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春宮中,皇後娘娘姚金玲身著一襲火紅色衣服、領口用金色的絲線繡著蝴蝶圖案、裙裾則繡著金色的祥雲圖案、以寶石點綴。她那一雙犀利的嬌媚的丹鳳眼含著怒意,雖上了年紀,但保養得極佳,肌膚若雪,難怪長久承蒙聖恩。


    太子蕭鸞離開了禦書房,便去他母後的宮中。太子殿下蕭鸞坐在皇後身邊,屏蔽左右後才輕啟朱唇:“皇兒,你身為太子怎麽如此愚昧?此次真的激怒了你父皇,聖威難測啊!”


    太子蕭鸞低下頭認錯,“求母後保全,此次是兒臣糊塗。本欲發展勢力,擴充兒臣的根基,隻是太傅梁大人和兒臣都沒有想到老三和宰相府會攪和。”


    皇後娘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皇兒,老虎猛獸最厲害的是什麽?”太子蕭鸞受到的點醒,“是爪牙!那母後我們該如何去掉老三的爪牙?”


    “你父皇為何沒有下旨賜死太傅梁大人?”皇後娘娘姚金玲循循善誘,她還有她身後的姚家都對這個太子希望太大了,將家族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那就先除去宰相王景天,務必一擊即中。”太子蕭鸞若有所思,“母後此事不如找舅舅一起商討?”太子蕭鸞的舅舅姚金隆正是太尉大人,他掌管全南嶽國的武官選用、其他軍政事務,有兵權在握。


    皇後娘娘姚金玲丹鳳眼向上一望,用手揉揉太陽穴,“也好,讓你舅舅出個主意,畢竟他也能幫上一把。”


    國舅姚金隆正在禦書房上報庚子年考取到的武狀元陸望星選拔去西北部的軍營當騎都尉,官從三品。此人不僅武藝高強,智謀深遠,不假時日定能掌握西北部的兵力,正是太尉姚金隆為太子蕭鸞培植的勢力。


    太尉姚金隆他辦完公事,欲去自家妹妹皇後娘娘宮殿中請安。此時,皇後娘娘姚金玲宮中的貼身侍候的孫嬤嬤便來請他入延春宮。


    太尉姚金隆雖頭發有些花白,身穿官服,威嚴十足。他本是武將出身,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盛氣淩人卻又仿若能看穿一切。“參見皇後娘娘,參見太子殿下!”


    皇後娘娘姚金玲看著這個年過半百,又威嚴的哥哥隻道,“免禮!哥哥在本宮這裏就不必多禮了。”太子殿下蕭鸞也是親自扶起他,“舅舅客氣了,快快賜座!”


    太子殿下蕭鸞與姚金隆商議,“舅舅依您所看,該當如何?”


    姚金隆思索一番,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娘娘、太子殿下既然昌城事件已將我們的實力大大削弱,大大打擊了太子的根基。不如就讓此次事件發酵擴大,牽連的人自然就會更多,宰相王景天這個老狐狸自然也逃不了。”


    “過幾日,本太子與舅舅一起前去湖陽賑災,此時遠離京城,也是個好時機除掉老三和王景天。”太子蕭鸞沉思後說。“娘娘、殿下,我已安插了一個重要的眼線在宰相府中,有何情況我便能得知。”姚金隆躬身對著他們說。


    皇後娘娘姚金玲起身走幾步,“哥哥,甚好!如此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皇上的身體越加不如從前了,皇兒你可趁此機會確保你的正統地位。此次前去湖陽賑災就是好機會,你尋找機會抓住寧王的把柄,一舉除他的勢力,逼你父皇讓位。”


    太尉姚金隆點點頭,“此事得從長計議,宜保密。老夫也安排了人在軍營中,不到萬不得已不得暴露。殿下與我等去湖陽賑災,還望娘娘多加留意宮中變化,鞏固好宮中的勢力。”


    皇後姚金玲望著這個哥哥,點點頭,她不是不愛這個皇帝蕭道成,隻是皇帝是後宮眾多嬪妃的,何況皇帝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難免會生起事端。隻有兒子才屬於她,那個太後之位屬於她。


    延春宮在一個午後時光醞釀了一個陰謀,而其他人也在平靜中過著生活。


    “安王殿下,趁此賑災太子與寧王都不在京中,我等正是籌謀之時。”尚書大人李青塔在安王府中,與一眾人等在書房商議。其他人蠢蠢欲動,也跟著表決心,附議是時候該行動了。


    安王蕭昭隻是點點頭,平靜地喝著酒水,“軍營中可有我們的人?宮中的禁衛如何安排?”


    “軍營中,幾位上將都是我們安插的人,一旦我們行動,他們便帶全他們的兵力前來相助,阻止京城外的援兵進城。”吏部薛大人回應。


    禁軍統領張中昌躬身回道,“禁衛軍領軍、護軍、右擊三軍本統領已掌握,隨時聽命於殿下。隻是護軍、左右衛親軍、驍騎等三軍卻是曹宣所統領,曹宣是寧王的人。”其他人麵麵相覷,左右接耳交語。


    安王蕭昭沉思不語,冷酷的表情下,掩蓋著他的野心,他向統領張中昌問道,“如果與寧王所掌握的三軍相廝殺我們有幾成機會?”


