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月洗漱打扮好,去廳裏吃早飯的時候,就看見廳裏坐了滿滿一屋子人,貌似除了已經認定李昭“不行”開始擺爛躺平的雲鷹郡主,其餘都到了,就等著她呢。


    “給世子妃請安。”燕九畹和沈湘帶頭站起來笑著給她請安。


    薛蓮兒和單秀娟也表現得十分積極,站起來主動道:“妾給世子妃請安。”


    單秀娟更是主動上前,跪下道:“妾給世子妃請安,世子妃還未用早膳吧?妾伺候您用!”


    薛蓮兒更是不甘人後,也上前跪下,道:“妾也想伺候世子妃。世子妃,您要是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妾來做,妾一定盡心盡力地辦好!”


    衛鷺和周月瑩兩條鹹魚看到薛蓮兒和單秀娟如此積極,臉上有些掛不住,她們做不來這麽諂媚的事情,可又希望世子妃也能給她們些機會。


    幾個人都是聽說昨晚宋清月拉著燕氏和沈氏一道跟世子用了晚膳,頓時心癢癢的。


    衛鷺和周月瑩一開始覺得不屑,隻是吃頓飯而已,又不是侍寢,有什麽好激動的?可她們身邊的嬤嬤和丫鬟們卻跟打了雞血一樣,拚命鼓動她們積極一些。


    今天是見了麵,吃了飯,明天就能說說話,下下棋,後天可不就能侍寢了麽!


    宋清月有些懵,她剛睡醒,昨晚熬了大半宿跟反派boss大人計劃他們的造反事業,腦袋還暈乎乎的呢,沒理睬薛蓮兒和單秀娟這兩個,反而轉頭問黎秋水,道:“你怎麽也來了?不會也要伺候我吃早飯吧?”


    黎秋水搖頭笑道:“奴婢就不跟薛姑娘和單姑娘搶了,奴婢來是想問問世子妃,奴婢更不能跟著識字班聽聽課,認認字。”


    宋清月點頭:“這是好事啊!我怎麽會不同意?不過現在她們已經學了好幾個月了,你要是插班的話,怕是跟不上。”


    她想了想,轉頭問墨竹:“班裏有沒有態度特別認真,成績好,你又特別喜歡的學生?”


    墨竹點頭:“有啊,洗衣房的棉花和廚房洗菜的小棗都特別好。“


    “這樣,你去問問她們願不願意幫黎姑娘補課,她們可以晚上輪流去望月閣。跟她們說,每補一個時辰的課給五十文辛苦錢。”


    墨竹笑:“那可沒有不願意的。”


    宋清月看向黎秋水道:“她們雖然是府裏的丫鬟,可卻是你的老師,到時候你得以禮相待。”


    黎秋水趕緊點頭稱是,笑盈盈地道:“又要世子妃替我出銀子,我怪不好意思的。”


    宋清月道:“有上進心是好事,我高興。”


    見世子妃和這個西北來的通房相談甚歡,有人又憋不住了,單氏膝行幾步,抱住宋清月腿,道:“世子妃,妾,妾也想補課。妾自知資質愚鈍,以前又沒念過書,學得慢了些,您給妾個機會,妾也想補課,行不行?”


    宋清月低頭看她,把自己的腿從她手臂裏拔出來,道:“你先起來,好好說話。”


    單氏不起來,賴在地上磕頭道:“妾不起來,妾求世子妃成全!”


    宋清月心裏頂厭惡她這樣的人,位置低的時候卑躬屈膝、極盡諂媚,什麽沒底線的事都幹得出來,可她這種對自己狠的人,對別人隻會更狠,一旦她爬高了,根本不會給下頭的人一丁點同情,隻會變本加厲地欺壓那些位置比她低的。


    宋清月想了想,道:“這樣吧,補課費也不能全我出,秋水,你自己出一半好不好?”


