著不為人知的高傲。


    “看上去是個相當完美的男人,”娜貝拉爾挑了挑眉頭,似乎也為那位金發貴公子的麵容與氣質感到驚豔,“跟這種男人在一起估計上床都要跟別的女人去爭搶……你認識他?”


    說話間,她看見路明非徑直走向了那位英俊的金發公子。


    “目前是同學,”路明非轉過頭來禮貌地微笑,“要再見了,娜貝拉爾,願你以後生活愉快。”


    “也許還會再見麵呢,那不勒斯並不大。”女孩撇嘴。


    “那伱最好不要期待這種機會……我來這裏可不是度假的。”


    說完最後一句話,路明非頭也不回地走向了那似乎已經等待自己多時的愷撒.加圖索。


    “看來你在飛機上的行程並不無聊,”愷撒微笑著說。


    “我沒想到會是你來接我。”路明非也很高興,愷撒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而且他優秀的形象也總讓自己想起過往的那些戰鬥兄弟——大部分聖潔列斯之子的形象都十分優秀,哪怕接受手術改造前形象糟糕,但在繼承聖潔列斯的基因後都會變得英俊耀眼,生出與原體一樣的燦爛金發。


    “我想現在整個意大利分部除了我以外,沒人會願意來接你。”愷撒聳了聳肩,笑容變得有些無奈。


    路明非剛想問為什麽,但隨即恍然——一個多月以前,加圖索家的代理校董弗羅斯特,加圖索試圖以楚子航的親人作為要挾逼迫他臣服於校董會,然後被他斬斷了雙臂——這還是昂熱校長求情的結果。


    “說實話,我也是回到家之後才知道這件事……不過能讓你生氣到這種程度,我想我那個叔叔應該是說了什麽話來威脅你?”


    “嗯。”路明非隻是淡淡點了點頭。


    “那真是一件令人悲傷的事情,我叔叔曾經說過,‘人犯了錯誤就該受到懲罰,當斷手的斷手,當斷腳的斷腳,否則誰還會相信上帝的榮光呢?’”愷撒那如希臘雕塑般完美的臉龐上並未透露出太多其他的情緒,“希望他在說出這句話時已經做好了自己會被斷手的準備。”


    “總之……”愷撒微笑著張開雙臂,“歡迎來到那不勒斯,amico(朋友)。”


    ……


    “你來的時間不太好,如果是下午到的話,我還能先帶你去品嚐一下那不勒斯百年老店starita的披薩。”


    愷撒收起了車篷,火紅色的法拉利沿著盤山公路勻速行駛,初升的朝陽灑落在他那被風吹起的金發上顯得更加燦爛。


    “……這跟我預想中的情況有點不同。”路明非說。


    “不同?難道你想坐我那輛布加迪威龍?”愷撒從後視鏡瞄了路明非一眼,笑著說,“它還停放在學院裏,這個假期我沒打算運它回來。”


    加圖索家的貴公子、家族皇帝的下一任繼承者如今在給一個比他還小的男孩當司機開車……這樣一幕要是被加圖索家的看見定會感到憤怒,認為這是在挑釁整個加圖索家……


    但愷撒並不這麽認為。


    作為從小就閱讀《亞曆山大傳》、《羅馬十二帝王傳》等書籍,被加圖索家專門培養出“帝王之氣”的愷撒.加圖索,在剛剛入學就碰上了風頭正盛的“s”級血統新生,必不可免地想要去挑戰一番,為此他甚至在腦海中設想了無數幕如莎士比亞歌劇般的場景,比如一番激烈的戰鬥過後自己險勝,自己要以何等的姿態與胸懷去麵對路明非;又或者自己惜敗,自己該起身說些什麽才不至於有失風度……