    “不到五成機會,要是能裏外接應或許機會會更大些。”統領張中昌回答,他把握不大,實在是對方的勢力強大,更何況曹宣的武功更是高他之上。


    安王蕭昭的臉更加冷峻了,他明白如果這次沒有把握機會的話,那就錯失良機了,兩個有實力的兄弟都離開了京城便是上天給他的機會。“依計行事!”安王蕭昭對眾人說,眾人早已欲動的心激動不已。


    宰相府中,平靜的表麵看起來一切如常。相爺王景天在書房,柳宗南坐上上座,依次世子王嘉爾、柳扶青。“宗南,寧王此次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也不愧對我的妹妹景妃娘娘了,可惜了她......但是皇上心不喜寧王,導致他受苦多年。”


    宰相王景天的妹妹王景蕙早年入宮當妃的緣由是她是替代入宮的。當年還是世子的王景天和還是太子的皇帝蕭道成以及幕僚柳宗南在花園無意看到納蘭容若跳桃花舞的驚天動地的舞姿迷倒,覺得納蘭容若便是天上不小心掉下凡間的仙子。


    蕭道成有意娶為她側妃,被宰相府的老夫人得知,說要給個身份高些以配得上太子身份,便假意認為幹女兒,卻將自己的親女兒王景蕙送入東宮。


    當晚本以為臨幸的是納蘭容若,第二天一早才發現是王景蕙,他憤怒,悲傷,卻又無能為力。但當他有權力能納納蘭容若為妃時,卻得知納蘭容若被宰相府新進的夫人賜給了柳宗南,他也恨柳宗南,以致柳宗南無法致仕,柳宗南空有一腔才華,卻永無出頭之日。


    皇帝蕭道成雖憤怒至極,卻又不得不依靠宰相府的勢力,因而沒有為難王景蕙,隻是冷落,甚至在她生下第三子蕭翀也是冷落以懲戒老夫人擅作主張。當王景蕙當上景妃以來鬱鬱寡歡,終鬱而亡,留下的蕭翀也不得蕭道成的心。


    “老夫從宮中之人得知,皇上的病情不容樂觀,身體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恐怕時日不多。此次,皇上下旨讓太子與寧王都離京前去湖陽賑災,此番旨意不難猜,可是考察他們二人的才能,以便托付江山社稷啊。”宰相王景天沉穩地說道。


    柳宗南喝了口茶,“相爺,若寧王要登太子之位恐怕還需多籌謀。”相爺王景天點點頭,對王嘉爾與柳扶青說,“嘉爾,扶青你們此次功不可沒,你們記住寧王是個良主。此次去湖陽賑災本相想派你二人前去助寧王殿下。”


    他們兩人站起來作揖,“謹遵教誨!”世子王嘉爾起身對他說,“父親,湖陽地區情況還望細講。”柳宗南細細分析情況,王景天時不時補充幾點。


    “宗南,寧王殿下有意納扶蘇為妃,本相以為扶蘇這孩子做寧王殿下的王妃也對我們相府長遠好處。”宰相王景天看著柳宗南,這是一種命令而不是征求意見。


    柳宗南不淡定了,他的冷傲孤清霎時頹然,“相爺,扶蘇這孩子是我和夫人的心頭肉,隻願她做個平凡人,快樂逍遙一生!”世子王嘉爾聽到寧王蕭翀要納柳扶蘇為王妃,他衝動地說,“父親萬萬不可,扶蘇妹妹不願意的。可將妹妹淼淼送入寧王府為妃對我們相府更加好。”


    世子王嘉爾見他父親沒有言語,更加悲憤交加,“父親,扶蘇妹妹亦兒子心中所愛,欲娶扶蘇為妻,望父親成全。”


    宰相王景天重重一巴掌刮了這個糊塗的兒子,“混賬東西,扶蘇是寧王殿下看中的人,豈是你能窺視!”世子王嘉爾用手掩著臉,柳扶青過去扶起他。


    柳扶青也想為世子王嘉爾辯解,可是柳宗南打眼色叫住了他。宰相王景天這個人一旦下了決定,其他相勸便是挑戰他的權威。


    一開始宰相王景天想到的是將他嫡出的女兒王淼淼送入寧王府為妃的,可是王淼淼這個女兒有杜府和相府的扶持日後也是能夠嫁個好的夫家。


    柳扶蘇是他心愛的女子所生的女兒,而且算命先生曾言得她者得天下,這有助於寧王殿下,更何況寧王殿下就是相中了她。


    “本相已應許了寧王殿下,這是寧王殿下的意思也是本相的決定,扶蘇勢必嫁入寧王府為妃。”宰相王景天何嚐不是不知道自己兒子的心思,他更加明白當年自己和現今的兒子也是如此心情,不知道世事竟然又重演了一次,但是家族利益高於一切!寧王殿下的前途更高於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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