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嫣然濃妝豔抹,臉上的粉兒足足有三層厚。


    比之之前的憤恨怒火,李嫣然現在自信滿滿,宛如換了一個人。


    她朝四周看了看,目光落在墨邪身上,而後踩著步子朝輕歌這一桌走去,麵頰浮現淡淡的笑。


    李嫣然站在桌前,倒了兩杯酒,其中一杯推到輕歌眼前,“夜姑娘,之前在城主府,我誤以為你作弊,特地罰酒一杯,跟你道歉,喝了這杯酒,我隻希望從前不管有什麽新仇舊恨,都能忘個一幹二淨。”


    李嫣然識大體,盡顯大家閨秀的風範。


    她這樣說,輕歌還就真得把這一杯酒給喝了,否則傳出去那就是小肚雞腸。


    輕歌目光如刀似劍,掃視著李嫣然。


    李嫣然很不對勁,與從前判若兩人,自信精明了許多。


    輕歌不相信一個人短時間內會有這麽大的改變,這段時間裏,李嫣然一定經曆了什麽


    輕歌端起酒杯,兩杯酒碰過之後,輕歌抿了一口。


    這酒水裏沒有問題,李嫣然當真是誠心敬酒嗎?


    “夜丫頭,小心點她。”魘的聲音驟然響起。


    輕歌眼底一道光束稍縱即逝。


    果然如她所料,李嫣然有很大的問題。


    “她體內有一絲黑暗元素。”魘說,“跟普通的黑暗元素不同,她體內的黑暗元素,讓我察覺到了危險。”


    輕歌挑眉。


    她終於知道李嫣然的自信源頭來自於哪裏了。


    “秦家一直跟幽冥島的人合作半人半獸之事,這段時間裏,秦家一定用了幽冥島的某種秘法使在李嫣然身上,這樣做了,秦家主就會特別重視她……”


    以往李嫣然在秦家,雖然深受秦家主的賞識,但地位到底不如正兒八經的千金小姐。


    自小養成的貴族氣息,那是李嫣然沒有的。


    往外說了,李嫣然就是個奴才的女兒。


    那李嫣然也就是個低賤的奴才,因為如此,李嫣然的自卑壓抑在心底。


    現在李嫣然的自信光華,由內至外的盛放。


    黑暗元素種植在李嫣然體內,秦家主一定會重視李嫣然。


    有了底氣,李嫣然不懼任何人。


    輕歌勾了勾唇角。


    她無心跟李嫣然爭鋒相對,隻要李嫣然不咄咄逼人,她也不會把事情做的太絕。


    當然,碰之底線,觸之逆鱗,則殺無赦。


    李嫣然把空杯放在桌上,長指撚著手帕擦了擦嘴角酒漬,“夜姑娘果然名不虛傳,是痛快人。”


    李嫣然轉眸看向墨邪,媚眼如絲。


    墨邪起身,端著酒杯走向閻煙。


    “閻姑娘,聽說你前幾日生了小病,康複了嗎?”墨邪問。


    輕歌遠遠望著墨邪,墨邪出現後就一直跟她保持距離,她還是聞到了墨邪身上的脂粉味道。


    輕歌心中已經起了疑慮。


    墨邪很古怪,他身上的那些傷痕,真的是自殘嗎?


    輕歌一直以為墨邪得了抑鬱症方麵的疾病,可與墨邪接觸過後,輕歌有所疑惑了。


    或許,墨邪在利用抑鬱掩蓋著什麽不想讓她知道的事!


    閻煙望著突然過來的墨邪,有片刻受寵若驚的驚慌。


    這個男子,將來有可能成為她的未婚夫……


    “墨公子。”


    閻煙彬彬有禮,落落大方,兩人站一起,郎才女貌,羨煞旁人。


    李嫣然見此,臉上的笑意維持不住了,像是被寒冰封住,表情漸漸僵硬。


    輕歌斜睨了眼李嫣然。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李嫣然以為自己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已經刀槍不入了,能夠成為夜輕歌的對手。


    殊不知,戴在臉上的麵具,最容易破碎。


    這比她想象的還要脆弱。


    閻煙與墨邪兩人之間的事,最近落花城也有謠傳。


    閻家與城主府,很早之前就有過婚約,可惜的是,永夜生的那個兒子,死在大火之下


    雖然矛頭證據都指向閻家,但很多人都默默以為,縱火行凶的人,是魏家魏老。


    墨邪這一次的主動,讓一些八卦的人蠢蠢欲動。


    其他世家家主,暗中思考落花城的格局變化。


    城主府與閻家結親,可不是一件小事。


    墨邪與閻煙都是落花城的風雲人物,兩大天才!


    看著這一幕,李嫣然恨得牙癢癢。


    李嫣然強裝鎮定,提起夜光水晶酒壺,想要給自己倒一杯酒,不停顫抖的手出賣了她的緊張。


    輕歌麵色淡然。


    從墨邪的舉動,可以看出墨邪已經警覺李嫣然的改變了,為了轉移李嫣然的怒火,墨邪才去閻煙那裏。


    他總是這樣,處處維護著她。


    那份情誼,兩人從不說破。


    至少,在墨邪麵前,輕歌很輕鬆,沒有任何的愧疚感。


    墨邪願一生守護她,為了墨邪,輕歌也可以付出性命。


    如此,足矣。


    “娘親,我來啦。”


    一道甜甜的聲兒響起,燕小七一路小跑過來,一把抱住輕歌。


    燕小七後邊是不停擦汗的侍衛二狗,生怕燕小七這兒摔了那裏撞了,“我的小祖宗,你慢點兒,慢點兒……”


    燕小七在輕歌身上蹭了蹭,裂開嘴笑,仰起頭看著輕歌,“娘親,我好想你啊,爹爹讓我專心修煉,都不讓去找你,我就天天等啊。”


    “娘親,你想我嗎?”燕小七眼淚巴巴,小嘴唇都撇歪了,眼圈說紅就紅。


    輕歌愣了愣,揉了揉燕小七地腦袋,“娘親很想你。”


    燕小七拍開輕歌的手,“那你怎麽不來找我?”


    輕歌的手僵在空中,目光閃了閃。


    燕小七又一次的撲進輕歌懷裏,“是不是我不去找娘親,娘親就不要我了,就當我不存在了?”


    周圍的人都看向此處,一臉驚訝。


    以往燕小七從大街上拉過許多女人認娘親,從未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發自內心。


    輕歌不會安慰人,隻得輕拍燕小七後背安撫她。


    這些日子,輕歌瘋狂修煉,觀看落花城各大勢力的詳細資料,剩下的空餘時間,就是在想姬月回了妖域嗎……


    她的確忘了燕小七。


    燕小七抬起臉,眼淚像水嘩嘩的流。


    輕歌慌了神。


    她對小孩最沒辦法了。


    輕歌把燕小七抱在腿上,說:“以後娘親隻要一得空,就去找你。”


    “真的嗎?”燕小七抽了抽發紅的鼻子。


    輕歌給燕小七倒了杯水,喂給燕小七,“絕對真。”


    燕小七臉上的笑,猶如花兒般綻放。


    小孩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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