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霜凝見王子瑜是有功夫在身的,嘴角的邪笑更加濃烈,這樣更好,可以多玩一會兒,別說,這樣打架還挺過癮的,真是暢快。


    戴冠看她微笑,反而覺得背脊發涼,自己的主意,是不是出錯了?


    要是哪一天她又心情不好,拿自己練手可如何是好?


    戴冠看著地上躺著哀嚎的家夥們,再看帶著虎威衝向王子瑜的冷霜凝,立即後悔了。


    “那個,隨便教訓一下就得了,你看他那腎虛樣兒,不經打,萬一有個好歹,還是挺麻煩的!”


    戴冠好心勸誡冷霜凝。


    冷霜凝卻置若罔聞,繼續揮拳跟王子瑜過招。


    也不知道是她手下留情了,還是王子瑜確實有兩把刷子,竟然過了幾招都沒倒下,雖然都沒能躲過,但是能抗住。


    不過看他行動變得遲緩,額頭冒出冷汗,臉色也不太好,就知道被揍的滋味兒不好受。


    看來,冷霜凝的玩心上來了,戴冠隻得默默替王子瑜祈禱,千萬別被玩死了。


    顏玉兒幾人則津津有味的看著冷霜凝大展身手,原來女子也可以這麽雄姿英發,真是她們的楷模啊!


    尤其是沁兒,已經跟著手舞足蹈了,好像她揮一下小拳頭,那些被揍的人就有她的份兒一樣,滿臉得意。


    戴冠幹脆往街邊走去,一屁股坐在了一家商鋪門口,看著王子瑜苦苦支撐,等著冷霜凝玩盡興。


    這時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也在一旁駐足觀看,百無聊賴的戴冠隻得買了幾串糖葫蘆打發時間,好像是嗅到了味道的喜兒,轉過頭來看著戴冠,隨即小臉兒堆笑跑了過來。


    戴冠見她樣子,趕緊遞上手中糖葫蘆,喜兒接過,伸出小舌頭舔了一口,隨即才十分斯文的小小咬了一口,然後無比滿足的轉過頭去看冷霜凝表演。


    王子瑜終究是花天酒地掏空了身子,雖然冷霜凝隻用了半分力氣,還是把他給打趴下了,躺在地上死狗一樣哼唧。


    冷霜凝拍拍手,嘟囔道:“沒趣沒趣,你們太弱了,還是回家吃奶去吧!”


    “我來試試!”


    正當她要轉身走人,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冷霜凝回頭一看,一個打扮十分幹練的男子跳出人群,看他樣子,要貨真價實得多。


    冷霜凝一眼就看出來了,是個三品巔峰武者,也不像是個紈絝,為何要跳出來找打?


    冷霜凝本不想搭理,但是這人絲毫不客氣,直接揮拳衝了過來。而且來勢洶洶,勢大力沉的一拳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冷霜凝微微惱火,也用上了三層功力,揮拳硬接了這一拳。


    拳拳相撞,冷霜凝後退一步,幹練漢子後退兩步,差別不大。


    見有了勢均力敵的對手,看好戲的人們頓時來了興致,齊聲起哄,讓他們加油,好好打一場。


    幹練男子滿臉堆笑道:“冷姑娘,拜托了!”


    冷霜凝疑惑道:“你這是拿我當磨刀石嗎?”


    “在下不敢,隻是機會難得,能得到冷姑娘指點一二,是在下天大的榮幸,因此貿然相求,還望冷姑娘恕在下唐突。”


    幹練男子竟然極為謙卑,就像是一名虛心求教的學子,在向老先生請教學問一樣。


    眾人看得疑惑,打架還可以這樣斯文?


    但是這樣一來,就不勁爆了,會很沒意思,於是他們繼續起哄,催促著兩人快打。


    見來人如此有誠意,冷霜凝正好打完人心情不錯,也就讓他得償所願,竟然認真的跟來人過招。


    一眼就看出這人不簡單的戴冠,也來了興致,再次走了回來觀戰。


    待看清楚此人麵孔,他有些驚訝,竟然是熟麵孔,這個人,還被師父打過。


    正是之前去趙頌家裏的時候,跟邱真人他們聯手來教訓戴冠的段新厚,一個很有骨氣的打手,現在不去殺人拿錢,怎麽跑來求虐了?


    戴冠看了一會兒,總算是看出些許端倪,這家夥要破境了,估計就是差臨門一腳,所以才來找冷霜凝砥礪武道。


    隻是一向高傲的冷霜凝,怎麽就答應了?


    難道說這個梁州西部武學世家的段家,果真有很大的麵子,能讓高高在上的烏蒙劍派都看上了眼?


    還是說眼前這個段新厚的人品爆棚了?


    戴冠看到在認真過招的兩人,沒來由有些鬱悶,這個冷霜凝,本來是有求於自己的,卻沒有給自己這樣的機會磨礪武道,這不公平。


    還有這個段新厚,不好好做殺手,跑出來湊什麽熱鬧?


    戴冠譏諷道:“喂,你們兩個大高手,倒是拿出真正的手段來啊,這樣有什麽看頭?”


    段新厚在全神貫注拆招,對此完全沒聽到。


    冷霜凝轉頭瞪了戴冠一眼,警告他別打岔,要是毀了別人道心,那是十分缺德的事情。


    戴冠討了個沒趣,隻得踢了還在地上哀嚎的王子瑜兩腳。


    王子瑜驚恐躲避,像是看瘋子一樣看著戴冠。


    戴冠罵道:“看什麽看,不服氣來打我啊,還什麽梁州第一公子,就這點本事和手段,以後乖乖夾起尾巴做人吧!本公子才是梁州無雙!”


