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爾看著自己父親命喪於此,藏身於屋簷下,心缺失了一大塊,痛到無法呼吸起來。蒙邕將軍深深哀歎幾聲,安慰王嘉爾,“嘉爾,你父親精心為你們籌謀遠離漩渦,如今宰相已經不在,你更加要振作起來,去邊境吧!起碼能保住你們的性命。”


    “是啊!哥哥,蒙叔叔說的有道理,父親母親已經不在了,他們為了我們謀的生存機會,我們不能白白浪費他們的苦心。”王淼淼擦掉眼淚對王嘉爾說。


    柳扶青悲痛不已,接受不了他的父母親也身亡於相府,但看到王嘉爾如此難過,突然想起來他爹柳宗南在出事前給他們的一封信,信中告誡他們無論京城發生了何事,無論相府發生了何事,他們沒有收到他的信息便不能回來。若是相府遭遇不測,他們便往邊城去,帶上所有的資產,在那裏可以保證了他們生存下去。


    “大小姐,我妹妹扶蘇如今在何處?”柳扶青著急地問到,他如今在世上可是隻有一個親人了。


    王淼淼看一眼蒙邕將軍,得到他的示意,才說道,“扶蘇進了寧王府!她是被寧王殿下接進府的!我前幾日得到一名叫沈海大夫傳來她的書信,或許我們可以通過他傳消息給扶蘇。”


    柳扶青轉身望向王嘉爾說,“世子等我接到妹妹扶蘇後即刻趕往邊城!”王嘉爾點點頭,示意抓緊時間救柳扶蘇出寧王府。


    寧王府,柳扶蘇呆呆地依欄望向天空,她內心裏不知道,以後的路該怎麽走下去。


    一個丫鬟前來稟報,“小姐,沈大夫前來把脈,請小姐回房吧。”柳扶蘇想起今日並不是把脈的日子,知道了沈海必定是有重要事情找她,便加快了腳步回去。


    沈海按照日常把脈,開了藥方,支開了柳扶蘇身邊的人,悄悄遞上一封柳扶青書寫的信。


    待柳扶蘇看完後,她心中大喜,便問到,“沈大夫,你的藥方研製得如何?”沈海愧疚地搖搖頭,“柳姑娘,還差一味藥,待在下研製五日便可。”


    “不行,哥哥他們會有危險。我明日得想辦法出去與哥哥相聚,沈大夫希望你能幫我。”柳扶蘇憂愁地說,她折回信放好。


    沈海收拾好藥箱,“既然如此,那在下明日來按計劃行事,希望能幫到姑娘。”


    這日,寧王蕭翀一如往常看望柳扶蘇,他端起藥碗用湯匙舀一小勺喂柳扶蘇。柳扶蘇配合地張口喝,甚至還體貼地為寧王蕭翀整理了一下衣冠,她內心努力在調整自己的情緒,不能讓寧王蕭翀察覺到她一丁點的波動,否則便前功盡棄了。


    寧王蕭翀很滿意柳扶蘇今日對他的表現,他似乎心情不錯,便對柳扶蘇說,“扶蘇,等春日到來之時,本王與你去郊外看花海可好?”


    柳扶蘇溫柔地看著寧王蕭翀,她輕輕皺起了眉毛,虛弱地說,“阿翀,我身子不知道能不能好呢?也是想出去走走。”


    寧王蕭翀寵溺的眼神看著柳扶蘇,撫摸她的秀發,“本王命令你一定好起來,就一定會好起來!扶蘇你需要多點出去走走,這樣對身體恢複得快。”柳扶蘇輕輕點點頭。


    沈海在裏間為柳扶把脈,他特意帶了一個小學徒,命他在門外候著。柳扶蘇見這個小學徒伶俐可愛,特意喊他也進去候著,還賞賜他一些糕點吃。


    一炷香時間過去了,柳扶蘇還是躺著床幔中,命沈海在寫藥方,小學徒低著頭出去喊照看柳扶蘇兩個丫鬟進來。


    “兩位小姐姐,按照這個藥方給柳小姐煎藥三副,分早晚兩頓,另外,柳小姐今日身子虛弱,需要多加休息,等待她自然醒來再去服侍吧。”沈海拿起藥方遞給了一個丫鬟,說著便背起了藥箱,準備走了。


    沈海背著藥箱快步離開寧王府,小學徒低著頭緊緊跟著他的師父。在寧王府大門前,段銘帶領幾位侍衛在守候多時,他對沈海說,“沈大夫,殿下請您到玄遠閣有要事商討。”


    沈海心裏咯噔一下,寧王蕭翀能有什麽事情與他一個民間的大夫商討,必定是他已經知曉幫助柳小姐逃出去的計劃,但是時間間斷那麽小,怎麽也不可能知道那麽快吧。沈海示意了一下小學徒,他吩咐道,“徒兒,你先行出寧王府,為師去去就去尋你。”


    小學徒始終低著頭,他剛想出去,不料被段銘拿劍攔住了去路,他說,“對不住了沈大夫,殿下有命令今日你所帶的人都必須一起去見他。請吧!”


