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坐南朝北,胡克爾王為尊坐西,席與席間隔一丈遠,南宮翊與胡克爾·濮陽子霖相對而坐,在胡克爾·濮陽子霖坐席不足一丈,胡克爾王坐下有一張空席位。


    南宮翊先是與端木坐一張席位,來往的人都對端木多加尊敬,南宮翊也顯得與端木琴瑟和鳴,夫唱婦隨,柳湘實在氣不過。


    澹台思佳瞧出柳湘的小心思,不想讓柳湘再生什麽風波,“嚐嚐這裏的酸梅幹,酸兒辣女多吃點。”


    柳湘看著酸性幹,心中立有一計,拿起一個酸性幹剛放入口中,立刻惡心不止,假裝頭暈目眩,南宮翊忍下擔心,不想在此時失態,眼神警告柳湘聽話。


    端木看到這一幕,較往常一定會勸南宮翊趕緊去關心一下,由於剛剛一幕心裏有氣選擇看不見。


    柳湘見到南宮翊的目光,心口更加鬱悶,一口鮮血積壓在心頭,竟然咳出點血絲,南宮翊這次真的無法視而不見,立刻來到柳湘身邊,牽起柳湘的手將人帶到自己的席上。


    端木氣不過轉身想去澹台思佳身旁同坐,南宮翊同樣拉住端木,一左一右坐在兩邊。


    柳湘時刻顯示自己為這次失禮的無奈,“大王莫要怪罪,實在身體抱恙,王爺對我腹中麟兒過於擔心,才如此緊張。”


    “那是喜事無妨。”胡克爾王絲毫沒有在意。


    柳湘坐在南宮翊的另一側,時而為南宮翊布菜,時而又嬌弱靠在南宮翊身邊,端木在一旁無人問津。


    胡克爾王盯著看了一小會,“王爺,這是雙人席位,三人在一張實在有些擠,來王妃到上座。”手指著那張單獨的席位。


    南宮翊立刻幫端木拒絕,“王妃與本王向來形影不離。”


    胡克爾·濮陽子霖走到端木麵前,雙手交叉在胸前九十度鞠躬,“我的恩人,請允許我以最高的禮節,邀請您到最尊貴的席位,接受我最真摯的感恩。”


    端木趕緊起身扶起胡克爾·濮陽子霖,本就是個沒有主見又心軟的人,這一段話,加上對自己的種種接待,本就不好拒絕,再看身邊的南宮翊的種種做法,“端木實在愧於領受,但王子如此盛情邀請,端木實不敢拒,端就大膽一次。”


    胡克爾·濮陽子霖臉上的由失落到欣喜的轉變沒有絲毫掩飾,“請,我尊貴的王妃殿下。”


    抬起手背,恭敬的將端木引到席位上坐好,再看南宮翊的臉色鐵青,柳湘也不好看。


    “王爺,王妃怎能如此不懂禮數,與異國王子幾乎並席而坐。”柳湘也覺得有些丟臉,心中也暗喜端木的魯莽行為。


    下方大臣交頭接耳,有的點頭,有的搖頭,胡克爾王哈哈大笑,直說好,好,好。


    胡克爾·濮陽子霖不停為端木介紹桌上的特色菜肴,“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知道天子腳下繁華盛景,必定喜歡精巧的菜肴。”


    端木看著滿桌子的菜品,有的精致巧妙,有的富有特色,端木瞧著稀奇,專門挑看著稀奇的菜品嚐,“好吃,這是什麽肉。”


    “這是我們這裏特有的一種魚,次起來像是蛇肉,但味道又是海魚獨有的鮮美。”胡克爾·濮陽子霖看到端木吃的都是自己精心準備,具有這裏特色的菜肴,心裏樂開了花。


    端木從沒吃過這種味道,“很好吃,從沒吃過這樣的味道。”


    “王妃喜歡就好,嚐嚐這個花酒,小孩子都可以少喝一點,小酌不醉人。”胡克爾·濮陽子霖為端木斟滿酒杯。


    端木有些不相信,正猶豫該不該喝,一股花香一下抓住端木的味蕾,忍不住嚐了一小杯,“玫瑰?”剛開始有一點點澀,但隨後回味出來的獨特回甘。


    “王妃果然厲害,一下就嚐出來,這是特地到你的家鄉買的花種,釀的酒。”胡克爾·濮陽子霖又為端木斟上一杯,將酒壺交給一旁的侍女收走。


    “還剩了好多。”端木還挺喜歡這個味道。


    “小酌怡情,酒大傷身。”


    端木對這個胡克爾·濮陽子霖的映象變得更好,“多謝王子。”


    “王妃是我的恩人,隻是簡單地接風宴,不足掛齒。”


    “別這樣說,叫我端木就好。”端木吃得開心,看著胡克爾·濮陽子霖為人豪邁真誠,立刻沒有距離感。


    “那王妃就叫我濮陽子霖。”