    然而相處下來,愷撒發現s級看自己的眼神有點不對。


    沒有被挑戰者的戒備,沒有對世家的厭惡或者是嫉妒,也沒有討好,更沒有“超越性別的愛”——這樣禁忌的一幕其實也在愷撒的設想之中……


    有的隻是像是碰見了久別老友的溫和,眸子裏仿佛在述說著自己是過去陪同他一起戰鬥的生死兄弟。


    加圖索家少爺於腦海裏腦補的那一整本莎士比亞格歌劇集最終沒能派上用場,他決定先將路明非“手下”的大將楚子航挑翻,再重新整理情緒試著挑戰路明非——尤其是在目睹了路明非和昂熱校長那場“戰鬥試煉”後,他的壓力就越來越大。


    在此之前,兩人稱得上是可以交心的好友。


    路明非自然不知道愷撒少爺內心的那些腦補戲,他遙望著那片在朝陽下波光粼粼的大海:“我以為情況會更糟糕一點。”


    “更糟糕一點?難道你預想中的情況是那條蘇醒的龍類在天空一邊飛一邊往下麵噴火?就像《勇者鬥惡龍》裏開幕一樣?”


    “嗯。”路明非認真地點了點頭。


    過往阿斯塔特戰團接到求援並趕到時,發出求救信號的行星已經千瘡百孔,處於被異端或者是異形攻破占領的邊緣,哪裏能像現在這樣還悠閑地兜著風看日出,一片祥和。


    “我們也不清楚是什麽原因,那頭龍類至今沒有展現自己的存在,而死侍們則在歐洲各地展開各種自殺性襲擊,尤其是貝奧武夫家族的所在,”愷撒說道,“他們蒙受了巨大的損失,就像是那頭龍類在專門報複他們。”


    “我們現在要去哪?”路明非問。


    “原定計劃是去我在那不勒斯的莊園,那裏有一個很適合遊泳的美麗大湖,”愷撒微笑,“但我猜你現在更想去作戰中心,在會議桌上參討一下屠龍的計劃。”


    “是的,我就是為此而來。能麻煩你帶我過去嗎,愷撒?”路明非禮貌地說。


    “當然,我也有這個打算。”


    法拉利的引擎發出了如猛獸般的咆哮,速度瞬間飆升,愷撒扭轉方向盤,車輪摩擦地麵響起了刺耳的尖嘯,法拉利在轉彎處一個漂亮的漂移駛離了公路,讓跟在他們後麵的幾輛黑色橋車遠遠地拋在了腦後。


    “要跟蹤也得派幾輛能跟得上的車來吧,”愷撒嘴角咧起,“希望我叔叔沒有患上創傷後應激障礙,不然就得由我那個……嗯,傻逼種馬老爹出場連接會議了。”


    ……


    那不勒斯郊外的一座莊園。


    這裏的戒備森嚴,身穿黑西裝的男人們沒有掩飾自己手中荷槍實彈的霰彈槍和衝鋒槍,隻要收到來自狙擊手的警告後,他們就會開火將不明身份強闖的敵人打成篩子。


    而在莊園的高牆後還隱藏有數門m134火神機炮架著大門,彈鏈鏈接著附近地麵上擺放得滿滿當當的彈藥箱,不遠處停靠在庭院內的一輛灰色麵包車的車廂裏還碼放著一整列單兵火箭彈。


    “這樣的火力配置應該能夠擋住幾輪死侍的進攻。要是那頭龍類也出現的話,那隱藏在遠處的一支現代裝甲部隊以及六架a-129武裝直升機就會立即出動。”


    愷撒完全沒有把路明非當作外人,就這麽把此地的防禦部署告訴了他。


    “火力優良。”路明非作出了自己的評價。


    兩人通過了層層的檢驗,進入到莊園的地下層。


    愷撒推開了地下會議廳的大門,第一時間受到了裏麵數十道視線的審視。


    “我給各位帶來了客人,來自卡塞爾學院本部的支援。同時他也是我的好朋友,路明非。”


    愷撒微笑著側身,讓會議廳裏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身後那位身穿執行部黑風衣但又多了些額外風格的男孩身上。


    有人身軀劇烈顫抖起來,眸子瞬間染上了一層璀璨的金芒,正死死地盯著那道身影,分不清是憤怒,亦或者是恐懼。


    弗羅斯特.加圖索,那個差點被路明非擊殺的加圖索家代理家主,如今就正坐在會議桌的最上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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