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隋靈歸、七族老正因李元侯之信而惆悵。


    七族老是真的擔心輕歌,隋靈歸則害怕紫月花隨之湮滅。


    神月都,五更天的時候就有鑼鼓敲響,鞭炮轟鳴,好個熱鬧非凡。


    雨夜過後,天氣竟是格外的好。


    到了七更天,已是晴空萬裏豔陽天。


    輕歌坐在桌前沉迷於擼貓,身旁有太多的獸獸,唯獨貓的觸感是最好的,可以說渾身都是寶。


    至於虛無之境的獸獸們,全都不約而同,極為默契的一致對外。


    朱雀冷哼:“渣女人,見一個愛一個。”


    玄武從龜殼裏冒了出來:“渣,乃人之本性。朱雀,你連一隻貓都比不過,你越來越不如曾經了。”


    “你個臭王八,閉嘴吧你。”朱雀氣勢洶洶,眼睛卻紅了一大圈。


    蛇王坐在椅上歎息:“蛇不如貓,時代變了啊。”


    殺戮血狼安心修煉,它一定要成為最厲害的野獸,助力主子。


    沼澤獸一如既往的懶,便是一坨黑色的粘稠體,若不睜眼露出瞳眸,隻怕永遠不會被人發現。


    九尾血鸞開始磨刀:“吾乃三當家的,此貓竟搶我老三的位置,殺之!”


    就連一直在衣襟裏不說話的火雀鳥,都伸出了腦袋,睜著圓溜溜血紅色的眼瞳望向小白貓。


    “老大,你愛它還是愛我?”火雀鳥不悅道。


    輕歌揉了揉太陽穴,甚是頭疼。作戰之時,這一個個的俱都不靠譜,而今倒是都喜歡爭風吃醋了。


    輕歌尚未回答,但見下一刻,火雀鳥離開了衣襟,背著不知何處來的包袱,撲閃著翅膀往外走去。


    “一別兩寬,老大,後會無期,江湖不見!你已經不需要我了。”從此往後,它與騷貓一族,勢不兩立!火雀鳥的眼中,噴射著憤怒的火光。


    火雀鳥即將跨步門檻,卻是頓住,怒喊:“老大,小弟去意已決,你不必再攔,從此往後,天各一方,永不相見。你有你的貓,我有我的四海天涯。”


    聽至此,輕歌不得不感歎一聲,火雀鳥的文采是真的好,字裏行間,甚是流暢。


    隻是……


    輕歌一手擼貓,一手端茶,優哉遊哉,漫不經心看了眼火雀鳥:“我沒攔你呀。”


    火雀鳥宛如石化,回頭看向輕歌,瞪視著小白貓。


    此仇,不共戴天。


    從今往後,它看見騷貓,見一個,殺一個。


    “老大,你變了。”火雀鳥哽咽:“你再也不是我一人的老大了,你不愛我了。”


    輕歌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放下茶杯和貓,走至門檻前,提起火雀鳥,塞進了衣襟裏。


    “乖。”極具慵懶的一個字,尾音極長。


    火雀鳥滿血複活,瞬間興高采烈,在衣襟裏朝著輕歌胸膛鎖骨蹭了蹭:“老大還是愛我的。”


    戲精一個,鑒定完畢。


    輕歌安撫好火雀鳥的情緒,換上衣裳,抱著小白貓與尋閻碧瞳等人。


    此次婚宴,輕歌等人都有請柬,唯獨神女沒有。


    神女便在赤炎府陪著小包子。


    婚宴之日,新娘著紅喜袍,賓客們必須避開此色,不可喧賓奪主,此乃神月都的婚嫁習俗。


    輕歌挑的是水藍長裙,裙式簡單,並不花哨,至於垂落的銀發,用一根流蘇簪隨意挽起,粉黛未施,美豔動人。


    在赤炎府門前與眾人匯合,再乘坐靈蝶馬車前往七王府。


    上靈蝶古車前,輕歌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有一絲絲霜霧之氣泛起。


    魘北寒氣,已經遏製不住了麽?


    輕歌眉頭一凝,強壓下魘北寒氣。


    至少不能在神月都有什麽事,否則閻碧瞳會擔心的。


    若閻碧瞳得知體內的魘北寒氣不是治愈成功,而是被輕歌吸納而去,隻怕會傷心難過。


    輕歌垂下手,袖衫遮住玉手,笑盈盈走進靈蝶馬車內。


    “哥呢?”輕歌問道。


    閻碧瞳搖頭:“說是建功立業去了,也不知去做什麽。”


    建功立業……


    聽至此,輕歌嘴角猛地抽搐,眼皮一陣跳動。


    所謂建功立業,隻怕是去挖地道吧。這幾人不分白天黑夜的挖地道,關鍵如此囂張,竟未驚動神月都的護都士兵嗎,沐清難道沒有察覺到嗎?在中央城牆下挖地道,可是極為嚴重的事,閻獄、東陵鱈也跟著


    一起挖地道,真是胡鬧。


    大概是上亭公主、軒轅世子的婚宴驚動精靈族,賓客們又有許多是長生界的貴客,沐清忙著此事,倒忽略了挖地道。


    輕歌不相信挖地道能逃出去,這聽起來,太滑稽了。


    靈蝶馬車停在七王府。


    軒轅麟身著喜袍看見輕歌,臉上的笑完全垮了下去。


    閻碧瞳攜輕歌而來,軒轅麟黑著臉走上前:“赤炎大人臨府,真是蓬蓽生輝,夜姑娘,你既喜歡羽衣霓裳,今日何不穿來?莫不成是怕不及風采?”


