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說柳梅眼神立即變得凶橫,沒等柳菊發話訓斥,那丫鬟即可呼吸困難,沒多大一會兒便一命嗚呼。


    在場的下人不敢言語,柳梅也毫不忌諱,“今天的事傳出去一個字,就和她是一個下場。”


    柳菊趕緊安慰自家姐姐,“大姐,我們現在同在王府隻有同心協力才能在這裏占得一席之地。”


    “別在這裏假惺惺,沒有你的授意,一個賤奴也敢隨意放肆。”柳梅一邊哄自己兒子睡覺,一邊防著柳菊暗動手腳,“別以為我忘了是誰用計將我困與陣中。”


    “姐姐是不願意合作了?”柳菊故意揚起的聲音讓人聽來總有幾分詭異。


    “我們自有我們的算法,現外敵在前,都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姐姐又怎會不懂。”柳梅說的輕描淡寫,“我如此一說也是想讓妹妹安心,這恩怨是我們之間,等擊退外敵,我們再算個明白。”


    “姐姐向來睚眥必報,妹妹是知道的,妹妹隻是想讓姐姐明白現在的局勢。”柳菊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獻上一個錦盒,“姐姐打開看看。”


    柳梅打開錦盒,裏麵正是可避百毒的良子玉,“妹妹這是何意。”


    “這是妹妹的誠意,這人還勞煩姐姐處理幹淨。”柳菊說完起身離開。


    端木這一覺整整睡了半個月,抻著懶腰走到院子裏曬太陽,回頭看到橫戈站在門口,“你怎麽回來了。”


    “王爺讓我回來保護你。”


    端木聽來心裏暖暖的,臉上也不由的多了兩抹紅霞,“你們真是胡鬧。”


    丫鬟到書房來報端木醒來的消息,南宮翊根本無暇顧及,桌子上擺著好幾本折子,樂鞠在一旁也是滿麵愁容,“王爺,這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隻怕都想將王妃據為己有。”


    “本王知道,胡克爾王以一座城池作為請帖,父皇已經下令,讓王妃作為兩國交好的使臣去拜訪胡克爾王。”南宮翊沒想到胡克爾王會下如此之大的代價。


    “看來他們對王妃勢在必得,胡克爾王如此做法真是恩將仇報。”樂鞠有些後悔當初以王妃的血做藥引,“都怪屬下。”


    “怪不得你,那時朝廷已經國庫空虛,將潰兵乏,根本無力應戰。”南宮翊從來不後悔這一決定,況且這一年對端木的尊重以及嗬護。


    樂鞠真是後悔當初此舉,不僅害了端木,還有可能使南宮翊背上惡名,“多謝王爺寬慰,屬下一定將功補過。”


    “樂侍衛什麽時候也這麽多愁善感。”南宮翊盤算著派何人陪同應對,“既然你要將功補過,這次就由你和橫戈陪同本王與王妃同行。”


    “是。”


    “你下去安排我們三日後出發,本王即刻向父皇回帖稟報。”


    這幾日南宮翊來的異常的勤勉,雖不曾夜宿於此,但一天大半時間都在端木身邊。


    “這次遠行,是我們同去,王爺這是怎麽了。”南宮翊這麽天天來,這一房妾室也不放過自己,天天來巡,“王爺應該多陪幾位妹妹,尤其是湘兒妹妹,去年一事,在湘兒妹妹心中徘徊不去,故此纏綿病榻,端木知道在王爺心中最愛的依然是湘兒妹妹。”


    “王妃,你我相敬如賓。”


    “王爺不必如此緊張,端木不是傻子,之前王爺是因為端木時日無多心中有愧才百般溫柔。”


    南宮翊沒想到端木竟然知道此事。


    “端木的身體素姐姐早就如實告知,回山也是為端木煉藥,救端木一命,王爺在端木性命無憂之後,對端木依然如此,全得端木救湘兒妹妹性命得來的還報。”端木為南宮翊倒了一杯熱茶,“湘兒妹妹並非知恩不報,而是對王爺愛的深切。”


    南宮翊知道端木向來不爭,得一點知百足,沒想到看似糊裏糊塗,實際活的清清楚楚。


    “王爺向來不善言辭,這許久端木占盡便宜,此次遠行,端木還要屋裏霸占,討人嫌不成。”


    “王妃活的明白裝糊塗。”南宮翊很久沒有這種被算計的感覺。


    “王爺別吃心,端木這次想恃寵而驕一次,求王爺一件事。”


    端木臉上笑容明明陽光燦爛,可南宮翊怎麽瞧都覺得陰晴不定,“你著實大膽了。”


    “端木想求思佳妹妹同去,一路你往相對,王爺怕是要悶死。”端木推搡著敢南宮翊出去,拒之門外,“求王爺救救端木,端木想睡個好覺,請王爺另去他處。”


    南宮翊的心其實早就飛到柳湘身邊,這麽久冷著柳湘不全是因為被利用被迫成為細作這件事,多半也是為了保護柳湘,柳湘身份如今尷尬,太過出挑必然有殺身之禍,“本王準了。”


