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我親自送了直慕上船後,和采柔、龍怡、紅月三女沿著河旁大道漫步,大黑興高采烈,跑在最前麵。


    流仙城一片寂靜,除了淨土軍外,所有平民都撤到了大劍師城或天廟上去,無人的大道彌漫著風雨欲來前的緊張氣氛。


    眼前是一種內蘊著迫人壓力的表麵平麵。


    路上不時馳過一隊又一隊的淨土騎兵,見到我們鄱在馬上施禮。


    紅月叫起來,指著前方的河麵上道:“快看!他們不知在弄什麽玩意兒?”


    我們往她指處看過去,隻見一大群人聚在河旁,似要將什麽東西弄進水裏去的樣子,河上還有兩艘小艇。


    大感興趣下,紅月天真地連蹦帶跳,引著好事的大黑當先走去,還不斷扭頭招呼我們走快一點。


    我和龍台采柔對祖一笑,跟了過去。


    快到那人群聚處時,“嘩啦”水響,一個像刺般生滿尖角的大圓鐵球,滑入河裏,浮在水麵。


    人群爆起歡呼聲,叫道:“浮起了!丙然浮起了!”


    紅月這時墳人了人群裏。


    怪鐵球往下遊流下去。


    兩艘小艇慌忙追截。


    小矮胖從人群裏鑽了出來,身旁傍著它的女伴玲芷,見到我們,手舞足蹈叫道:“成功了!我成功了!”


    紅月從人堆裏走了出來,挽著玲芷,向她詢問怪球的事。


    小矮胖迎了過來,興高采烈地道:“大劍師!你看我鑄出來的水刺球多麽棒,隻要和洪水一齊衝下,包保堯敵沒有一艘臭船不在船底破幾個大洞出來。”


    我由衷讚道:“你真是淨土最偉大的天才!”


    小矮胖又道:“有了玲芷在旁幫手後,我的靈感也多了很多,龍怒吼也給我改良過了,放了很多尖鐵片在裏麵,保證殺傷力大了很多。”


    我心中升起一股怪異莫名的感覺,任何武器發明後,不但會繼續存在下去,還被不斷改良,愈來愈具殺傷力,終有一天,人類會製造出能毀滅整個文明的武器,就像智慧典來自那毀滅了的文明那樣,自吃苦果。無論開始時的動機怎麽善,結局都將會是一樣,我又想起西琪屋後的毒地利大洞。


    小矮胖見我臉色不大好,惶恐地道:“大劍師……”


    我挽著小矮胖來到河畔,這時其中一艘小艇已把刺球截著,不讓它飄往下流去,紅月在河邊追著鼓掌,覺得很是好玩。


    我語重心長地向小矮胖道:“有關龍怒吼的製法,不要寫入任何記載裏,也不要教曉任何人,當大地回複和平,或巫帝惡貫滿盈授首後,將所有可怕的武器全部消毀,記緊了嗎?”


    小矮胖愕然片響後,點頭肅容道:“大劍師的胸襟令我小矮胖由衷敬服,我心矮胖定會遵從大劍師的吩咐。”


    我歎了一口氣,這世界如此遼闊。隻要繼續存在著戰爭,便會發明更可怕的武器,難道我真能將整個世界全置於我的統治下,消毀所有武器,這樣大地才能出現真正的和乎,但那又能維持多久呢?


    跟著的五天,是我來到淨土後最輕鬆愉快的時光,終日和采柔大黑等在流仙河上到處遊玩到了晚上,妮雅才回來加入我們。


    第五天的黃昏,我們接到約諾夫的藍鳥傳書,知道他們和箭飛率帶回國的黑叉人遇上了並安排他們避過堯敵由聚仙河派出的偵騎,等待潛返北方的良機。


    這良機在第二天清晨出現。


    堯敵終於開始調兵南來進攻流仙城。


    果如我們所料,堯敵兵分三路,雨路由沿兩岸旁的陸路推進,而主力則以過百艘船艦運載兵員物資由水路逆流而來。水陸兩路互相呼應,不求速隻求穩。估計兵力達二十五萬人以上


    流仙城的所有將領軍士都既興奮又緊張,城內城外蹄聲響個不停,使聞者所有神經都繃得翼翼的。


    按著來的十天,流仙城進入完全備戰的狀態,除了數千守城的軍隊外,所有人都給派了出去,負責不同的任務。


    這天,我將采柔大黑等留在大公堂。由龍騰、紅石和翼奇伴著到了城北外一個小丘上,遙望滾流往北的流仙河。


    紅石笑道:“你們看,流仙河的水位比往常最少低了一尺,希望堯歡不會覺察到這不尋常的現像。”


