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次疫情危機的充分發酵,第1個坐不住的人並不是柳浩天,而是唐金權。


    因為唐金權上午發現新聞發布會所發布的內容之後,便第一時間找到了柳浩天,要求柳浩天立刻舉行緊急常委會,共同討論此事。


    但是,柳浩天對此卻並沒有表現出多少興趣,隻是輕描淡寫的說道:“唐市長,嘴長在別人的身上,別人想要怎麽說,我們是管不到的。


    他們願意搬走,那就讓他們搬走好了,就算我們再舉行常委會,就算我們再怎麽討論,我們也無法改變這次的結局。


    我已經通知張大勇同誌,讓他們宣傳部門不要想方設法的去在網絡上刪除相關的輿論,更不要進行任何阻攔。同時,我們天河市的宣傳部門對於此事暫時不表態,我認為,現在還不到我們天河市市委正式出手的時候。”


    唐金權頓時眉頭一皺:“柳書記,這不太妥當吧,這事兒已經火燒眉毛了,如果再不盡快解決,我們天河市都要臭大街了。”


    柳浩天嗬嗬一笑:“淡定!一定要淡定。


    唐市長,實話跟你說吧,類似這樣的事兒我經曆的太多了,別看他們鬧的歡,小心將來拉清單。


    很多時候,很多問題如果不充分暴露,是不可能得到徹底解決的。


    如果你不讓對方先把手裏的牌出完,你是不知道對方到底都有什麽牌的。


    如果我們在對方出牌的時候就立刻跟牌,將來一定會變得非常的被動。


    所以,這一次,既然維權聯盟和東興化工集團吃奶罵娘,吃飯砸鍋,想要將我們一軍,那就先讓他們先好好的歡樂一場吧。”


    柳浩天說話的時候,語氣十分平靜,這讓唐金權有些心中好奇,他不太明白,為什麽柳浩天麵臨如此棘手的局麵依然表現的如此淡定,他真的很想知道柳浩天的底牌是什麽。


    唐金權從柳浩天辦公室離開的時候,表現的很鬱悶,因為柳浩天並沒有告訴他他的底牌到底是什麽,隻是告訴他,再柳浩天認為時機合適的時候,他會舉行市委常委會,現在還不到時機。


    唐金權立刻和張大勇通了電話,詢問柳浩天都對他做了什麽指示,張大勇苦笑著說道:“唐市長,柳書記的隻是這次真的有些莫名其妙呀。


    他讓我們第一時間就向省委宣傳部那邊進行報備,同時在第一時間向省委匯報此事。但是卻要求我們市委宣傳部這邊按兵不動,對此事不發表任何意見,必須保持相對靜默。”


    唐金權這次徹底摸不清柳浩天的路數了。


    別說是唐金權,這次省委書記範治國也摸不清柳浩天的路數了。


    尤其是到了下午下班兒之前,範治國已經頭大如鬥,因為省委宣傳部那邊已經向他匯報兩次情況了,可以說,此時此刻的天河市已經處於絕對的風口浪尖,和天河市省委宣傳部申請去采訪柳浩天和天河市市委領導的媒體已經多如過江之鯽。


    而在這種風起雲湧的時候,天河市那邊,竟然保持著靜默的姿態,既沒有對外發布任何解釋性的聲明,也沒有發布任何反對的聲明,更沒有接受任何媒體的采訪。而且對於所有采訪的媒體記者統一給予了回複,那就是天河市會在合適的時候舉行新聞發布會進行正式回應,但是在此之前,不會給予任何的回複起。


    這也是為什麽很多媒體想要通過省委宣傳部向天河市市委宣傳部施壓的原因。


    因為他們采訪不到天河市市委的領導。


    這天下班以後,省委大院內似乎沒有什麽動靜,因為省委的主要常委們依然沒有下班兒,都在各自的崗位上工作著,下麵的工作人員看到領導不下班,他們自然也不好意思這個時候就走人,因為你永遠不知道領導什麽時候會需要你。


    到了晚上7點左右的時候,省委宣傳部部長石建明今天第3次走進了範治國的辦公室。


    “範書記,我們宣傳部這邊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天河市那邊似乎已經躺平了,這事兒我們省委不出麵幹預恐怕已經不行了。”石建明說話的時候,語氣中帶著幾分幽怨。


    現在的石建明對天河市的不滿情緒非常強烈。


    範治國皺著眉頭說道:“你和謝省長溝通過嗎?他是什麽意見?”


