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孩子們起床隻是第一步,後來到了餐廳,傅修沛才發現,他和程藍負責的那個宿舍,情況還算好的,起碼孩子們都是安靜聽話的。


    能到餐廳自己用餐的孩子,已經是很讓阿姨們省心的孩子了。


    還有一些,連床都離不了,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那個叫晶晶的孩子,真的特別乖,不但自己吃飯,還會幫忙喂旁邊的弟弟和妹妹。


    哪個小孩哭了,阿姨顧不過來,晶晶就唱歌,她一起頭,大大小小的長得差不多的孩子們,都跟著一起唱。


    傅修沛一個大老爺們,平時剛烈又愛麵,今天在這裏,眼淚水一直在眼眶裏打轉。


    程藍默默給他遞了一張紙,低聲說:“傅總,你也太脆弱了,至於麽?”


    傅修沛沒好意思擦,深深地吸了吸鼻子,但也沒有丟,把紙巾揉成團我在手心裏,以備不時之需。


    他問了一句,“晶晶是什麽情況,能說會道還能幫忙,她父母就不要她了?”


    這些事,程藍聽過太多太多,但對於晶晶的情況,她也不了解。


    還是一旁的朱阿姨聽到,才回答了他,“晶晶除了是唐氏兒,還有嚴重的先天性心髒病,她父母在她出生的時候就離婚了。她爸爸從來不管,早就另外結婚生子了,她媽媽獨自帶了她三年,也熬不住了。咱們也不能指責人家父母,誰家攤上這種事都是災難……”


    大概是聽多了看多了,朱阿姨說這些的時候格外的淡然,“醫生說晶晶活不到十歲,她今年已經八歲半了,去年還能站起來走路,今年上半年開始,連坐都要人扶了。”


    傅修沛那個眼淚啊,一下子決堤,他趕緊用紙巾捂住眼睛。


    程藍也紅了眼睛,哽咽地問道:“沒有其他辦法嗎?”


    朱阿姨搖搖頭,“這是命。”


    在一聲聲歎息中,傅修沛是鼻涕眼淚一起流,程藍那傷感的心啊,一下就樂了。


    “喂,傅總,你的淚點這麽低啊?”


    傅修沛用力忍著,一抽一抽的,盡量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但很難。


    程藍又抽了幾張紙給他,說:“才一個早上就哭成這樣,讓你呆一天,你豈不是要脫水?”


    傅修沛抹了一把臉,拿出墨鏡戴上。


    吃完早餐,孩子們排好隊,由各自負責的老師和誌願者帶去各自的教室,阿姨們就留下收拾。


    在教室裏,老師會給大家上課,生活課就是教大家如何自理。


    這些正常人習以為常的事情,對這些孩子來說,卻是一道難關。


    還會上一些音樂課、美術課等藝術類的課程。


    當然了,也少不了康複訓練,這裏把康複訓練當成每日的必修課。


    這一天過得很快,下午,誌願活動結束了,哥哥姐姐們要走了,那些孩子有的笑,有的哭,有的張著嘴想表達卻隻能流一地的口水,有的想跑過來抱抱哥哥姐姐卻隻能在原地摔跤。


    傅修沛的眼淚不值錢啊,隔著墨鏡都能看到眼淚嘩嘩地往下掛。


    走出福利院,把紅馬甲交還給負責人,然後各自回家。


    程藍一邊走一邊安慰他,“好了好了,你這麽哭,回去了大家還以為發生了什麽慘絕人寰的事。”


    傅修沛吸了吸鼻子,問:“兩百萬是不是少了?”


    “……”


    “可惜放假股市休市,不然我可以多提點錢出來。”


    程藍連忙說:“不少了不少了,你沒瞧見剛才院長和副院長他們,都快給你跪下了?”


    “對我來說,也就是一張床墊的錢。”


    “……”貧窮限製了我的想象。


    “不過沒事,我有福利院的收款賬號。”


    程藍嚇了一跳,這腦子缺根筋的公子哥,視金錢如糞土,揮霍無度,今天又哭成這樣,該不會把全部家當都拿來獻愛心了吧?!


    於是,她製止道:“傅總,全南城有幾家福利院你知道嗎?全國有幾家福利院你知道嗎?全國有多少類似的孩子,你知道嗎?”


    傅修沛一噎,不懂她的意思。


    “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社會的力量才是無限的,我們應該多多地宣傳,讓社會各界人士都來關注這些事,眾人拾柴火焰高,對不?”


    “對,你說得太對了,我拉個群,讓老榮他們幾個都出點錢,他們閑錢最多了。”


    “……”程藍一下搶過他的手機,“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衝動,有錢也不是這麽花的。”


    “這才多少錢?!”


    “……”


    程藍沒收了他的手機,又苦口婆心地勸了一路,這才打消了他要發動大家捐錢的主意。


    當員工的為當老板的發愁,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管閑事瞎操心。


    小長假的人流量不容小覷,這條線又是旅遊專線,所以地鐵裏十分擁擠,別說空座位了,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


    傅修沛人高,抬手就抓到了上麵的橫杆。


    但是程藍就沒那麽好運了,往上勾不到,往下沒扶手。


    傅修沛雙手掛著,明目張膽地嘲笑她,“唉,抓不到,好可憐哦。”


    “……”


    “算了算了,你抓著我好了。”


    程藍翻了個白眼,艱難地抓住了邊上一位男士抓著的扶手。


    那位男士就在她的身後,倒也紳士,馬上說:“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抓吧。”


    “謝謝大哥。”


    程藍抬起下巴向傅修沛炫耀,哼,看看人家,這就是格局。


    但是,慢慢地,她就感覺到了不對勁,那位大哥的手指頭正在一個一個地往她手上覆蓋。


    車廂裏很擠,她也不知道是自己敏感還是怎麽,總覺得後麵這位大哥在貼她。


    一站到了,地鐵停下,下去一撥人,又上來一撥人,那位大哥貼她貼得更緊了。


    程藍立刻抽回了手,警惕地往後瞪了一眼。


    那大哥露出了猥瑣的笑容,還話裏有話地說:“我都讓你抓了,你還不讓貼一下?”


    “你……”


    突然,傅修沛摟住她的肩膀,直接將兩人調換了位置,他一手抓著橫杆,一手護著程藍,並用仇視的眼神剜著那名猥瑣男。


    猥瑣男一下子表情僵硬,弱弱地背過身去。


    傅修沛低頭看著程藍,哼,看看人家,占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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