    龍騰笑道:“不用怕,你看看天色吧,烏雲密怖,很快會有場大雨,否則水位再低三、四尺,才會惹起黑叉人的猜疑。”


    紅石道:“燕色非常小心,不敢一下子儲起太大量的水,若這場兩下得成,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希望老天爺幫忙幫忙吧!”


    我問道:“若照他們行軍的速度,黑又人在多少天後才會來到這裏?”


    龍騰道:“不應遲過五天,而它的先頭部隊,將會在一兩天內先後到達。”


    我沉聲道:“我們不可讓那種情況出現,先讓堯敵早上四天知道流仙城乃空城一座,他極可能停止南來,改采別的策略,要知他並非戰場上的新丁。”


    翼奇點頭道:“是的!他雜得聚仙湖愈遠,能逃回去的人將愈少,損失將愈是慘重。”


    紅石道:“這並非不能辦到的,隻要我們怖軍城外,將它的先頭部隊壓個動彈不得,待他們的主力抵達後才撤回城裏,再由城南退往大劍師堡便成了。”


    我道:“就這麽辦,要留意他們的偵察兵,他們知道得愈少我們的情況,對我們愈有利。”


    龍騰道:“大劍師放心,謝問大公在整個平原的高處都設了哨站,黑叉人休想突破我們的封鎖網,這畢竟是我們的土地。”


    一滴豆大的雨點落在我的臉上。


    身後的士兵忙打開巨傘為我們擋著愈下愈密、愈下愈大約兩。


    瞬眼間遠近一片迷茫。


    雨水清涼之氣,使人精神一爽。


    紅石道:“七天前約諾夫送來了一批歸隊的兵員和新丁,人數達萬五之眾,現在我們的兵力超過了十七萬人,和他們並不相差太遠,車聯和寧素正負責訓練新到的人,將來進攻聚仙湖時,應可加入戰鬥。”


    龍騰笑道:“多了幾萬人,虛張一下聲勢,已是非常管用。”


    我伸手傘外,讓雨水打在手上,微笑道:“我從未打過一場像眼前這麽有把握的仗,現在除非堯敵能將所有船台到岸上,否則必遭敗亡的厄運。”


    紅石歎了一口氣,道:“大劍師!我們真的非常感謝你,在你來淨土前,沒有人敢相信黑叉人會有被趕回大海的一天。但你使奇跡出現了,將來即使你離開了淨土,仍是我們至高無上的領袖,隻要一個命令,所有淨土人都樂意為你做任何事。”


    我將被雨打濕了的手拿回來,抹在臉上,道:“對戰爭還不感厭倦嗎?”


    龍騰道:“隻有當戰禍的源頭徹底被鏟除時,淨土才會有真正的和平。有一天你需要我們時,絕不要猶豫。況且我愛上了在你的指揮下作戰,那是非常愉快的感受,傷亡率低得如此令人難以置信。而且若為了正義而犧牲,淨土的男兒是不會皴眉頭的。”


    翼奇道:“你們相信死後有生命嗎?”


    紅石道:“當然相信,我們的經典裏都提到人生隻是生死兩站問的一個旅程,生死之外還有無數的站頭,若能為正義戰死,將有機會成為天上的神。”


    龍騰接口道:“人都是天上下凡來的星宿,若做了惡事,將來回到天上去,會受到可怕的懲罰。”


    翼奇指著前方叫道:“那是誰?”


