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整米其林又貴又吃不飽的那套!別到時候端出去人家還以為咱們戰團吃不起飯呢!都給我往大份整!”


    芬格爾套著副校長給予的大權,在學院餐廳的後廚裏狐假虎威。


    卡塞爾學院為了滿足來自天南地北各個不同國家的學生同時也招募了全球不同菜係的優秀大廚,但大多數都是琢磨精細精美食物的星級餐館廚師出身,最後還是得看去年推廣“中文行動”從中國招來的廚師們,量大好吃且管飽的家庭菜宴席正是他們的強項。


    其他廚師們也反應過來,一改之前“哪個部位的肉是最美味的”的烹飪方式,直接將整隻雞鴨鵝、整條豬腿牛腿羊腿往烤爐裏塞,反正隻要是大份量就行。


    “副團長,請你下達指示,做思想指導工作!”在後廚一番指指點點順帶順了隻烤雞腿的芬格爾小步跑到楚子航麵前,一本正經地敬了個禮。


    “你在搞什麽……”楚子航有點迷惑。


    “我這不是在谘詢你意見嘛!我記得你們那邊比較擅長搞這個招待藝術……你說我們要不要拉個橫幅,上麵就寫‘歡迎慟哭者戰團將士們蒞臨用餐’?”芬格爾興致勃勃,果然比起戰鬥他還是覺得後勤更加舒服一點。


    楚子航沉默,回想起當初在仕蘭中學就讀那會,每次有什麽領導來參觀自己總是被推著作為學校的形象上去獻花,鞠個躬強扯笑臉說些好話……他想了想,說道:“還是算了吧,低調一些,路明非不是那種喜歡張揚的人。”


    “okok……那待會就可以通知他們過來開飯了,”芬格爾嘿嘿一笑,“說實話我現在倒是有點希望有哪些不長眼的敵對勢力再來襲擊卡塞爾一次了。話說團長不提前過來調他那個什麽……‘卡拉什’麽?”


    ……


    如今還處於戰爭狀態警戒森嚴的卡塞爾學院內部,一支別樣的隊伍在走出聖血館之後立即就引起了執行部以及學生巡邏隊伍的注意。


    但他們的通訊耳麥裏很快就收到了來自eva的通知訊息,提示這支隊伍是卡塞爾學院的“友軍”,擁有a級通行權限,並禁止任何以槍支武器對準這支隊伍的行為,否則後果自負。


    首先是走在隊伍最前方是一位渾身穿戴黑色厚重裝甲的戰士,跟裝備部那些努力還原但還是因為氣質或是身材不符透露出一種廉價怪異感的假麵騎士cos不同;


    對方的裝甲並非花裏胡哨塑膠感嚴重的玩具,而是堅硬金屬質感鋪麵而來的真正裝甲,表麵紋繪有精美的古典金色花紋與圖章又讓其多出了幾分藝術的氣息。


    這名戰士哪怕隻是遠觀一眼都會讓人心生出一種顫栗與畏懼感,從那骷髏頭模樣的骨盔眼眶中射出的紅光審視著途徑周圍的一切,鐵血的氣息與說不出的威壓感讓人敬而遠之。


    跟在這名黑甲戰士身後的一支約有七八十人的隊伍,如苦修士般寬大的白色兜帽長袍遮掩不住他們那兩米多高的魁梧身形,要是芝加哥公牛隊的球員球探在這估計要笑嘻了,能從這支隊伍隨便招上幾個進隊接下來幾個nba賽季也許能打入總決賽……


    和他們比起來,走在黑甲戰士身側的路明非隻能算是平平無奇。


    看著不遠處紛紛拿出手機拍照留念的卡塞爾學生們,路明非隻能感歎自己的兄弟還好是平和慈愛的慟哭者,畢竟一般情況下凡人在碰見阿斯塔特時是需要行禮的;換成其他戰團那些純粹將自己視作一把帝皇武器沒什麽“人情味”的阿斯塔特,恐怕就不是這麽平和的態度了。


    路明非還看到聞風驚動穿著全套防化服極度顯眼的裝備部成員在對著身側的牧師兄弟猛拍,他嘴角抽搐,估計不用太久裝備部裏邊就能看見一大群穿著“矮挫版”或者“高蹺版”牧師動力甲的神經病們了。


    戰鬥兄弟們如今身披兜袍如苦修士的模樣雖然與穿著動力甲時判若兩人,但這確實是兄弟們的日常穿著,“阿斯塔特修士”這一帝國對他們的稱呼就已經說明了他們除戰鬥之外的日常苦修。


    當然也有些例外,比如路明非從幾位自“死亡守望”服役回來的兄弟口中聽聞過,基因源自初創戰團“太空野狼”的阿斯塔特在日常習慣中比較狂野,而源自“白色傷疤”初創團的兄弟則喜歡駕馭戰鬥摩托奔馳……


    讓兄弟們解除動力甲除了鬆緩他們情緒之外,主要還是路明非感覺食堂的椅子可能承受不起他們的體重;以自己舉例,在阿斯塔特時期自己裸體體重是三百二十七公斤,穿上全套動力甲後體重已將近一噸,其他高一些壯一些的兄弟可能還要更甚,就更別提能穿戰術無畏動力甲的兄弟了。