    黎秋水點頭:“本該如此,妾願意。”


    於是宋清月看向單氏:“起來吧,別跪著了,跪給誰看呢。我給你找兩個丫頭教你就是了,錢我補貼一半,你自己出一半,想怎麽補,你自己看著安排。”


    單秀娟一聽還要自己掏錢,頓時有些不樂意了,可話都說出口了,又不好意思說不要了,於是滿臉怨念地瞧著宋清月。


    薛氏在一旁慶幸自己方才沒有嘴快跟著單氏一起喊,低著頭默默站起身,坐到一旁去。


    宋清月處理完單氏這個難纏的侍妾,又看向廳裏的另外兩個人:餘嬤嬤和她的小孫女。


    其實餘嬤嬤也是因為宋清月昨晚的舉動,想來抱大腿,看看能不能得了機會,叫世子妃把自己的孫女推薦給世子殿下呢。


    “餘嬤嬤,好久不見了。”宋清月道。


    餘嬤嬤上前笑道:“確實好久不見了,原本世子妃一回府老身就該來拜見的,可惜前些日子身體一直不大爽利,到今日總算好全了才來呢。”


    “勞嬤嬤掛心了。您旁邊這位就是您孫女吧?”宋清月很給麵子地問了一句。


    餘嬤嬤臉上立刻笑開了花,推了一把自己孫女,催促道:“還不趕緊給世子妃請安!”又抬起頭來說了一句,“這孩子膽子小,嗓門也小,方才請安了,怕您沒聽見。”


    宋清月和藹朝她招招手,問道:“來,你過來些,叫什麽名字?”


    “小女叫田雪芳。”因為不是肅王府的奴仆,不是奴籍,所以她是不自稱奴婢的。


    宋清月道:“看著像是個文靜的性子,及笄了麽?”


    田雪芳點頭,一副十分害羞的樣子。


    宋清月又問:“你平時在府中住哪呀?”


    “小女就住在葆光殿的後罩房。”


    “在府裏住得習慣麽?”


    田雪芳害羞地道:“多謝世子妃關心,一切都挺好的,大家很照顧我,住得習慣。”


    宋清月笑道:“那我就放心了,這半年巡查的工作做得如何?可有什麽特別的,需要告訴我的?”


    在田雪芳剛想搖頭,說萬事安好,沒什麽特別的,宋清月就搶先她道:“這樣吧,你進府這大半年,咱們東路上百號下人,要說的事情肯定特別多。你寫個報告給我,講一講這半年你做了哪些事,遇到哪些情況,又去過哪些人家裏家訪,他們家裏分別有什麽狀況,有沒有人家裏有困難需要王府幫忙的。這些你平時肯定都做了記錄的吧?給你三日時間整理一下,三日後交給我。字會寫的吧?我聽說你空閑的時候會在屋裏寫詩作畫。”


    宋清月說完,笑眯眯地看著她。


    田雪芳卻慌得背後發汗,手也微微發起抖來。


    這半年她幾乎什麽事都沒做,整天在府裏閑逛、到處找人聊天,還有就是等世子殿下回來,等著找機會到殿下身邊伺候。


    “沒什麽事就退下吧,三日後記得把報告交上來。”宋清月依舊隨和地笑著。


    餘嬤嬤臉都白了,站在一邊還想說點什麽。


    宋清月卻不再想理睬這老貨,她站起身,昨晚消耗太大,她肚子餓得都痛了,得趕緊吃早飯去。


    單氏還想跟過去伺候,被白嬤嬤攔住,客氣地道:“諸位,請回吧,都回去休息去。燕姑娘和沈姑娘留一下,世子妃等會怕是還有事交待你們做呢。”


    今日的早膳有用甜豆漿、糯米、山藥還有百合熬的粥,配上半根灌了雞蛋的油條一起吃簡直絕了。


    宋清月吃早飯的時候就看見白嬤嬤心情特別好的樣子,笑道:“我回來這些日子都忘記跟嬤嬤說一句,嬤嬤這半年辛苦了。”


    白嬤嬤聽了這話心裏熨帖又感動,笑道:“害,這有什麽,應該的。”


    宋清月咬一口外酥裏軟的雞蛋灌油條,道:“餘嬤嬤不好對付啊。”


    白嬤嬤揚起下巴傲嬌地道:“有什麽難對付的,那老貨也就那樣了。倒是她那個孫女,一心想著要爬咱姑爺的床,實在不像話。奴不是奴,客不是客,妾又不是妾,她怎麽好意思在王府待下去的!”