    大雨裏一隊人馬馳來,細看下帶頭的是龍歌。


    龍歌冒雨衝上丘來,其餘的淨土戰士則留在丘下。


    龍歌施體後,立馬雨中興奮地道:“黑叉人的先頭部隊來得真快,一師三萬人的黑叉兵到了離這裏十裏許的一座小山處,才停了下來,按兵不動。”


    龍騰喝道:“那你還不在前線應變?滾回來幹什麽?”


    龍歌道:“是謝問大公差我回來……”


    龍騰還想再罵,我伸手止著他,沉聲道:“有什麽特別的事?”


    龍歌道:“領兵的是堯敵十天神將之一“黑珍珠”戴青青,她派來了信差,想利大劍師在兩軍對峙的平原正中處說幾句話。”


    紅石道:“可能是個陷阱!”


    我嘿然道:“她能玩由什麽花樣來?來!我們去。”一拍飛雪,衝進雨裏。


    紅石等連忙拍馬追來。


    雨水打在我頭盔沒有罩著的臉肌部分,冰涼涼的,但我的心卻熬了起來,事實上我也很想見到黑美女,和她說話。


    風雨裏,黑珍珠由小山上策騎而下。


    眾將在旁齊聲道:“小心點!”


    我點點頭,騎著飛雪迎了過去。


    兩騎飛快接近。


    到了雙方距離百步時,我收俚馬速,遂斷和她靠近。


    她停了下來,修美的身形挺坐馬上,沒有飄上頭盔,烏黑的秀裏垂在肩上,任由雨點打在頭上臉上,淒豔神秘。


    我緩緩來到她馬前。


    她俏臉掛滿水珠,就若不斷流著的淚水,定神地看著我,眼睛內飄著複雜之極的感倩。


    我立馬停定脫下頭盔,微微一笑道:“我來了!”


    戴青青輕輕道:“我知道你定會來的,蘭特!”


    我道:“你還恨我嗎?”


    戴青青淒然一笑道:“你知道我是不會恨你的,你應該感覺得到。”


    我的心抽搐了一下,沉聲道:“你這樣來兄我,不怕給堯敵知道嗎?”


    戴青青搖頭道:“我們七神將代表了黑叉國八個領部的其中七個,我的屬下都是來自我的領部,沒有人會背叛我。”頓了頓低聲道:“走吧!蘭特!大元首回來了,堯敵將珍烏刀交給了他,你不會是這魔王的對手,你的淨土軍和帝國戰士也敵不過堯敵的幽冥軍口。”


    我微微一笑道、“難道我要將淨土拱手讓給堯敵嗎?”


    戴青青道:“我早知你是不會聽我的了。但我還是要來和你說,若你們守在天廟上,或者還可苟延殘喘一段時間,但在乎原上,你們隻是被屠殺的對像,幸運並不含永遠追道著你。”


    我輕歎道:“你對堯敵太有信心了,戰爭未到結局出現之前,沒有人知道誰勝誰敢的。”


    戴青青道:“堯敵的厲害,淨土人仍未嚐過,所以他們也不能告訴你。一直以來,攻打淨土全由我們十大神將負責,堯敵隻是在後方冷眼旁觀,幽冥軍團的幽冥戰車,血肉之軀絕對沒法抵擋。”


    我探探地望進她明媚的眸子裏,微笑道:“假設我真的擊敗了堯敵的幽冥軍團,你含怎樣做?”


    戴青青垂下目光,低聲道:“若你想重施故技,用那種戴著火球的木排對付堯敵的船隊,我勸你不要白費心機,堯敵已有應付的方法。”


    我道:“你還未答我的問題?”


    戴青青抬頭仰著我的目光道:“你真的認為自己可應付大元首和堯敵嗎?”


    我道:“苦連這點信心也沒有,這場仗還能打下去嗎?先答我的問題吧。”


    戴青青眼中射出幽怨的表情,道:“你想我怎麽辦?”