    寧王蕭翀似乎在等待已久,他頭也不回地命令道,“退下吧!”小學徒以為說的是她,便低著頭想快速離去。


    “說的是你沈海,沈大夫,退下吧!”寧王蕭翀轉頭過來嚴厲地說道,沈海為難地看了看小學徒,小學徒示意不必理會她,讓他安心離去。


    沈海看到寧王蕭翀雙眼冷酷地直望著,不知怎麽回事,他看到的眼神令他不知覺打了個寒顫,望回看了幾眼小徒兒,於是他隻好先行離去。


    “還要繼續裝下去嗎?要不要本王親自幫你驗證一下?”寧王蕭翀冷若冰霜的臉神,讓身邊的人看了都覺得四周是一個冬天般寒冷。


    小學徒依舊沒有抬頭,隻是低頭望著他的鞋子尖,他似乎耳聾般,隻是搖搖頭。寧王蕭翀憤怒地,上前逼近他的臉頰,右手一拔掉他的帽子,一頭秀發飄逸了起來,原來他真的是柳扶蘇。


    即便是如此,寧王蕭翀還寄存一絲的希望,真的隻是他猜測錯了,但眼前這個人明明就是柳扶蘇,她時刻在準備著離開寧王府,離開他的身邊。


    “柳扶蘇你不需要給本王一個解釋嗎?不要以為本王是那麽好糊弄!”寧王蕭翀握緊拳頭,用力捶打一張書桌,頃刻便碎掉了。


    柳扶蘇嚇得一大跳,她努力克服心中的恐懼,她大聲喊道,“我想出去,求求你了阿翀,你就讓我離開吧,要不你就殺了我啊!”


    寧王蕭翀突然用右手緊緊簕住了柳扶蘇的喉嚨,便說,“你最好心甘情願地呆在本王府中,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的兄長與王嘉爾已經在京城。”他看見柳扶蘇眼中有股濃濃的恨意,他靠近去,輕輕對著耳朵一字一字地說,“你走一次,本王便捉一次你兄長,不須幾次你哥哥與王嘉爾被知道,便是性命難保!你要不要慎重考慮考慮?”


    柳扶蘇留下了傷心的眼淚,她倔強地看著麵前這個男人,用最溫柔的聲音是著最恨的話。“扶蘇自然是聽從殿下的安排,求殿下放過我哥哥與世子哥哥吧!扶蘇任憑殿下處置。”


    寧王蕭翀滿意地點點頭,輕輕抱住了柳扶蘇,才說,“扶蘇你不要離開本王,要是你試圖逃跑,那你哥哥他們就是死路一條,今日你既然自願留下,那便放了他們一馬!”柳扶蘇轉頭過來說,“殿下,你何苦要為難扶蘇,要用扶蘇哥哥性命要挾呢?你就算得到扶蘇的人也得不到扶蘇的心!”


    寧王蕭翀難過地哈哈大笑幾聲,“不這樣的話,你會乖乖待在寧王府嗎?得不到你的心怎麽樣,本王就要你的人!”


    柳扶蘇痛哭了起來,眼神裏全是恨意,說著不由心的話,“扶蘇全聽從殿下!扶蘇自願留下寧王府,隻是扶蘇想修書一封給哥哥,讓他們安心離去,這樣可好?”


    寧王蕭翀點點頭,吩咐丫鬟鋪開好筆紙,等她寫完了,命沈海交付於柳扶青。柳扶蘇此時已經躺回了床上,她無聲地哭泣,隻希望她哥哥接到這封信,能夠安心趕往邊城,逃離這個是非紛擾的京城,那麽哥哥與世子王嘉爾哥哥的性命可保了。


    沈海受到柳扶蘇的囑托,請他萬萬不能讓柳扶青與王嘉爾他們知道她的情況,她留在寧王府僅僅自是為了調理好身體,假以時日,她一定會與他們團聚,催促他們即刻趕往邊城。


    柳扶青接過信來看,知道他們也不能在拖延了,便與世子王嘉爾兄妹二人告辭了驍騎將軍蒙邕,即刻趕往邊城,希望如妹妹柳扶蘇所言,等她傷勢好情況,她便會趕去與他們團聚。


    “蒙叔叔,我相府的血海深仇,何時才能報得了?”王嘉爾站在將軍府的庭院中,拳頭緊緊握著,這個少年從家變開始越加的沉穩執著了。蒙邕深深歎了口氣,望了幾眼王嘉爾,“嘉爾,報仇雪恨不急於一時,不過也快了,等寧王殿下籌謀好一切,便可行動!你們前往邊境要事事小心為上,萬萬不可衝動行事,萬事以保存你王府實力為上!”


    王嘉爾慎重地點點頭,咬緊牙關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嘉爾告辭了,日後萬望蒙叔叔能將京城之事及時通告邊城。”蒙邕將軍點點頭,他知道相府的仇恨日後也是難以報,因為這個仇人權勢太過於大了,要想扳倒他還是需要一些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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