    看到那個田雪芳,白嬤嬤就氣不打一處來。


    宋清月安慰道:“嬤嬤別生氣,改天等她把報告交上來,我就把她趕出去。您瞧著吧。”


    用完早膳,找燕九畹和沈湘過來,看她們寫的審計報告。


    這二位果然是可造之材,第一次的報告就做得有條有理,言之有物的,當然,宋清月本人也並不是這方麵的專家,她也是按照自己的思路嚐試性地一步一步做起來。


    簡單指點一番後,又丟給她們新的賬本,讓她們繼續。


    下午宋清月帶著白嬤嬤、墨竹、墨梅幾個出了趟門,去王府位於京郊的溫泉山莊瞧了瞧,合計一下棋藝比賽要怎麽辦的事。


    她思來想去,都覺得這是個幫肅王府刷聲望的好機會。


    今年是最後一年太平年了,等明年開了春,老皇帝估計就要不行了。


    此時還怕禦史說什麽屁話,該是放手一搏的時候了。


    晚上回府後,她又跟李昭說了說自己的想法,李昭點頭道:“好,就按你的想法做。”


    宋清月抱住他的腰,歎氣道:“要做的事情好多啊,七夕過後,三公子要大婚,八月四公子要大婚,對了,”她忽然想起寧越瑤來,仰起臉問道:“寧二姑娘進府的時間定了麽?”


    李昭撫摸她後背的手一僵,隨後點點頭,道:“這個月十六。”


    宋清月驚道:“那沒幾天了啊!來得及準備麽?”


    李昭道:“汪公公辦事你放心。”


    宋清月鬆口氣:“還好有汪公公,不然我得忙死。我是不是該給汪公公送份禮?”


    “你想送就送。”李昭道。


    “還是準備一份吧。對了,他喜歡什麽?有什麽特別的癖好?”


    “汪公公麽……他喜歡銀子。”


    宋清月哈哈笑出來,道:“這個好辦,本世子妃別的沒有,就銀子多。”


    李昭捏捏她臉:“瞧你得瑟的。”


    望著她波瀾不驚地準備寧越瑤進府的事,一股難言的酸澀和彷徨忽然湧上李昭心頭,他想跟宋清月說點什麽,卻又不知到底該說些什麽。


    納側妃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他現在卻覺得十分不對勁,原本張口就來的情話,麵對她清澈的眸子,卻卡在心頭說不出來了,堵得他難受。


    ~


    次日一早,宋清月按計劃先是帶了一些藥材還有羊皮墊子,還有佟嬤嬤和張嬤嬤去公主府看望了二姐姐。


    宋雨汐臉圓潤了一圈,看著樂嗬嗬的,一瞧就是小日子過得十分滋潤。


    三妹妹來了,她高興得不得了,拉著宋清月說了一上午的話,多數都是些家長裏短的,宋清月則叮囑了一些懷孕期間的注意事項,走的時候把佟嬤嬤和張嬤嬤暫時留在長公主府了。


    反正銀票子給足了,兩位嬤嬤也沒有不願意的,到了長公主府,還另外有一份賞賜呢。


    從公主府出來,她又帶著禮物回了一趟娘家,梁氏和大嫂張洛依一齊招待的宋清月。


    三人說了會話,梁氏誇了半天張洛依,把大嫂臉都誇紅了,宋清月看著高興,梁氏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張嫂子也一定是個懂事能幹的。


