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邪殿鬼王是在為姬月承擔罪名;那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妖神冥思苦想,始終想不出一個所以然,眼眸愈發鋒利地看著墨邪,想從墨邪身上看出一些破綻。


    奈何墨邪戴著骨生花的麵具,神情喜怒都藏在麵具之下,至於微妙的表情變化,隔著這麽一層麵具,妖神自然看不出來。


    諸天戰神收起了長生之氣,問:“你的話是什麽意思?”


    墨邪大笑數聲,嘲諷道:“長生諸神,不過如此嘛,我還以為有多厲害,連平西炎族被誰所滅都不知道。”


    “你在胡說什麽?!”姬月憤然,扭頭望向諸天戰神,“平丘炎族,由我親自所滅,與此人毫無關係。既已決定刑罰,那便回長生界吧。”


    “是非如何,前去一探究竟不就行了,嘴上說再多,也比不上真憑實據。”墨邪笑道。


    姬月冷視他,“夠了。”


    “我的罪名,自有我來擔。”姬月道:“到此為止。”


    “姬月,你莫不是以為,我要替你擔罪名吧?你是什麽人,本王為什麽要為你擔下罪名?”


    墨邪咬字清晰,“你乃長生青帝,我是邪殿鬼王,風馬牛不相及,甚至可以說是背道而馳的兩種修煉和信念,非親非故,本王憑什麽?”“你乃四星墨府的公子墨邪,自幼與夜輕歌是青梅竹馬,早年間姬月流落四星時,與你結交,說你們是兄弟也不為過,自會想方設法為姬月擔下罪名。本神奉勸你一句,莫


    要把長生諸神當成傻子!”雲水水道。


    “老妖婆,此事與你何幹?”妖神斜睨,“輪不到你來說話!”


    “平西神,這邪殿鬼王所言極是,與其說那麽多,倒不如找個真憑實據。”妖神道。


    雲水水擰眉,陡然拔高了嗓音:“真憑實據已有,天壇和平丘炎族的地方,都有著無情劍氣。”


    “輪回神,你的夫人似乎有些聒噪。”鳳棲尊後懶懶地說。


    輪回大師皺眉,“夠了,此事與你無關,不要再丟人現眼了,至於如何處理,平西神比你在行,用不著你在這裏指揮。”


    雲水水張開了嘴還想說話,卻是默然,看著輪回大師不耐煩的模樣,雲水水的心好似都被刺痛了。


    輪回大師話已至此,雲水水便不再說話。


    妖神雙手環胸,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眸底的鄙夷毫不掩飾,仿佛在什麽惡心的髒東西。


    “平西神,不必查了,平丘炎族是我所滅,無需節外生枝。”姬月說道。


    諸天戰神看了他一眼,“姬月,回程之事不急於一時,隻有找得真憑實據,才能服眾。”


    “你們,前去平丘炎族,看個究竟。”諸天戰神揮了一下手。


    “是!”


    一列神兵出列,前往被夷為平地的平丘炎族。


    至於這方天地的眾人,則是在等待著神兵們的消息。


    姬月負手而立,足踏軟風,隻冷漠地看著墨邪。


    墨邪玩世不恭,吊兒郎當,雙手環胸,挑釁地望著姬月。


    “邪殿鬼王,適才雲神所說,可否屬實?你乃四星墨府公子,與姬王是舊友?”在等待神兵的間隙,諸天戰神問道。


    雖然他動容於姬月和夜輕歌的感情,但他歸根究底是一個公正磊落的人,既然要查,就得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本王的確出自四星墨府,而且與夜府三小姐夜輕歌是青梅竹馬,早在幼年時,本王就已愛慕她。”他望著姬月,笑著說。


    輕歌扭頭看向了墨邪,心中宛如打翻了五味瓶,有幾分悵然。


    “若是如此,你有理由為姬王擔下罪名。”諸天戰神心平氣和地說,分析著滅族一事。


    “何來的理由?本王恨極了他,又怎會為他擔下罪名?”


    墨邪咬牙切齒,怒聲喝道:“本王的心上人,被他搶了去,本王對他恨之入骨,若世上無他,夜輕歌就會是本王的妻子!”


    墨邪的話震撼四野,字字都是憤然之火,那側,鳳棲尊後的胳膊肘靠在輕歌的身上,低低一笑,打趣兒說:“想不到你這丫頭的姘頭,如此之多。”


    輕歌嘴角猛地抽了一下,擔心地看了過去,如此局麵,不管最後是誰擔下屠族的罪名,她都不好過。


    輕歌頭一次,陷入了困境。


    姬月深深地望著墨邪,良久,勾唇笑出了聲。


    一時之間,他竟不知墨邪說的是真心話,還是為了擔下罪名故意說之。


    墨邪臉龐的金色麵具猙獰而扭曲,將憤怒演繹得淋漓盡致,如一個愛而不得的可憐人,將自身壓榨得隻剩下最後一滴血。


    見此,漫天諸神不由相信了墨邪的話。


    諸天戰神沉吟,思考了一會兒,問:“你既對姬王恨之入骨,又如何要出現,不是更應該讓他擔下罪名嗎?”


    “你是白癡嗎?”墨邪望向諸天戰神。


    神兵們的劍,逼向了墨邪,欲穿破他的衣裳。


    諸天戰神抬了抬手,圍在墨邪身側的神兵才堪堪放下了劍刃。


    “平丘炎族派出十名本源境的外門弟子前往火焰天,聯合天壇,帶去三千世的十殺陣,以‘棄車保帥’為理由,欲要葬送整個聯盟帝國。”“我深愛著的女人,被他們這樣欺負,不滅此族,難消本王心頭之怒!這分明是本王所做的事,為何要讓他擔了去,本王要讓心愛的女人知道,本王才是那個為她屠族的人


    !”墨邪用盡了力氣,高聲喊道。


    東陵鱈青衫獨立,清幽而悲的眸,望向了墨邪與姬月。


    曾在青蓮一族,再加上神荒侯無憂,他們四人,倒也快活自在。


    他會在喝醉酒時,抱著姬月,如稚童般哭喊,懇求姬月將夜姑娘讓給他。


    被姬月一腳踹走後,他便尋繩子上吊,還是姬月把他給扛走了。


    墨邪往往口是心非,嘴硬心軟。


    ……


    而此刻,危難之際,他什麽忙都幫不上,自己在青蓮一族,都有些難保了。


    東陵鱈發出了一聲苦笑,冷不丁地說:“諸位,平丘炎族是本王滅的。”


    墨邪:“……”他實在不想承認自己有這麽一個豬隊友。


    姬月:“……”一臉懵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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