    我道:“我要你立即帶著你的人離開淨土。”


    戴青青眼神淩厲起來,一字一字地道:“假設勝的是堯敵,我和我的部下將沒有人能活命,因為堯敵是不會放過任何背叛它的人,甚至我們整個領部,不論老少都會給他一個不留地屠殺。”


    我微笑道:“我並不要求你現在立即脫離堯敵,你隻須按兵不動,靜候堯敵到來,記著!千萬不要作第一支攻城的部隊。”


    戴青青眼中閃過驚異的神色,道:“你似乎很有把握。”


    我不想再在這問題磨下去,因為戴青青到底是黑叉人,難保她不甘改雙主意,將秘密泄露給堯敵,道:“記著我的話吧!希望我們下次見臉時,是朋友而不是敵人。”無論如何,她告訴了我非常珍貴的資料,就是大元首不但得到了珍烏刀,還正道堯歡來此;還有就是幽冥軍拉長車戟,為了方便戰車前進,堯敵隻可選擇沿河兩岸的乎地進軍。


    我掉轉馬頭,暗忖她含否在背後給我來一刀呢?


    戴青青低呼道:“蘭特!”


    我停下馬來,回頭傲傲一笑道:“知道嗎?我很想念那天將你擠壓在樹幹旁那美妙的感受。”我其實很想告訴她我曾偷看過她全裸的背身,可是這樣一說,可能牽涉到淩思,唯有將這衝動強座下去。


    戴青青垂頭道:“我也是!”一拍馬頭,狂奔回去。


    我呆了一呆,升起一股奇妙的衝動,沉吟片響,歎了一口氣後,才策馬奔向淨土軍的方向。


    大雨愈下愈急劇,四野白茫茫一片。


    雨點打在臉上,寒氣長人,我的心火卻愈燒愈烈。


    豪情狂湧而起。


    不!


    我絕不會輸給堯敵和大元首,為了淨土,為了大地的和平,他們將沒有人能生離淨土!再到別處作惡。


    按著約三天,黑叉人的先頭部隊陸續抵達,我們被迫後退,枕兵城外,與散布平原上的黑叉兵遙遙對峙著,本來最佳莫如返到城裏,但如此敵人就可移師城南,斷我們的道路。


    敵我雙方都等待著堯敵的幽冥軍團。


    采柔、紅月、龍台利大黑服從地隨最後一批人撤往大劍師堡,流仙城內除了淨土軍外,再無一個婦孺。


    空氣中彌漫著一片大戰前的緊張氣氛,軌若暴風雨將來前的刹那。


    黑叉人旗幟飄揚,中間是戴青青的部隊;左翼是向禽生的人兵力亦、他最強大,連五萬之眾;右翼是從南方敗返的工冷明和左令權的聯合軍團,人數不超過三萬,可知在出南方逃回來的艱苦旅程裏,使他們大量兵員病了或因其他原因失去了作戰能力,故不能參加這次大會戰。


    直慕達二萬人的隊伍布在最遠的後方,使我知道他確打定了主意,做一個撿便宜的旁觀者。


    他們都怖軍在流仙河的左岸上,空出了流仙河和沿岸的地域,當然是留待堯敵的艦隊和幽冥軍圖發動水陸兩路的猛攻。


    以黑叉人現時的兵力,隻有十三萬人,仍無力向我們發動攻城之戟,當然也沒有人敢出陣挑戰,一時成了膠著僵局,這當然隻是堯敵到來前的短暫情況。


    妮雅在旁道:“那天戴青青究竟還和你說了什麽話,為何你總不肯說出來?”


    我大感頭痛,幸好田宗一邊看著城牆哨樓的哨兵打著的手勢,一邊策馬馳來,興奮地道:“負責在高台上眺望的兄弟發現了堯敵的艦隊,和由岸旁同時並進的陸上部隊裏,還有攻城的擂木和戰車。”


    眾人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自昨天後,所有淨土軍都退了回來,也失去了有關堯敵這支敵人主力軍的任何消息,這時才知道他們普停泊河邊,卸下了攻城的工具,待至現在才攻來。


    我道:“叫城牆上的箭手掩護我們,開始退入城裏去。”