    和睦就是一個家庭最大的福氣,她還給梁氏和張洛依一人帶了一件西域的黃金寶石飾品,雖然造型誇張了點,不一定能搭配出合適的衣服,就算拿著把玩欣賞也是有趣的。


    梁氏和張洛依都不是拘泥小氣的人,收到禮物皆都十分高興。


    宋清月又跟梁氏說說大姐姐在西北的情況,還說姐夫對大姐姐很不錯雲雲,但也將徐世子偷偷送走一個婢女的事照實說了。


    梁氏點點頭:“這樣就足夠了。辰瑞呢?他打算何時回來?”


    宋清搖頭:“不清楚,咱們在西北的時候談成了一樁軍需的生意。四哥忙這事呢。他好得很,母親放寬心。”


    梁氏歎氣:“這孩子,看來是不準備參加今年的秋闈了。”


    宋清月安慰她:“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四哥以後一定會有大出息的。”


    梁氏笑著拍拍她的手道:“行了,你別安慰我了,去春姨娘那兒坐坐吧,她念著你呢。”


    宋清月站起身,忽然想起什麽,又道:“對了,母親,我還想見見曹姨娘。她那位姓譚的侄子媳婦我想見一見。”


    梁氏立刻道:“那位啊!倒確實是個人才。你打算提拔她?”


    宋清月擺手:“談不上提拔,就是想認識認識罷了。看看有沒有什麽機會一起做點事。”


    梁氏笑起來:“你真是個想法多的,小心別把身子忙壞了。還是早點給殿下生個嫡子最重要,殿下年歲可不小了,別家公子在他那個年紀,孩子都滿地跑了。”


    “我省得,母親放心,到了時候肯定會生的。太醫說了,我不是那種宮寒不易受孕的,隻是身子弱,現在懷了容易掉,還容易把身體拖垮,就算勉強生出來,可能也養不住。不如再等一段時間,等我年歲長些,身體更健壯些,到時候安安穩穩地懷,安安穩穩地生,豈不更好?”


    “萬一有了庶長子呢?”梁氏依舊不放心。


    “不會的。”宋清月肅了臉,“殿下也答應過,給我時間的。”


    “行,你是個心裏有成算的,你自己看著辦,我不說你了。快去找曹姨娘和你姨娘吧。”


    西院裏,曹姨娘聽聞宋清月想要單獨見自己還挺驚訝的,不過這可是盼不來的好事,她熱情地接待了宋清月。


    宋清月把來意說明了,曹姨娘笑起來:“世子妃是個有眼光的,姓譚的那孩子真是個好的!行!改日就上她那兒說說去,就說是有貴人瞧上她了!”


    “哈哈哈!姨娘您可別開這種玩笑,千萬把話說清楚了。”


    “知道知道,放心吧,這事包在我身上。”


    見了曹姨娘之後,宋清月又在春姨娘的院子裏坐了小半個時辰。


    宋大人給春姨娘換了一個挺大挺豪華的院子,吃穿用度一應都是極好的。


    而且春姨娘長胖了好多,看神情倒是比之前那苦哈哈的樣子平和安寧多了。


    知道宋清月嫁得好、過得好、身體也好,她心裏就安了,也不再整天神神叨叨的了。不過她每天依舊會跪在十字架前祈禱一會,主要就是替宋清月祈禱,祈禱她得寵,祈禱她早日生孩子,祈禱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剛在梁氏那裏聽一遍關於孩子的話,現在又要聽春姨娘絮叨一遍孩子的事,說完孩子又告誡她要怎麽孝順婆婆,對待丈夫要如何恭謹順從,做正室要如何端莊大氣,切莫跟妾室們爭風吃醋之類的話。


