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辛月抓了一把塞給她,不讓她忙,讓她吃,“嚐嚐看味道有沒有變,畢竟都二十年了。”


    程藍盛情難卻啊,嚐了一顆,脆脆的甜甜的還有桂花香,“一點沒變,更好吃了呢。”


    “哈哈哈哈,你這小嘴,也比小時候更甜了。”


    “阿姨,我忽然好羨慕棠棠,你怎麽不多生個兒子呢?……”說到這,玩笑話就來了,“你和叔叔這麽好的基因,不多生幾個可惜了,但是即便你們現在生,我也趕不上當你們的兒媳婦了啊,唉,錯過錯過!”


    楚辛月被逗得合不攏嘴,就連平時嚴肅慣了的榮從慕也都笑了。


    榮從慕說:“我們還有個幹兒子,你要不要?”


    “誰?”


    “傅修沛。”


    “……”程藍都麻了,連忙搖頭,“饒了我吧,他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榮從慕疑惑於她的反應,認認真真地說道:“怎麽會,他們四人當中,我最看好的就是他,最暖心,最接地氣,也最真誠。”


    他們四個男孩子從小就是一起長大的,除了正常的上學之外,課餘時間都在蘇家學習各項技能。榮楚欽十歲才融入進去,一開始不習慣,沒自信,人也沉悶,就是熱情開朗的傅修沛帶著榮楚欽,讓他快速適應了新環境的節奏。


    榮家和夏家都是各自家族幾代人的累積,榮楚欽和夏之淵自小就身負重任,都是按照家族繼承人來培養的,必須學會十八般武藝。


    蘇家是書香世家,更是教育界的領頭羊,家裏各個都是學霸,蘇君懷自帶學霸基因,想不優秀都難。


    隻有傅修沛,祖上是釀酒的,靠著一家酒廠起家,爸媽都是酒廠出來的釀酒師,後來事業越做越大,一度被業界成為“暴發戶”。傅家老爺子覺得要想家族長盛不衰,必須要有個會管理的,這才重視起孫子的教育來。


    榮、夏、蘇都有栽培繼承人的模式,所幸孩子們都成器,長成了家族所期待的模樣,但傅修沛,那真是完全靠自己的努力學成的。


    在榮從慕的眼裏,傅修沛沒有其他三個那麽高冷,他可以和圈子裏最頂尖的人舉杯共飲,也可以和底層群眾把酒言歡,他的眼裏沒有階級的概念,這是榮從慕最欣賞的一點。


    可是,小輩和長輩的眼光總是大相徑庭,程藍有些苦惱,道:“叔叔,大概我們認識的傅修沛,不是同一個。”


    榮從慕哈哈大笑,“那是你還不了解真實的他,就衝他能奮不顧身去救人這一點,也能說明他是值得信賴的人。”


    程藍又說:“那是因為他喜歡周瀟。”


    “哦?”榮從慕很好奇,“就是那個落水的姑娘?”


    “是啊是啊,為了救她,連命都不要了,可見他是真喜歡。但是周瀟好像對他無感,唉,我還想著怎麽撮合一下他們呢。”


    榮從慕笑而不語,繼續搬東西,孩子們都長大了,年輕人的事輪不到他操心。


    楚辛月最後整理了一下車廂,看了看時間,說道:“東西搬完了,我們進去先吃早飯吧,我做了很多種,隨你挑。”


    “謝謝阿姨。”


    太陽越來越高,鳥兒們嘰嘰喳喳地在山林間歌唱,晨曦灑滿了整個茶山。


    大家陸續過來吃飯了,宋棠和榮楚欽牽著手一起下樓,榮楚欽眼裏完全看不到別人,人和眼神都黏在宋棠身上。


    程藍喝著清淡的大米粥,仿佛在幹一碗檸檬汁,沒眼看他倆。


    “你們這是獲得了福利院秘鑰之後,開啟了一條沒有最膩隻有更膩的狗糧大道?”


    宋棠害羞地扯開了榮楚欽的手,嬌嗔一句,“你老老實實坐好。”


    榮楚欽笑了笑,也就老實了三五秒,伸了個懶腰的時間,然後左手又順其自然地搭在了她的肩頭。


    宋棠抖了一下肩膀,示意他拿掉,但是他說:“我們這是新婚夫妻該有的樣子,她嫉妒是她的問題,這麽嫉妒,自己也找一個啊。”


    宋棠笑著看向程藍,“是啊,自己找一個。”


    程藍那個憋屈啊,男人沒有,現在就連最要好的姐妹,都被拐帶走了,她假意地擦了擦眼淚,用哭唧唧的語氣說道:“宋棠,你再也不是從前愛我那個棠棠了……”


    宋棠忍俊不禁,夾了一個小籠包安慰她,“我對你的愛永遠不變,你要是一輩子沒人要,我要你。”


    “你你你你,你咒我啊?!”


    “我這是激勵你。”


    程藍翻了翻白眼,他們四人一致以為以宋棠那個清冷的性子,一定會是最晚結婚甚至不結婚的,她自己都這麽覺得,結果,她成了最早結婚的。


    程藍歎氣道:“激勵沒用啊,這不是我單方麵想,就能解決的問題。”看了看舔狗一樣的榮楚欽,又無奈地說,“唉,我身邊又沒有一個處心積慮要把我套牢的男人,酒鬼倒是挺多。”


    話音剛落,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噴嚏聲,“阿嚏”一聲,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了。


    傅修沛披著一件長風衣出現在門口,一手提著藥袋子,一手拿著保溫杯。


    粉色的保溫杯。


    楚辛月立刻說道:“還好吧?有沒有怎麽樣?”


    傅修沛一開口就是重重的鼻音,聽起來比昨天還要嚴重,還有幾聲咳嗽聲,“昨晚發燒了,夜裏出了一身汗,現在好多了,就是嗓子疼。”


    “發燒?”楚辛月馬上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這會兒好像還好,你是受涼感冒了。”


    “嗯,應該是。”傅修沛用餘光瞄了一眼程藍,看她旁邊是空位,他邁著腳步想坐過去,順便感謝一下她留下的保溫杯。


    誰知,程藍一看見他手裏的保溫杯,就問:“你怎麽拿著唐可箏的杯子?她們醒了嗎?過來了嗎?”


    傅修沛身子一僵,將保溫杯往桌上一放,“這是唐可箏的杯子?”


    “是啊。”


    “……”麻了,感覺又要發燒了。


    他怏怏不快地說道:“哦,我隨手一拿,拿錯了吧。”


    楚辛月盛了一碗粥出來,“早上就吃點清淡的吧,藥都有嗎?不行再上醫院。”


    傅修沛說道:“阿姨,我沒那麽虛,發燒就是提高抵抗力的過程,”末了,他提高嗓門專門強調一句,“我現在渾身都有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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