    端木如此言語,南宮翊也順水推舟,多日不見柳湘南宮翊也十分擔心,每每入夜南宮翊才隱在暗處觀察柳湘的一舉一動,每一首閨怨歎惋都刻在心中。


    柳湘這幾天又頭暈的厲害,胸口也悶得發慌,晌午已過依然懶懶的歪在榻上,南宮翊進來下人通報都未打擾。


    南宮翊知道端木向來淺眠,“夫人如此有多久。”


    “回王爺,已有兩月。”


    “為何不請大夫。”南宮翊言語間夾雜著怒氣,聲音難免大些。


    “王爺?你來看湘兒了。”柳湘臉色慘白身形消瘦。


    南宮翊將柳湘抱在懷中,“還不去傳大夫!”


    “是。”···


    “如何?”南宮翊心急如焚。


    大夫麵上喜憂參半,“恭喜王爺是喜脈。”


    四下的丫鬟立刻跪下賀喜,“恭喜王爺。”


    “既然大喜,先生為何麵露難色。”


    “回王爺,夫人隻不過有孕二月,胎兒生長不應如此之快,如此下去母體必然被胎兒傷害,隻怕不等足月便會香消玉殞。”大夫說完害怕的跪下求饒。


    “可有辦法。”南宮翊十分後悔自己沒有常來陪伴。


    “有兩個方法,一是將胎兒除掉,不出一月,夫人必定痊愈;其二,聽聞王妃的血能治百病解百毒,王爺可以一試。”


    “可有把握。”


    “回王爺,選前者絕無性命之憂,但隻怕以後難有母子緣分,後者隻是猜測,並無把握。”


    “立刻準備落胎藥。”南宮翊在孩子和柳湘之間,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王爺,不可,柳湘拚死也要為王爺留下屬於我們的血脈。”


    南宮翊坐在床邊握緊柳湘的手,“在本王心裏,你才是最重要的,有沒有孩子又有何妨。”


    “王爺,色衰愛弛,柳湘不想以後獨守空閨,想見王爺一麵都無甚借口。”


    “本王不是那種淺薄之人,湘兒與本王曆經生死。”


    柳湘手指伏在南宮翊嘴前,“王爺如此對待湘兒,湘兒更加無以為報,唯有為王爺生兒育女才能報答萬一。”


    “湘兒,聽話。”


    “王爺如若不答應湘兒,湘兒必定對孩兒以死相隨。”柳湘隻說著一會兒話,已經氣喘不斷。


    “本王答應,湘兒休要傷神。”扶著柳湘躺下。


    南宮翊示意大夫隨自己到外麵回話。


    “可有其他辦法。”


    “回王爺,現在月份尚小還可以湯藥食補來彌補夫人被吸收的精血,但隨著孩子的長大這些就隻是杯水車薪,不出六月母體必定被吸光精血,幹枯而亡。”


    “你現在隻管為夫人調理身體,本王要母子平安,不多時會有人將王妃的血送來,如果無效,今天將會成為你的忌日。”南宮翊此時已經沒有選擇。


    端木送走南宮翊,拿出幾件自己為橫戈縫製的衣服,等著橫戈從樂鞠那回來。


    聽見腳步聲走到門口迎,“王爺?怎麽又回來了。”


    南宮翊不理端木直徑走到屋裏坐下一言不發,眼神躲避。


    “王爺?”端木也吃不準什麽事。


    “本王要你的鮮血救湘兒母子。”南宮翊眼神中透露出的是不容許拒絕的決定。


    端木痛心疾首,臉上還要裝作毫不在意,不得不以此法來賺取南宮翊的愧疚,來維持這現在相敬如賓琴瑟和鳴的假象,“這有何難。”


    回身吩咐丫鬟,“去取碗來。”


    兩人坐在桌子兩邊,相互之間沒有任何交流,整個屋子隻有丫鬟行走的聲音。


    丫鬟取來玉碗,“王妃的血隻有渾然天成的美玉才配得上。”


    南宮翊聽出話語間的諷刺,“大膽。”


    丫鬟跪在南宮翊麵前,“王爺對王妃不公。”


    “住口。”端木生怕南宮翊惱羞成怒趕緊打斷,“還不下去。”


    “王妃。”


    “你們兩個帶她下去。”南宮翊不想在此事上浪費時間。


    “是。”兩個丫鬟將人架出去。


    端木割破手腕,鮮血流進碗裏,整整一小碗,南宮翊立刻幫端木包紮,“你將血送到湘夫人處。”


    “是。”


    端木推開南宮翊的手,“還是王爺親自送去,端木無礙。”


    南宮翊看到端木臉上依然洋溢著笑容,沒有過多猶豫,“你來為王妃包紮。”說完這句帶著小跑離開。


    丫鬟趕緊幫端木止血,“王妃傷口本就不易痊愈,怎麽還割的這樣深。”


    “你們都知道的事,王爺也一定知道。”端木眼神落寞,“怕是沒有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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