    宋清月乖巧地聽著,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小半個時辰吃了一堆瓜子花生下去。


    她給春姨娘帶了西域的寶石、黃金首飾、一大袋子葡萄幹,還有幾張不錯的羊皮。臨走又給了姨娘三千兩銀子,伺候姨娘的婆子那兒也給了二百兩。


    春姨娘還不肯要呢,說宋清月在王府裏需要花錢的地方多,甚至還想把她自己平日裏攢下的三百兩銀子塞給宋清月。


    宋清月剛才還有些不耐煩聽她絮叨那些話,現在又被春姨娘說得心酸了好久,回王府的路上一句話都沒說。


    晚上李昭見到她,十分敏感地感受到她情緒有些低落,吃頓飯的功夫,一連歎了好幾次氣。


    他拉她進懷裏,抱住,柔聲問道:“聽說你今天回娘家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宋清月喟道:“沒有不高興,就是我那個姨娘,我看到她那個樣子就覺得自己是個冷血無情的白眼狼、王八蛋。”


    李昭又被她逗樂了,拉她起來,出去遛彎消食:“哪有這樣罵自己的,你姨娘過得不是挺好的,宋大人不是給她換了一個大院子麽?我聽說現在宋府裏,除了你母親,就春姨娘過得最滋潤了,宋大人還時不時去坐坐,跟她一道吃頓飯什麽的。她這不都是沾了你的光?再說了,你出嫁前,已經把名字記到你母親名下了,你母親還許你去看望她,宋府現在如此待她,可以說是超出規矩的優待了,你有什麽好難受的?”


    宋清月嗯了一聲,鬆懈下身體,靠在他身上。


    李昭吻她的額頭,低聲問道:“開心一點沒有?”


    宋清月點點頭,抱住李昭的腰,有氣無力地道:“謝謝夫君,夫君真好。”


    宋清月其實並未覺得多開懷,如今她身處的這個環境,是不能用前世的價值觀來評判好壞的。一旦那麽做了,便會覺得所有人都是不幸的,不僅不幸,還找不到解決的法子,那就是一條死胡同,沒有出路的。


    李昭也知道她沒有真的開懷,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他覺得跟宋清月之間永遠都像是隔著一層什麽似的,他看不清她,好像也沒法子真正理解她。


    可他想要走進她心裏去,希望她可以放下所有的戒備,全心全意地依靠和信賴自己。


    晚上李昭將小美人抱上床之後,便格外賣力,好似身體相融了,心就也可以跟著貼合。


    宋清月抱著李昭的脖子,被顛得發髻散亂,香汗淋漓,婚前那股子孤獨、委屈和無助感又襲上心頭,她抽抽搭搭地哭得厲害,李昭放慢了速度,用力吻她,努力安慰,一遍一遍在她耳邊喚她的名字,呢喃那些白日裏無法宣之於口的愛意。


    宋清月哭得更厲害了。


    無數次,當她孤獨消沉的時候,都想沉溺在李昭溫暖的懷抱裏,想要放縱自己去依靠他,可她偏偏不能,也不敢。


    這世界沒有一個人真的可以依靠。


    她隻有她自己。


    ~


    又過了兩日,到田雪芳交工作報告的日子。


    宋清月以及東路的大家都起了個大早想來看這位的笑話呢,結果她稱病,沒來,連帶著餘嬤嬤也不來了。


    宋清月冷笑:“病?什麽病?墨竹,叫薑太醫去給她開兩幅好藥,務必看著她喝下去!病到都起不來了,想必是挺嚴重的,找兩人去照顧著,別叫她走動,也別出來吹風,可要好好注意著!”


    堂中眾人一陣哄笑。


    宋清月又道:“白嬤嬤,麻煩您跑一趟,告訴餘嬤嬤,她孫女要是病得幹不了事了,就趁早叫她回家吧。好歹是六品官家的女兒,沒嫁人的黃花大閨女,跑到咱們王府來養病算怎麽回事,本世子妃又不欠她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大家都以為這位田姑娘肯定沒記日就要收拾收拾包袱走人的。


    可沒想到,這二位臉皮居然厚得超出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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