    號角聲起。


    接近二萬的淨土軍迅速退往城裏去。


    黑叉兵出奇地全無反應,隻是冷冷的監視著我們。


    紅石奇道:“他們是否給嚇破了膽,這樣也不試試我們的實力。”


    我搖頭道:“不!他們希望我們退回城裏才對,若我沒有猜錯,堯敵的計劃不出兩個,一是以雷霆萬鈞之勢,破城而入,一是將我們圍困城內,活活餓死我們。以他的強悍自負,和優勢兵力,我幾乎肯定他會采取第一種方式,以泄手下連連敗北之憤。照現在黑叉人的形勢,堯敵正似合作得很,他將會以裝有絞盤的城樓為首要目標,以降下攔江水閘,好教黑實艦隊能長驅直進,我們真要感謝他呢!”


    眾人反笑了起來,在戰場上這是罕有之極的事。


    妮雅瞪我一眼嗔道:“這麽緊張的時刻,你還有心情說笑!”


    我知她仍在怪我不告訴她和戴青青問的詳細對話搖頭苦笑。


    紅石旁的寧素叫道:“看!”


    我們的目光沿著流仙河往還方望去,兩岸塵土飛揚,堯敵的幽冥軍團終於大驚光爛。


    枕兵城外的黑叉軍齊聲歡叫,擂鼓和號角齊鳴!左翼向禽生和右翼工冷明左令僵的都隊開始移動,像一個大鉗般剪過來。


    隻看這陣勢,便知堯敵和他們早定了整個進擊的策珞,以先鋒隊牽製著我們;好台堯歡的幽冥軍圖先聲奪人發動第一台猛攻。


    蹄聲轟天響起。


    兩翼的黑叉人各街出一隊數千人的騎兵,往我們街馳過來。


    我向田宗吩咐道:“通知龍騰他們立即撤退。”龍騰、卓聯兩人負實在右岸的城牆上虛張聲努,由於沒有受到任何威脅,要走便走,不會產生問題。


    田宗應命而去。


    牆上牆下箭手萬箭齊發,黑叉騎兵雖舉盾抵擋,仍倒下了不少人和馬,退了回去。


    “咚咚咚!”


    兩翼敵軍再次移動,令次打頭陣的是持著高盾的步兵,後歡排全是箭手。


    數排淨土軍街前,布下長長的盾牌陣,以掩襲己軍繼續撤退。


    我感到強大的力量在體內澎湃著,真想衝將出去,殺他們一個落花流水,但當然不能那麽做,想想則可以。


    流仙河還方蹄聲轟鳴,隱見兩岸黑壓壓盡是衝奔而來的騎兵隊,配合著逆河而上的黑魔艦,確是聲勢迫人,隻是這種氣勢,已知這堯敵的是探識兵法的人。


    難怪戴青青要警告我,若正麵交鋒,我們是沒有勝利的希望。


    “呀!”


    城上萬箭齊發,驟雨般往迫近的敵人射下去。


    黑又兵不斷倒下,卻絲毫沒有俚下來,隻要再迫近二十步,我們將會進入了他們的射程裏。


    幸好這時全軍剛退入了城裏,隻剩下護後的盾牌隊和我們這批領袖人物。


    我大喝道:“走!”


    各人掉轉馬頭,奔往城門。


    盾牌隊亦急步後退。


    “殺呀!”


    黑叉兵持著盾牌,急步奔來,不過已遲了一步。


    “砰!”


    城門開上。


    號角聲起。


    眾軍依著多次操演的方式,迅速往南城門撤去。


    城外殺聲震天,“轟轟轟!”是檑木搗撞城牆所發出的可怕聲音。


    城內沿河大道啼聲轟隆,全軍往南城門奔去。


    我向紅石妮雅等喝道:“你們先走!”


    他們應命而去。裝有水閘絞盤約兩邊城樓火光熊熊,靠近兩邊河旁的城牆下堆起的乾柴枝亦著了火,一時黑煙神天而起。


    我的心弦繃緊,心中折轉著放在體裏和城牆下的菔怒吼不要失實。


    “轟隆轟隆轟隆!”


