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之氣沿著唐玨的咽喉,宛如熾烈的熱火般,一路往下,穿腸過肚,蔓延進五髒六腑,甚至是四肢百骸!


    唐玨渾身冒著紅光,金光盾牌徹徹底底地束縛著他,讓他無法掙脫開來。


    正是因為金光盾牌的桎梏,他才會著了唐鋒的道,被唐鋒給刺中了一劍!


    不多時,便看見唐玨的眉間出現了一道血色的古老圖騰,像是特殊的陣法符文。


    “是他用血祭之法,開啟的幻陣。”裴越說道。


    何良山冷笑一聲,“這等卑賤之人,也配為一門之主?真叫天下的修煉者寒心!”


    何良山扭頭望向劉將軍:“劉將軍,真相已經公布,既然是你武道的事情,本相就不插手了,請做出公平的抉擇吧。”


    劉將軍在何良山麵前,氣勢整整弱了一大截。


    不過,誰都沒想到,事情的最後,竟會演變成這樣的局麵。


    唐玨看見事情敗露,徹底的絕望了。


    此刻的他,已經錯過了逃跑的最佳機會。


    無路可逃!


    而且,他的小腹那裏,有一個被劍刃查出來的窟窿,正在往外源源不斷的流出鮮血。


    轉眼間,滿地血腥。


    唐玨睚眥欲裂,竟如瀕臨絕望的野獸般,發出了怒吼的聲音。


    他就不該救下唐鋒這個白眼狼,沒想到唐鋒竟用這件事,反將了他一軍,從此,再無翻身之日。


    唐玨站得筆直,如個替天行道,懲惡揚善的正義之人,眉目之間,是嫉惡如仇,麵對落魄狼狽的唐玨,是痛心疾首。


    撲通。


    唐鋒雙膝彎曲,跪在了唐玨的麵前,眼睛深處一片赤紅。


    他搖了搖頭,極力瞪大到滾圓的眼睛裏,都是滾燙的熱淚。


    他的咽喉一陣酸痛,痛苦的話,竟是如鯁在喉,千萬言語,一個字都道不出。眾人隻見,唐鋒淚流滿麵,低下了頭,不可置信地說:“門主,許兄敬你,他從未想過與你爭奪門主之位,在他眼裏,你就是唐門的神明,是不可跨越的高山,他願追隨於


    你,為你做牛做馬,你怎麽能做出這麽殘忍的事情來?喪盡天良,慘絕人寰,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我怎麽都想不到,會是我最敬愛的門主大人,殺害了我最好的兄弟。”


    “門主,我永遠都想不到,有朝一日,我的劍會對向你。”


    “但是,不對向你的話,許兄泉下有知,一定會死不瞑目,一定會怪罪我的。”


    “許兄,別怕,我這就為你報仇雪恨!”


    說到這裏,唐鋒滿眼熱淚橫流,雙手攥緊了劍柄,猛地紮向了唐玨的身體。


    他像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般,瞪大了眼,狀若癲狂,握著劍,一下又一下地紮在唐玨的身上。


    唐玨的身體,有著越來越多的血窟窿。


    他不斷地發顫,卻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看著唐鋒對他下死手。


    “真狠。”輕歌慢悠悠地說。


    不過,唐玨咎由自取。


    那日吞天廣場,唐玨既然決定保下唐鋒,就該知道有這麽一日。


    唐鋒能對多年的手足兄弟下手,可見是心狠手辣的人。


    許山的昨日,便是唐玨的今日。


    隻可惜唐玨太自信了,以為能駕馭住唐鋒這一頭有野心的狼,卻不知陰溝翻船,再無出頭日。


    唐鋒紮下的每一劍,都是實打實的,貫穿了唐鋒的軀體,破裂了他的髒腑與骨駭。


    不死,也是個廢人了。


    唐鋒太清楚了,他這一招很冒險,所以必須一擊斃命。


    他找到了最為準確的時機把唐玨拉下馬,就不會給其喘息的機會。


    數萬人看見,唐鋒整整在唐門主唐玨的身上足足紮了幾百劍。


    深夜,火光,血腥……


    毛骨悚然!


    究竟是怎樣的深仇大恨,才會下此狠手啊?


    最後一劍,紮在唐玨的脖頸。


    這一次,唐鋒沒有把劍拔出。


    他的雙手握著劍柄,低著頭,豆大的淚珠掉出。


    唐玨滿身鮮血,遍體鱗傷,瞪著外翻的眼珠子,對其恨之入骨。


    唐鋒慢慢地鬆開了劍柄,把臉埋在唐玨的耳邊,用隻有兩個人才聽見的聲音說:“門主,一路好走。”


    “以後的唐門,就交給我了,不用擔心,我會讓唐門,發揚光大的。”唐鋒笑了。


    唐玨的身體痙攣了幾下。


    “啊!”


    突地,唐鋒大喊一聲。


    便見唐玨臨死之前,咬住了唐鋒的耳朵,惡狠狠的,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唐鋒慘叫出聲,一掌拍去唐玨的天靈蓋。


    顱骨,碎裂幾絲。


    唐玨不甘心地咬了唐鋒的耳朵。


    他自知自己沒有出頭之路,活不下去了,他以自爆真元為代價,隻為讓唐鋒痛一回。


    他就算化作厲鬼,也會日日夜夜徘徊在唐鋒的床頭,讓唐鋒永無寧日,遭受報應!


    唐鋒一掌又一掌地拍打著唐玨的天靈蓋,唐玨亦是發狠,脖頸青筋暴起,凶狠又嚇人,眼珠子仿佛都要爆出來了。


    唐鋒十幾掌打下,唐鋒顱骨碎裂,牙口卻像是封死了,無法打開。


    最終還是唐玨硬生生把唐鋒的半塊耳朵咬了下來,倆人才算完完全全地分開。


    唐鋒捂著血流不止的雙耳,疼得尖叫出聲。


    鮮血從指縫裏溢出,唐鋒的臉色慘白到近乎透明。


    顱腔碎裂的唐玨,被反噬的真元之火,吞噬。


    轉瞬,化作一團灰燼,消散在那徐徐的長風之中。


    聞名四海,威震八方的一代門主,就此隕落。


    毫無征兆,血腥恐怖。


    數萬之人,久久不能回神。


    唐鋒的痛感消失後,來到沈清蕭的麵前,“沈公子,許山之死讓我失去了理智,才對唐玨下此狠手。這件事是我的魯莽,我願接受裁決之地的懲罰。”


    沈清蕭抿著唇,淡淡地望著他,“唐宗師與許宗師情同手足,幾十年的兄弟,情急之下,失去理智也是正常的事情。”


    “唐玨已死,門主一位空懸,張老,該挑選新的門主了。”沈清蕭道。


    “是。”張老應道。“請立唐宗師為門主!”有唐門弟子高聲喊道:“唐宗師實力過人,智勇雙全,又重情重義,不畏權勢,他有資格為唐門的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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