    “什麽羽衣霓裳?”輕歌不解。


    “夜姑娘真會裝傻呢,自然是我母妃的羽衣霓裳!”軒轅麟怒道。“哦,那破衣服啊,昨日玩火,不小心一把火把衣裳燒了,現在想來,真是可惜呢。”說至此,輕歌臉上浮現猶如惡魔般的笑容,卻又滿眼天真無害地看向軒轅麟,眨了眨


    眼眸:“軒轅世子,可會怪我?”


    那側陪著賓客們的七王妃聽到輕歌的話,腳下一軟,朝旁摔去。


    一名王妃,扶住了七王妃。


    七王妃猛地看向輕歌,笑意全無,雙眼通紅。


    一把火燒了她的珍貴之物?!


    好!好個妮子!


    七王妃怒極過後,咽下這口氣,臉上的表情急速變化,竟然漸漸浮現了溫柔的笑容。


    “燒了?夜輕歌,你真是歹毒心腸!”軒轅麟再拔寶劍,刺向輕歌。


    輕歌挑起一側的眉,戲謔地望著軒轅麟。


    “軒轅!”後側,響起那有氣無力的話。


    軒轅麟聞言,回頭看去,眼眸一縮,收起寶劍走過去,焦急地扶著上亭公主:“你怎麽出來了,屋外風大寒重,你莫要傷了身體。”


    “見到貴客,不可無禮。”上亭公主推開軒轅麟,在婢女的攙扶下,緩步走向輕歌。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這是鬧的哪一出。


    七王妃皺起眉頭,旁側殿王妃們笑道:“七王妃,這人族女子不知好歹,上亭公主定會為你出氣的。”


    聞言,七王妃臉上的笑如春風而至,目光落在上亭公主身上。


    上亭公主修煉不如旁人,但奧義心境的領悟,得到過至尊神的誇讚。


    隻可惜身中毒瘴之氣……


    上亭公主走至輕歌麵前,雙手抬起,作揖,隨即彎腰,輕笑道:“學子上亭,見過恩師。”


    若輕歌嘴裏有酒,定會噗嗤一聲吐出來。


    上亭公主何時成了她的學子,她又怎是恩公?


    軒轅麟不可置信,闊步而來:“上亭,此女歹毒,陰險狡詐,你這是做什麽?”


    上亭公主咳嗽了幾聲,軒轅麟嚇得連忙為上亭公主拍背,還找出幾枚丹藥喂給上亭公主。


    上亭公主緩過氣來,笑道:“軒轅,恩師不是凡夫俗子,莫要輕看。”


    軒轅麟不悅地瞪著輕歌,一想到母親心愛的羽衣霓裳被這姑娘毀了,軒轅麟就一肚子的氣。


    “軒轅,我好難受。”上亭公主輕聲說,依偎在軒轅麟身旁。


    軒轅麟嚇得手足無措,輕樓主上亭公主,運送真力過去,真力通達上亭公主的全身,這才好了些。


    “你便聽我的,不然我又要難受了。”上亭公主說。


    上亭公主著紅衣喜袍,麵上撲了脂粉,掩去病態疲憊之色,唇紅齒白,明眸柳眉,甚是好看。


    “好好好,聽你的,你莫要難受。”軒轅麟急道。


    軒轅麟瞪了眼輕歌,心有不甘還想說著什麽,奈何上亭公主咳嗽一聲,軒轅麟魂都要飛了,便無心情去跟輕歌對著幹。


    輕歌與上亭公主見過一麵後,心有感觸。


    在輕歌的主觀意識裏,因心疼鳳棲,又見識過雲水水,故而認定其父母俱都是壞人。


    見過上亭公主一麵後,輕歌震撼於上亭公主對心境奧義的追求。並且,輕歌感到疑惑,軒轅麟那等人,如何俘獲上亭公主芳心的。


    而今一見,輕歌似有明白。


    軒轅麟縱是再不好,在上亭公主麵前,是個合格的丈夫。


    上亭公主窩在軒轅麟懷裏,有氣無力,柔柔弱弱,卻悄悄朝輕歌一笑。


    輕歌斂起那陰冷戾氣,微微輕笑,似那秋風春雨。再看貴婦之間的七王妃,麵色陰晴不定,猶如雷雨天,不斷變幻過後,終於強擠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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