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天虎心理素質還是不錯的,在經曆了最初的懵逼之後,哪怕身下濕了一灘,依然勉強鎮定了下來,故意裝出滿臉狐疑的樣子說道:“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跑到這裏來?”


    為首的一名幹警冷冷的說道:“我們是市公安局的,根據龍虎縣縣長柳浩天的請求,特地實施空降抓捕工作,你應該就是董天虎吧。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一邊說著,為首之人再次拿出手中的照片對照了一下董天虎,確認無誤之後大手一揮,立刻有人上前給董天虎直接戴上了手銬。


    董天虎拚命的掙紮著,大聲的喊道:“你們憑什麽給我戴手銬?我是奉公守法的公民?你們這是再冤枉我!”


    為首的幹警冷笑著說道:“冤枉你?難道你認為我們沒有證據嗎?難道你以為我們不知道,現在在你的礦井之下,還有113名礦工正在井下作業嗎?”


    聽到此處,董天虎的雙腿一下子就軟了下去,被兩名幹警架住了。


    此時此刻的他真的害怕了,因為這名幹警信息掌握的太精準了。


    沒錯,就是113名礦工正在井下工作,這個數字隻有他是最清楚的。


    但是他沒有想到,這名幹警竟然掌握的這麽清楚,他顫巍巍的說道:“你這個數據是哪裏來的?”


    “當然是你們柳浩天縣長給我們的。”


    “這不可能的!柳浩天到了我們煤礦的廣場上就被弄回去了,根本沒有機會獲得這樣的信息!”


    為首的幹警冷冷的充滿憐憫的看了董天虎一眼:“董天虎,你真的太可憐了,你認為柳浩天非得親自下礦井去數,才能知道你們煤礦有多少人嗎?你太落後了!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柳浩天之所以知道你們有多少人下井了,是因為在你們煤礦工人上班和交班的時候,天上一直有兩架無人機在巡航著,你們現場的情況通過天上的無人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且不僅僅是你們天虎煤礦,今天晚上,清風鎮大大小小所有的沒有獲得采礦權的私挖亂采的煤礦負責人都將會被集中抓捕,因為經過這兩三天的無人機巡航取證之後,你們所有的行為全都記錄在案,證據確鑿。帶走!”


    就在董天虎被帶走的同時,清風鎮最高檔的飯館內,鎮長董學升正在和自己的一群鐵杆嫡係吃吃喝喝。


    就在此時,包間的房門被人打開了,幾名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邁步從外麵走了進來。


    董學升因為坐在主位上,他的臉正好對著門口,看到這幾個人闖進他們的包間,董學升臉色當時就黑了下來,有些不悅的說道:“誰讓你們進來的,都給我滾出去!”


    為首的一名40多歲的男人冷冷的看了董學升一眼,直接亮出自己的工作證說道:“我是市紀委第三執紀審查室副主任薛愛國,現在正式對你實施留置措施,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另外再告訴你一個消息,你的侄子董天虎已經被市公安局的人帶走了,他已經交代了很多關於你們之間的問題。你有什麽話想說的話,最好盡快說,如果你要決定繼續隱瞞的話,一旦我們掌握足夠多的證據,也足以將你移送司法機關。


    你應該清楚,以你所犯下的罪行,應該會得到什麽樣的結果!


    如果你要是非得頑抗到底,後果自負。


    我還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一些信息,今天晚上,我們市紀委和市公安局的人手根本就不夠用,我們從省會北明市借調了很多人過來,今天晚上,龍虎縣必然會刮起一股強烈的暴風雨,至於你的那些靠山,恐怕沒有一個人能夠在這場暴風雨中幸免。”


    董學升聞聽此言,嚇得直接癱軟在地上。


    因為他此時此刻,已經聽到了持續不斷的警笛聲,從清風鎮各處傳來。


    他知道,這次,他栽了,徹底的栽了。


    董學升心有不甘的問道:“我能知道一下,到底是誰組織策劃了如此大規模的行動嗎?我說的真的有些不太甘心呀?”


    薛愛國微微一笑:“這個倒沒有什麽可保密的,策劃今晚這次大規模行動的人是柳浩天。”


    “什麽?是柳浩天?怎麽可能?他不是已經被縣委那邊啟動了罷免程序嗎?他不是剛剛從我們清風鎮天虎煤礦狼狽的離開嗎?”


    薛愛國冷冷的說道:“雖然我不知道天虎煤礦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今天晚上,是由柳浩天同誌親手策劃的收網之戰,如果天虎鎮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情的話,隻能說是一起意外!但是這次意外,並不足以改變今天晚上這次收網行動的結果!因為柳浩天同誌太優秀了!我隻能說到這裏。”


    薛愛國說完之後,董學升的心理防線徹底被擊穿了。


    在柳浩天跟著救護車離去之後,他一直認為柳浩天自始至終完全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他一直都認為,自始至終柳浩天都踏在自己的陷阱之中,他認為自己這次的布局非常完美。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柳浩天雖然真的踏上了他的陷阱,但同時,柳浩天在他的布局之外還布了一個更大的局,而且是一個讓他徹底折戟沉沙,永世無法翻身的局。