    “好,那我們就是朋友了?”端木吃的更起興,胃口大開。


    南宮翊無心欣賞麵前的異國歌舞,品嚐美酒佳肴,眼睛盯著對麵的兩人交頭接耳嘻嘻哈哈。


    澹台思佳看著熱鬧酒也喝的痛快,見南宮翊看向自己,澹台思佳竟然舉杯回敬。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但慶祝的熱度絲毫沒有減弱,再看端木兩人聊得火熱,南宮翊起身離去,留下一臉茫然的柳湘。


    澹台思佳拿著兩個酒杯,提著味道濃烈的果酒跟出來。


    南宮翊以為是柳湘又跟出來,揉揉太陽穴,“本王出來透透氣。”


    “給。”


    “怎麽是你。”接過酒杯。


    “怎麽,有些失望?想讓你的小嬌妾出來陪你話家常。”澹台思佳假意要走。


    “哼,你很少這樣大膽。”


    “不是妾身大膽,是王爺一直冷落思佳,連有人暗害,也聽之任之。”澹台思佳為南宮翊斟酒。


    “堂堂公主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想借本王的勢力。”


    “王爺也不過如此,自己後院的女人都管不住,我看也是紙麵的鼓,看著還行。”澹台思佳將酒杯裏的就一飲而盡,“這酒喝著真烈。”


    “從來不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南宮翊拿著酒遲遲沒喝。


    “王爺如此寵妾滅妻,看著別人對自己的王妃大獻殷勤也無動於衷,王爺真是好魄力。”澹台思佳趁著醉意也不管麵前的是誰。


    “湘兒與本王有救命之恩,本王必定以死相報。”


    “那王妃與那嬌滴滴的柳湘可不止救命之恩,食其血,傷其身,如今又靠自己的精血養著你們的孩兒,她柳湘可有一點報恩之意。”澹台思佳以前隻覺得柳湘有些任性,現在看來恩將仇報,到有些小人之態。


    “她的恩本王替她還,一個弱女子而已,何必針對。”南宮翊對柳湘的有些事不是不知道。


    “說的好聽,王妃是手能扛千金,還是腳能踏萬裏,難道王妃不是女人,難怪這麽久都沒有一兒半女。”澹台思佳想再倒一杯,發現酒壺空空。


    南宮翊聽著字字紮心,句句架在道德之上,“你這是變著方法來罵本王。”


    “妾身醉了,王爺莫要怪罪才好。”


    “你父王現在腹背受敵,為何遲遲不向本王借兵。”


    “牽一發而動全身,胡克爾王始終虎視眈眈,擅自向你借兵去幫我父王,就是唇亡齒寒,打破現在的僵局,最後覆滅的隻能是如我父王一般的小國。”澹台思佳在王府看似不聞不問,實際時刻關注自己母國的安危。


    “既然明白,為何當初不應允胡克爾的和親。”


    “如果沒有王妃的獻血救命,現在最難受的就是你們的天子,我父王就是你們最牢固的外援,我們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就保衛太平,就算現在治愈,有你們之間的抗衡,也不暇顧及母國的寸土寸地。”話語間都是無奈和哀思。


    澹台思佳出來時隻是想安慰幾句,但見到當時南宮翊如此狼狽姿態忍不住奚落,一來二去,竟然說了這許多不應該說的話。


    南宮翊早就聽說澹台思佳在氣母國的事跡,大大小小雖沒有什麽大的功績,倒也贏過幾仗,隻是女子不得上戰場束縛了一顆為家國戰鬥的心,“本王願意與你們和親是為了解決那些藩國的騷擾,讓你的母國狐假虎威作為威懾,看來你與本王到是想到一起。”


    “王爺也是在我母國提出和親時才決定此法的吧,少打了幾個勝仗,救了一個艱難生存的小國,對待他國王爺都如此好心,怎麽對待王妃就如此冷漠。”澹台思佳真的有些醉了,走路左搖右晃。


    “你醉了。”南宮翊摟著澹台思佳回到宴席,柳湘坐在原地無人理會。


    柳湘等了許久不見南宮翊回來,心裏焦急,不時向外張望,南宮翊摟著澹台思佳進來被柳湘看了滿眼。


    南宮翊將人直接帶到自己的席位上,“湘兒照看好公主。”


    “是。”


    南宮翊直接向胡克爾王請辭,“本王實在不勝酒力。”


    “來人,為我們尊貴的客人引路。”胡克爾王見端木與自家孩兒聊得開心,怎麽看怎麽覺得般配。


    端木見南宮翊要離開宴席,自己也趕緊與濮陽子霖請辭,“這幾天,我實在疲累,就先離席。”


    濮陽子霖馬上起身為端木請辭,親自護送南宮翊一行人到準備好的休息處。


    樂鞠觀察南宮翊一路抱著澹台思佳,也看不出臉色並沒有什麽變化,到是柳湘滿腹怨言不敢說出來。


    端木與濮陽子霖相談甚歡,有點相見恨晚的意思,沒走出多遠,樂鞠腳下不小心踩了一顆鵝卵石滑了一跤,摔的四腳朝天,在場的隻顧著嘲笑,隻有橫戈、樂鞠和南宮翊瞧出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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