    石建明點了點頭:“來您這裏之前,我專門去謝省長那邊谘詢了一下謝省長的意見,他說此事必須盡快解決,否則將會影響到我們東一省的整體形象,他建議舉行一次緊急常委會,討論此事如何解決。”


    範治國略微沉吟了一下,隨後緩緩說道:“謝省長的意見很有道理,不過呢,這次的事兒是天河市惹出來的,事情最終的解決,還得靠天河市。


    我們省委可以在背後督促一下。但是不適合由我們進行直接指揮。


    柳浩天這位同誌我還是了解一些的,他這個人雖然看似魯莽,但從來不打無把握之仗。


    這樣吧,我直接給柳浩天打個電話,讓他明天上午到省委常委會列席我們的會議,到時候,我們讓柳浩天給我們一個交代。”


    石建明點了點頭,既然範治國已經有了安排,他也就不再多說什麽。


    隻不過,這天晚上對石建明而言,的的確確非常的煎熬。


    因為方方麵麵傳過來的輿情信息對天河市非常不利,而且隱隱有把東一省拖下水的趨勢。


    就在當天晚上,就在柳浩天接到了省委秘書長何慶瑞的電話,連夜趕往省會的時候,他並不知道,在高速公路上,距離他的汽車20公裏外的地方,市長唐金權以及常務副市長馬進偉兩人的汽車一前一後的在高速上疾馳著,駛向了省會的方向。


    下了高速之後,唐金權直接開著汽車來到了常務副省長何慶瑞的家中。馬進偉則直接找到了自己的堂兄馬進東。


    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都談了什麽。


    兩人當天晚上也沒有走,直接留了下來。


    第2天上午9:30左右,柳浩天直接來到了省委大院兒內,進入了省委常委會議室內。找到了秘書長上官濤,在上官濤的引導下,來到了省委常委會議室內。


    安排好柳浩天之後,上官濤便離開了,因為他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處理。


    柳浩天一個人便坐在常委會議室內默默的等待著。


    作為列席會議的惹了麻煩的天河市一把手,柳浩天很清楚,今天這次的常委會和鴻門宴沒有什麽區別。


    因為這次會議是在天河市處於輿論風口浪尖的情況下舉行的,自己肯定會麵臨著諸多的質疑。


    所以,柳浩天這次提前15分鍾便來到了會議室內等著。


    隨著時間1分一秒的過去,省委領導們紛紛走進了會議室,大家進來的第一時刻就看到了列席位置上的柳浩天,有的人衝著柳浩天微笑著點了點頭,有的人咱直接滿臉嚴肅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甚至看都沒看柳浩天一眼。還有的人和柳浩天直接寒暄了兩句。


    雖然柳浩天和很多常委都沒打過交道,但是柳浩天在東一省,絕對屬於那種土地爺放屁名聲在外的人。


    因為,柳浩天在擔任縣委書記的時候,曾經在東一省創下過十分輝煌的政績,那個政績即便是過了十幾年的時間,依然保持著空前絕後的局麵,依然成為了東一省的傳說。


    而現在,柳浩天到了天河市之後,接連整出了一係列的事情,讓天河市幾乎隔三差五的就登上熱搜,這也讓很多領導十分頭疼。


    柳浩天雖然已經40歲都已經出頭了,雖然已經不年輕了,但是在省委領導眼中,柳浩天就是東一省所有市委領導層麵裏的刺兒頭。這家夥太能惹事兒了。


    省委書記範治國和省長謝曙光一起走進了會議室內,兩人落座之後,範治國目光掃了一眼柳浩天,沉聲說道:“同誌們,今天我們召開這次會議雖然是例行常委會,但是,考慮到天河市現在正處於輿論的風口浪尖兒,所以我們今天的第1件事兒,就是討論一下天河市的輿情危機問題,而且這次的事情也不僅僅是疫情危機那麽簡單,這還牽扯到了幾十家化工企業即將從我們東一省搬到南二省的事實。


    我相信我們所有人都明白,這幾十家化工企業加在一起,他們的gdp總額達到了近3,000億元,幾乎占據了天河市化工產業總產值的百分之四五十左右,可以說,這些即將搬走的企業都是天河市化工產業的重點企業。


    我相信我們很多同誌一定都很好奇,作為天河市的市委書記,難道柳浩天同誌你對於這幾十家化工企業全部從你們天河市搬離,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後悔嗎?”


    範治國說完之後,目光看向了柳浩天,其他的省委常委也紛紛把目光投向了柳浩天,因為範治國的這番話,問出了很多人心中的質疑。


    畢竟,任何一個市委書記,如果看到他們地方的企業尤其是重點企業要搬到別的地市,一定會想盡辦法進行挽留,但是柳浩天卻偏偏沒有采取任何挽留的行動。


    柳浩天為什麽會這樣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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