    碎石滿天,塵土煙屑飛揚。


    兩邊城樓頹然倒下,近河的兩邊城牆像在刹那間失去了蹤影。


    一時間我的耳朵什麽聲音也馳不到,隻剩下龍怒吼的殘響餘音。


    第一艘黑魔艦出現在河麵,往城內駛來。


    我掉轉馬頭,朝著還去了的淨土軍全速奔去。


    就算沒有堯敵下命令,它的幽冥軍也會從兩岸旁的城牆缺口殺將入來,而且自然而然會循著沿河兩邊的大道前進,殺往南城門,在這種情況下,堯敵想製止也不成,也來不及。


    飛雪展開神腿,比狂風還要怏,瞬眼間追至淨土軍尾後,隨著他們衝出城外。


    城門關上,從外用祖鐵門起來。


    城南的大水閘早降入了河裏。到了城外,我們立時遠離河岸,往高地奔上去。


    久違了的燕色大公,在一座小丘上列陣相迎,軍容鼎盛,與對岸龍騰的大軍遙遙呼應,士氣高昂至極點。


    城內喊殺聲和蹄聲由遠而近。


    我們布好陣勢,不約而同往流仙河上遊望過去。


    “隆隆隆!”


    一下接一下似悶雷般的爆響,由逐天山脈上隱隱轉下來。


    兩岸共十多萬個心“霍霍”狂跳著。


    妮雅由馬上伸手過來,緊握著我的手,手在冒著汗。


    殺聲愈來愈接近。


    “隆隆隆!”


    悶雷般聲響繼續傳來。


    一艘黑魔艦由河上馳出城來,上麵滿是殺氣騰騰的黑叉人,不入不覺的頭盔猙獰可布,頂上有兩隻白色的角。


    終於見到堯敵的幽冥軍,不過很快便會見不到他們了。


    另一艘按著馳出來,這時才發覺船腹處伸出一排船裏,刮入河水裏,整齊有勁,難怪逆流而上,仍可以此高速,希望他們待會後仍可如此。


    先一艘黑魔艦靠往岸旁。


    燕色大叫道:“來了!”


    眾人一看下都呆了起來。


    隻見上遊處湧來一個高達二十多尺闊似無際的巨浪,整條流仙河和兩旁的綠岸像忽然消失了那樣,全給那湧來的巨浪遮蓋了。


    沒有人估到竟是這魔可怕的情景。


    目瞪口呆下,巨浪一個接一個的奔滾至眼前,帶著由上遊神下來的斷樹覺枝,風卷殘雲般狂流而過。


    “蓬”!


    那泊到岸旁的黑魔艦首當其衝,整艘船給浪峰拋了起來,又似小玩意兒數被卷入了浪底,再和按著而至約那艘撞在一塊兒,兩艦同時四分五裂,接著什麽也不見了,隻有白浪滔天奔騰翻滾的洪流。


    “轟!轟”!


    兩岸旁的城牆像沙堆般被摧枯拉朽地衝倒,狂流毫不留情地衝進城內,水聲貫滿雙個天地。


    另一排洪峰又至,這時水內才隱見小矮胖精製的水刺球,不過我想沒有它們也夠黑叉人消受的了。


    沒有一個人可說出話來。


    妮雅的纖手再不冒汗,變得冰冷若雪。


    冉十多排洪峰後,河水開始平靜下來。


    我第一個清醒過來,下令道:“是時候了!”一拍飛雪,往流仙城奔去。


    號角聲起。


    那邊岸的龍騰亦揮軍人城,沿河殺去。


    我一馬當先,奔入城內,隻見整條流仙河和沿岸大道乾乾淨淨,不但一艘船也沒有,一個黑叉兵也見不到,連兩岸旁的樹木也全給衝斷衝倒了,其中一棵隻餘下半截的粗樹幹上還嵌著個水刺球,倩景怪異無倫。


    離岸較遠的幸存者兄我們湧殺入來,鬥誌全消,一聲發喊,往北麵逃去。


    我心中歎了一口氣,以大元首的超人體質,絕不會那麽容易被淹死,但若大水把他衝回了聚仙湖,我要追他便不是那麽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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