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難測問她喜歡什麽樣的男人,端木雲迪毫不猶豫的就將海外探子拓印給她,那段碑文上撰書的六十四個字脫口而出。


    他機緣巧合來到中土,一切都是從零開始。


    但是他依舊不畏強權,即便在遁甲宗麵對茅難測,刀架在脖子上也沒有說一句軟話。


    猶記得秦葉第一次麵對端木家族,他明知道她是端木家族的掌上明珠,可他嘴裏沒有半句討好,隻論公道。


    因為她好勝心作祟,遁甲宗山門前的一場挑撥,雖然自己是無心的,但是結果卻差點害死秦葉。


    後來再見到,他隻是口頭擠兌幾句,卻沒有記恨於心,這體現出一個男人的胸懷!


    他與她打嘴仗、耍無賴、臭表臉,讓她生出幾分新鮮,幾分樂趣,幾分歡喜,幾分留戀。


    然而,端木雲迪剛剛生出的情愫,卻就在半個時辰之前,因為自己當初的挑撥,以及對茅難測的激怒,生生將秦葉推上了死路!


    這場危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當聽到白袍侍衛說秦葉已死的時候,端木雲迪大腦一片空白。


    哦,不對,她還有一個意念,就是要殺了麵前的兩個罪魁禍首,替秦葉報仇!


    於是,就發生了之前的那一幕。


    端木雲迪凝聚畢生功力,在麵前兩人毫無防備之下,一人一掌,狠狠打入兩人的心窩,欲殺之而後快!


    ……


    趴伏在地上的秦葉,看著遠處端木雲迪一招得手後,就不管這邊的“白袍侍衛”了,眼中隻有石壁裏嵌著的茅難測。


    她取出一把射日神弓,引箭上弦,然後一道快若流星的箭矢直射茅難測的腦袋。


    如果這一箭射中,就算茅難測有九條命也要交代在這了。


    不過茅難測不愧是遁甲宗宗主的兒子,在生死一線的時候,各種保命的底牌層出不窮。


    先前所受的那一掌,大部分力道都打在了茅難測身上穿的一件寶甲上。


    與其說掌力造成的傷勢沉,倒不如說倒飛出去撞擊石壁造成的傷勢重。


    看到一支箭矢直射自己腦門而來,茅難測亡魂皆冒,連忙施展遁甲宗的看家本領,奇門遁甲術。


    隨後就見茅難測化作了一道青煙,消失在原地。


    待箭矢釘在石壁上之後,茅難測又重新出現在了原地。


    “端木雲迪!你這個賤人!竟然真的要殺我!”茅難測一邊咳血,一邊破口大罵。


    端木雲迪瘋狂道:“你們殺了秦葉,今日我必殺你為他報仇!”


    爾後,她頻頻射出箭矢,一門心思的要置茅難測於死地。


    可是雖然箭矢射速極快,威力驚人,但是奈何茅難測的遁術太過玄妙,接二連三避開了箭矢的攻擊。


    秦葉看著眼前一幕,怒火中燒。


    他哪裏知道端木雲迪已經探得自己的來曆,而且心中還對自己產生情愫。否則,也不會稀裏糊塗挨上那記摧心掌了。


    就眼前的情況看,誰知道端木雲迪為什麽突然要為他報仇?


    腦袋抽風?


    還是想利用這個借口殺了茅難測,以達到退婚的目的?


    不管原因是什麽,現在的結果就是她破壞了自己蓄謀已久的計劃,而且被她攪成了一團漿糊。


    眼看著自己就要得手了,即將擒下茅難測,可是關鍵時候端木雲迪出手作甚?


    如果說你一下能夠弄死茅難測,那也行啊!


    但是你與茅難測修為相當,都在七階武宗,即便出其不意,也很難一招斃命。


    況且看你那貧瘠的戰鬥經驗,以為打人心窩就能致死了?


    人家堂堂遁甲宗的少宗主,能夠是裸裝出門?


    你要打也打腦門啊!


    再不濟鎖住他的咽喉,捏碎他的脖子也行啊!


    你丫偏偏打在變數最大的胸口上,這叫什麽事兒?


    現在情況麻煩了。


    茅難測的遁術鬼神莫測,如若無法一招製敵,讓他得到喘息的機會,那麽他便是魚入大海、鳥飛上天,還怎麽抓住他啊?


    果不其然,無論端木雲迪如何使盡全力,也逮不到施展奇門遁甲之術的茅難測。


    於是,秦葉強撐起重傷之軀,飛身上前,助端木雲迪一臂之力。


    秦葉仍舊是白袍侍衛的麵目,想以此渾水摸魚,接近茅難測,再一舉擒下他。


    “少宗主,我來助你!”秦葉一邊大聲喊叫,一邊向茅難測靠攏。


    茅難測看著同樣重傷的白袍侍衛,不疑有他,甚至還主動靠攏過來,想要尋求庇護。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八米、五米……


    就在秦葉離茅難測還有五米的時候,他做好準備,一旦到了三米以內的距離,就可以暴起出手了。


    可是好死不死的,端木雲迪見白袍侍衛用身體阻擋在茅難測身前,而且還“托大”地用後背對著自己,正是射殺他的絕佳良機!