    董學升已經意識到,自己徹底無法翻身了。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在車上就猶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吐了出來,而且直接拿出自己的手機,登陸一個網絡賬號之後,從網盤裏調出了一個文件,在這個文件裏,清清楚楚的記載了董學升和齊凱波之間的每一次交易。


    董學升告訴薛愛國,在龍虎縣,不管哪個煤礦,要想私自開采,都必須要給齊凱波上供,一般為利潤的20%。


    而且齊凱波從來不直接收取任何的資金。


    每次他們上供的時候,都必須去京都市古玩市場,因為那裏,齊凱波的兒子開了一家古玩店。


    說是古玩店,其實他的店裏賣的都是一些現代工藝品。但是賣的價格卻非常高。


    每個煤礦到了上供的時間,都要去這家古玩店裏去買一些工藝品,對方會為他們出示收據,並通過收據記錄下每家上供煤礦的名字。到時候他會直接轉給齊凱波。


    聽董學升說完之後,薛愛國大吃一驚,因為他真的被董學升所講述的這個案例給震驚了。


    這套手法真的是太完美了。


    薛愛國聽完之後,立刻第一時間向等候在龍虎縣縣城的第二行動小組通報了此事,第二行動小組組長馬明峰接到通報之後,立刻帶著手下的幾個人來到了龍虎縣龍虎大酒店內。


    這是龍虎縣唯一的一家五星級酒店。


    酒店的包間內,孟慶虎、齊凱波、王利明、樓建明等人,正在有說有笑的吃著山珍海味,喝著茅台,臉上的表情顯得相當開心。


    齊凱波舉起一杯酒說道:“孟書記,這一杯酒我們大家敬您,正是在您的帶領下,我們終於打敗了囂張的柳浩天,為我們龍虎縣未來的發展獲得了時間和空間,您是我們龍虎縣當之無愧的一把手!柳浩天和您相比,實在是太嫩了!”


    孟慶虎笑著舉起酒杯說道:“柳浩天其實還是很有才華的,真是可惜呀,他非得和我們作對,否則的話,隻要他肯和我們聯手,我們在龍虎縣一定可以混得風生水起!”


    樓建明笑著說道:“柳浩天就是那種倔驢子性格,永遠也改不了,所以他永遠也走不到更高的位置,就算不在咱們龍虎縣栽跟頭,到了其他的地方也照樣載跟頭,沒有人可以容忍他這種胡作非為的性格!連一點點最基本的平衡之術都不懂,他還混什麽官場,簡直是自討苦吃!”


    就在此時,酒店的包間房門緩緩打開,幾個身穿黑色製服的男人邁步走了進來。


    看到為首之人,孟慶虎連忙站起身來,滿臉含笑看向為首之人說道:“杜主任,您怎麽來了?有啥事兒您吩咐一聲就是了,幹嘛還親自過來呢!”


    對於突然出現在包間內的這群人,孟慶虎的心中開始打起鼓來,因為他認識為首的這位杜主任,這位可是市紀委第五執紀審查室的副主任杜江輝。他辦理的案子,一般都是縣委常委級別的案子,幾乎每個縣委常委都聽說過他的大名,但是誰也不願意和他見麵。


    現在,杜江輝突然出現在他們這個包間,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包間內有人要被市紀委帶走呢?這是孟慶虎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杜江輝看到孟慶虎那充滿討好的表情,歎息一聲說道:“孟書記,今天我親自過來不行啊,今天有重要的任務。”


    孟慶虎連忙說道:“有啥事兒跟我說,我保證給你辦好。”


    杜江輝笑了笑:“這事兒還真得你親自來辦,這樣吧,你現在這份文件上簽個字吧。”


    一邊說著,杜江輝一邊把一份文件遞給了孟慶虎。


    孟慶虎隻是看了一眼文件的抬頭,臉色變蒼白起來,等他仔細看完之後,孟慶虎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此刻,站在孟慶虎旁邊的齊凱波和樓建明等人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他們意識到可能要出事兒了。


    齊凱波試探的問道:“杜主任,咱們都是老朋友了,有啥事兒不能平心靜氣的坐下來談一談呢,幹嘛非得把氣氛整的這麽緊張呢?”


    杜江輝笑著看了齊凱波一眼,又從文件袋中拿出了一份文件放在齊凱波的麵前:“齊凱波同誌,麻煩你把這份文件也簽一下吧,你的問題是最為突出最為嚴重的,你放心,跑得了誰也跑不了你!”


    齊凱波接過文件一看,直接癱軟在地上,因為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名字以及上麵所寫的留置措施4個字。


    齊凱波經曆了緊張之後,心中的憤怒無以複加,因為他知道,此時此刻他已經到了命運的轉折點,他怒聲說道:“杜處長,你們這是什麽意思?你們憑什麽要對我們采取留置措施?我們在龍虎縣兢兢業業的為老百姓在做事,我們殫精竭慮,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你們卻要對我們采取留置措施,你們這樣做會讓我們龍虎縣的幹部隊伍心寒的!”


    杜江輝冷笑著說道:“齊凱波,別的不說,先看看你們今天在這裏的所作所為,你們是不是在公款喝酒?你們的這種行為,有沒有違反8項規定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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