    王子瑜咬牙切齒道;“別猖狂,你給我等著,今日之恥,一定要讓你十倍償還!”


    “是嗎,那我等著,你可動作快點,別讓我再次失望!”


    戴冠極為挑釁,就怕王子瑜不來。


    熊邦文莫名其妙的死了,他一時間失去了報仇的目標,心裏其實是很鬱悶的,今日認出了熊邦文的兒子,見他還在上躥下跳,頓時就有了怒氣,因此才極力挑釁王子瑜,熊邦文跟刺史王景龍走得最近,那父母的死,或許也是這位刺史大人的主意,那麽就先拿王子瑜開刀,或許能找到突破口。


    他故意踢王子瑜,是想看看這位刺史大人究竟有多麽疼愛他這位獨子,雖說王子瑜在梁州呼風喚雨慣了,又人多勢眾,名聲在外,不太可能惹上什麽應付不了的大人物,但是也不可能一個高手都不派出來保護他。


    可是直到現在,王子瑜都被打成豬頭了,這個潛藏著的護衛怎麽還是無動於衷,難道是會讀心術,知道自己不會真的下死手?


    戴冠想到這裏,頓時嘴角也掛上了邪笑,對著王子瑜的胯下就要給上一腳。


    可是腳還未接近王子瑜,一塊細小而隱蔽的飛石,電光火石之間飛來,就要將戴冠小腿擊穿。


    戴冠立即後退,躲開了這陰險一擊,看到那石子直接沒入堅硬的石板,戴冠心中冷笑,終於出現了,還這麽心狠手辣,好得很,看來王景龍是真愛他這個不成器的兒子。


    隻是這位藏頭露尾的護衛,未免太過於陰險了一些,竟然想要毀掉自己一條腿,這種事情可無法忍受,戴冠放開神識,沒怎麽費力就鎖定了這位高手的位置,在對麵酒樓的二樓上,正端著一碗酒在隱秘的看著街上的動靜。


    戴冠很快確定了對手的實力,二品高手,而且是修為十分紮實的二品高手。


    看來這個王景龍,果真不是等閑之輩,難怪能跟田宏遠打太極,毫無破綻的周旋其中,還能讓田宏遠顯得有些急迫。


    戴冠抬頭望過去,這人立即撤回身形,回到桌子上飲酒,就像是個普通食客一般,毫無破綻。


    戴冠卻吩咐顏玉兒他們等著冷霜凝完事之後,先去逛街,他有事要辦。


    “冷姑娘,劍借我用一下啊!”


    戴冠向冷霜凝打了聲招呼之後,提劍朝著酒樓走去。


    冷霜凝轉頭看了一眼,眉頭皺起,但最終也沒說什麽,算是默認了戴冠可以借劍一次。


    知道是護衛救了自己的王子瑜,見戴冠發現了自己的底牌,有些慌亂,焦急的看了酒樓一眼,隨即吩咐幾個仆役飛快跑走,大概是去搬救兵。


    而他自己,深深的看了一眼冷霜凝,又轉頭打量顏玉兒,眼熟,但是不認識,他還沒高雅到有那個能力去青瓦苑找過顏玉兒,仗著勢力雖然可以強行要求顏玉兒服侍,但是這會惹惱了吳桐這樣的人物,得不償失,所以他不曾見過名滿梁州的顏玉兒,說起來也真是可笑。


    他無比不甘心的看著戴冠,隨即跟著一群狐朋狗友,黯然退出這條街,估計是下去想辦法去了。


    段新厚在使出所有手段之後,毫無意外落敗了,但是他很是感激冷霜凝,心滿意足,並承諾冷霜凝以後但有吩咐,他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冷霜凝不置可否,讓他可以走了。


    他本來還想再表現一下,請幾人吃頓飯,或者送點什麽禮也好,但是冷霜凝斷然拒絕,他隻好離開。


    看他激動不已的背影,就知道這一次切磋,他受益匪淺,而且這一場切磋,也必定會成為他人生中的高光時刻,被家族冷落的旁支弟子,竟然能得到烏蒙劍派天才女子的指點,這估計是破天荒的頭一回,也是目前獨一無二的奇事,必定會讓他感念一輩子。


    冷霜凝看了一眼酒樓,隨即對著顏玉兒她們說:“我們先去逛逛吧,他沒事。”


    見識過冷霜凝的手段之後,顏玉兒對她的話無比信任,招呼著兩個在搶著吃糖葫蘆的小丫頭,跟在冷霜凝後麵,走入繁華的街道。


    戴冠來到酒樓二樓之後,那人並未逃走,而是十分坦然的坐在桌旁,看了戴冠一眼之後,繼續吃肉喝酒。


    戴冠大大咧咧的來到他對麵,將冷霜凝的長劍拍在桌子上,隨即拉開板凳坐下,笑眯眯道:“閣下挺狠的,不知還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出來!”


    這人也陪著笑臉道:“沒有戴公子狠,你那一腳下去,刺史大人就要斷後了,在下也就活到頭了,因此不得不出手。”


    戴冠笑道:“看來你是個精明的人,我沒想把王子瑜怎麽樣,倒是你的這一記飛石,我需要討個說法。”


    “我的說法已經給戴公子說了,戴公子還想怎麽辦?”


    這人看上去相貌平平,大概五十餘歲,但是氣態不俗,麵對找上門的戴冠,雖然心裏忌憚,但是卻能鎮定自若。


    看向戴冠拍在桌子上的長劍,歎氣道:“烏蒙劍派冷姑娘,久聞大名,今日總算得見,十分榮幸!”


    戴冠氣悶道:“原來你是因為害怕她出手,所以才硬著頭皮麵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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