    慟哭者牧師尤裏奧兄弟則不願解甲,他需要提防此次出行可能突發的一切狀況,比如有兄弟忽然無法壓製“血渴”,亦或者是有人圖謀不軌向他們發起襲擊——雖然路明非極力保證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並且慟哭者戰士們即使不穿甲也能赤手空拳輕易地打死幾頭老虎。


    餐廳裏忙得一塌糊塗,這間巴洛克裝飾風格的豪華大廳雖然足以容納一千人同時就餐,但如今一千人的食物分量全部都被優先供應給了慟哭天使社團,一些想要用餐吃飯的教授和學生也隻能先啃著大眾菜豬肘子頂肚子。


    路明非大概確定了椅子的堅實程度,確認承受能力不會讓兄弟們吃著吃著摔在地上——牧師兄弟的話就隻能站著用餐了。


    慟哭者戰士們有紀律地入座,他們的情緒欣喜而高昂,一路走過來無汙染的純淨天空、清新的空氣、隻有一丁點戰爭痕跡殘留的美麗校園、還有那些年輕凡人們臉上各種各樣但就是沒有絕望恐懼的神情……


    這些短暫治愈了他們永無止境的戰爭、戰團的黑暗未來、過去未能拯救的帝皇的人民等諸多悲傷困擾的心靈。


    他們在這裏感受到了那個冰冷宇宙幾乎不存在、名為“希望”的東西。


    “都準備好了麽?”路明非走到掛著一臉熱情迎賓微笑的芬格爾旁問道。


    “您的兄弟們隻要不是吃太快,那飯菜交替的順序應該能跟上……總之可以保證每位戰士都是十人份的飯菜。”芬格爾豎起大拇指,“不過‘卡拉什’我不會調,還是得您親自動手,葡萄酒紅酒後邊管夠。”


    “血有多少?”


    “大概十升吧,沒敢買太多,要不然今天倒黴點有人要用血不夠那就不好了……而且我怕他們用什麽癮君子之類的髒血濫竽充數。”芬格爾嘿嘿笑道,“反正用學院的錢。”


    路明非看了一眼身後的慟哭者戰士們,此時他們都解開了兜帽靜坐在餐桌前閉目向帝皇與聖潔列斯祈禱,感激帝皇能讓他們來到這個美麗的世界,能更有動力和信心為帝皇守護人類。


    有不少戰鬥兄弟的臉龐變得枯槁蒼老,眼眶凹陷,臉上傷痕與皺紋遍布,從基因中傳承的聖潔列斯的美麗似乎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是壓製“血之饑渴”多日未飲用鮮血的表現,聖潔列斯之子除了在戰鬥前喝上一杯混合有鮮血的“卡拉什”以恢複狀態外,其餘時間都在壓製或者轉移自身對於鮮血的渴望,拒絕放縱自己把自己變成一頭嗜血的野獸。


    “應該夠了……我多加點酒,”路明非歎了口氣,“讓我的兄弟們吃上一頓可口的飯菜吧。另外還有二十多位兄弟留守在船上,他們的食物分量打包好,一會我和楚子航送過去。”


    “okok,”芬格爾擠眉弄眼,再看到戰士們結束祈禱之後,才扯著嗓子朝廚房高喊道,“師傅們,上菜咯!”


    侍員們端著一盤盤香氣四溢的食物魚貫而出,恭敬地端到了每位戰士的麵前,菜式以地道的中國風味為主體,鍋包肉、獅子頭、軟炸裏脊、明爐烤鴨……芬格爾知道這些戰士有“喝血”的習俗後又讓中國大廚們額外加了毛血旺和蒸豬血,他承認這是一個很大膽的嚐試。


    然後就是歐美菜係清一色的煎炸烤肉食,甚至還有一頭烤小牛,由侍員們切割分端到每一位戰士的麵前。


    即使反應、信息分析等各方麵都遠超常人的阿斯塔特在麵對這一盤盤端上來顏色鮮豔誘人、前所未見的食物時也不免有些眼花繚亂,而誘人的香氣更是在挑動著他們的基因偵測神經,難以遏製的食欲甚至壓過了“血之饑渴”,催促著他們趕緊享用這些從未見過的美食。


    但戰士們相當地理智,放縱欲望——食欲也一樣,很容易就會墮入混沌邪神色孽的陷阱。


    他們先是看向了戰團牧師,待戰團牧師點頭後才使用餐刀去刺了一片肉食送入口中。


    隨後,他們瞪大了眼睛,以前從未體驗到的鮮美濃鬱味道充斥洗禮著他們的口腔。這跟他們過去吃的摻雜了金屬陶瓷化合物的營養粥、又或者以高碳水化合物、蛋白和可吸收脂肪混合成的作戰口糧完全不同,更別提異形那些燒焦的肉體和骨頭……沒有任何食物能跟麵前的食物對比。


    將口中的食物咽下去後,戰士們並沒有變得狼吞虎咽癲狂地去吞吃麵前的食物,仍平和且優雅地去品嚐麵前盤子裏的每一道菜,閉上眼睛去感受回味人類基因最深處對於美味的追求。


    “瞧瞧!學學!什麽叫優雅!這tm的就叫優雅!”芬格爾嘖嘖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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