    於是,秦葉就感覺身後一道破空之聲傳來。


    他眼皮一跳,暗叫不好,立刻向一側挪動身體,想要避開後方的攻擊。


    可是秦葉本來重傷在身,而且清風身法速度平平,特別是身後的箭矢如流星趕月,電光火石。


    於是乎,秦葉倒是避開了要害,但是一枚箭矢從他的肩胛骨穿了個透心涼!


    那枚箭矢有三分之一的箭穗在後背,三分之一的箭頭在前胸,還有三分之一的箭身嵌入到了肉中。


    秦葉疼得齜牙咧嘴,現在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就是把身後那女人抓起來,狠狠抽打一番,以泄心頭之恨!


    然而,還不待秦葉願望成真,隻聽身後那女人口中吐出一個清脆的字節:“爆!”


    當那個字節傳入秦葉耳中時,他亡魂皆冒,立刻用真元將身體裏的箭矢牢牢包裹住。


    隨後,就聽“嘭”的一聲悶響,秦葉如自由落體的石頭,直直向下方墜落而去。


    此時的秦葉,五髒六腑幾乎被箭矢的爆裂而炸成粉碎,絕對的內傷!


    若不是他的經驗豐富,在最後時刻用真元包裹住那枚爆裂箭,極大程度削弱了傷害,動作再稍微慢一點,恐怕整條胳臂都會被炸飛。


    端木雲迪不管地上的“白袍侍衛”,再放箭矢射向茅難測,迫使他施展遁術離開了原地。


    躺在地上半死的秦葉,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茅難測,生出一種力不從心之感,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不一會兒,遠處一黑一白兩個人影不要命的朝這邊趕來,口中還急促的喊道:“少宗主小心!那老白是假的!”


    這句話傳入正在追逃中的端木雲迪和茅難測耳中,兩人竟然當場愣住了,同時停下了手,不約而同看向地上的“老白”。


    事已至此,秦葉知道今日再無良機,便撤去了萬化聖體,恢複了自己的容貌。


    茅難測和端木雲迪看到地上垂死的秦葉,皆是表情怪異,目瞪口呆。


    半晌後,茅難測從場間的一係列變故,分析出一個自以為是的結論。


    他一邊大笑,一邊朝端木雲迪拱手拜謝:“雲迪師妹,好個苦肉計!為兄誤會你了!原來你是想要救我的命!若不是你施以苦肉計,為兄恐怕就糟了那賊子的暗算!”


    此時的端木雲迪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想笑又想哭。


    想笑是因為看見秦葉沒死,自然開心。


    想哭是因為聯想到剛才自己做的蠢事,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


    哦,不對,不是一個耳光,她現在想把自己的臉扇腫!


    眼看遠處的一黑一白兩個身影越來越近,端木雲迪終於清醒過來。二話不說,俯身下衝,一把將地上的秦葉攬入懷中,極速向密林中逃走。


    茅難測見狀,沒有阻攔,畢竟大難不死,心有餘悸。


    不過,他卻在心中嘀咕:“怎麽回事?不是苦肉計嗎?怎麽還要救那家夥?哎,雲迪師妹的心還是太軟……”


    半晌後,兩名侍衛趕到茅難測身邊,見他還活著,這才放下了心。


    “你們倆追上去看看,最好能夠斬草除根!”茅難測狠狠道。


    可是兩名侍衛都沒有行動,其中那名白袍侍衛心有餘悸道:“少宗主,當心是連環計啊!”


    “我已經傳訊給了宗主,想必大批高手已經下山,此刻正在路上。”


    “隻要在我們遁甲宗的勢力範圍內,那賊子插翅也難逃!”


    ……


    話說端木雲迪抱著受傷的秦葉一路潛逃,雖然沒有看見身後的追兵,但是依舊不敢鬆懈,保持著高速穿梭在茂密的山林。


    在這一點上,端木雲迪還是有些經驗的,之所以沒有在空中飛行,是擔心目標太大,一旦被遁甲宗的追兵盯上,不管逃到哪都是白搭。


    “你到底是哪一邊的?”


    虛弱的秦葉在端木雲迪懷中,看著周圍快速掠過的灌木,突然開口問道。


    其實,經過這一係列的突發狀況,連秦葉心中也不禁懷疑,這女人該不會真的是在使苦肉計吧?


    聽到秦葉懷疑自己,端木雲迪怒聲道:“誰讓你不提前告訴我的?”


    “我哪裏知道那白袍侍衛是你假扮的?”


    “所謂關心則亂,當時我以為你死了,所以才想要替你報仇!”


    秦葉疑惑道:“關心則亂?你除了瞧不起我,說我是鄉巴佬,何時變得這麽關心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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