兌換了一萬美刀籌碼。


    陳文問:“你倆以前下過賭場嗎?”


    巫小柔說:“以前跟爸爸去美國的時候,玩過好多次賭場。”


    陳文分了5千美刀籌碼給巫小柔,打發她自己去玩。


    拿著另一份5千美刀籌碼,陳文帶著秦揚,逛起了賭台。


    老規矩,21點,考察氣場先。陳賭神收錢來啦!


    轉悠了一圈,找到一張每注一千美刀的台子,陳文領著秦揚落座。


    對陳文而言,這種賭台就像是前世他拿手機刷視頻的那種倒計時轉圈,贏錢毫無懸念。


    扔了一千美刀籌碼到下注區,陳文心不在焉地賭錢,正經八百地和秦揚聊天。


    秦揚問:“阿文你是不是經常來賭場賭錢啊?”


    陳文說:“對,經常。”


    秦揚說:“小時候,我爸爸對我說,寧可沾了毒,也不能碰賭。”


    陳文說:“小賭怡情,我每次兌換1萬美刀籌碼,輸光就不賭,運氣好的話,那就贏一點咯。”


    秦揚微笑道:“這樣好,能控製自己的情緒,不會成為爛賭鬼。”


    說話間,3局完成,陳文2勝1負,掙了莊家和4個閑家小一萬美刀。


    陳文問:“茶場的事,之前電話裏沒讓你說。你現在告訴我,需要繼續追加投資嗎?”


    秦揚輕輕搖搖頭:“我也不清楚。”


    陳文又贏了一局,側頭問道:“你不清楚?什麽意思?”


    秦揚說:“我和我爸爸商量過,他說,如果我的精力能夠應付得過來,那就可以考慮繼續擴大。可是……哎呀,不曉得怎麽同你講,這不是精力不精力的問題了。”


    陳文輸了一局,問道:“不著急,有什麽麻煩,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


    秦揚說:“入股茶場,肯定是有很大的好處,規模越大,好處越大。拿貨更方便,而且茶場的分紅也是一塊收入。可是呢,跑茶場……那些茶場都是在鄉下,路途很遠。上次我做長途車過去,路上遇到幾個不三不四的人。”


    陳文心裏略微一緊張,趕忙問:“你沒遇到不好的事情吧?”


    秦揚笑道:“那倒沒有。我們一起的有五個人,對方沒敢對我們怎麽樣。我就是擔心,如果繼續擴大對茶場的投資,我會更經常地跑鄉下。你不在國內,你不曉得現在好多地方好亂的。”


    陳文當然知道國內有多亂。


    93嚴打,打的就是當前的亂象,這也是改革開放以來打擊力度第二大的一次


    嚴打,僅次於83嚴打。


    至於96嚴打和01嚴打,那都不如83和93兩次來得厲害,後兩次更多的是掃黃打非和打擊車匪路霸。


    連說話帶琢磨秦揚的事,陳文在賭桌上莫名其妙三連勝,贏了小三千美刀。


    之前在在意大利和葡萄牙,陳文贏了錢,阿德裏亞娜和謝家姐妹都是歡呼雀躍。


    這會在伯爾尼,秦揚沒有那種興高采烈的歡呼,她用纖手輕輕捂著自己的小嘴,臉上七分的喜悅和三分的欣賞,小聲對陳文說道:“看你今天的運氣是不錯的了,隻是……”


    見秦揚說話說半句,陳文又扔出一千美刀注碼,側頭問道:“隻是什麽?”


    秦揚將美麗的小嘴湊到陳文耳朵邊:“隻是莫要得意忘形。”


    陳文輕輕歎了口氣,伴隨秦揚聲音傳來的,還有大美人嘴裏溫暖的熱氣,雖說這是一番帶有教導意味的提點,但陳文聽在心裏,感覺格外舒服。


    手上的這一局輸掉了,陳文說道:“謝謝秦姐的忠告,我會時刻銘記於心的。”


    秦揚美目看了陳文一眼,心中也是十分的喜歡。


    在她的那次失敗的婚姻裏,新婚的一兩個月尚能以夫妻間的身份談論一些不同觀點,但是幾個月後,每當秦揚出言勸告前夫這樣那樣的事,招來的總是前夫強烈的抵抗。


    秦揚並不是一個嘴碎的女人,她秉承的那些道理全都是從茶葉裏領悟的經驗,以及父母教會她的傳統美德。


    她一直堅信,與人打交道時,有些東西是不可以輕易丟失。比如,她方才對陳文說的,你抓到一把好牌時,不可以得意忘形。


    秦揚越來越發現,陳文是個能聽人勸的男人。


    她已經不像大半年前那樣把陳文當作一個大男孩,而是看作男人。


    不經意間,陳文又是一個四連勝,收繳了莊家和4個閑家小兩萬美刀籌碼。


    這個不認真賭錢的男人帶著一個不認真看男人賭錢的女人,麵前籌碼盒子裏已經攢起了將近10萬美刀籌碼。


    秦揚微笑道:“阿文你贏錢真輕鬆啊!”


    陳文嘿嘿笑道:“今天運氣好,趁著這股風,多贏一點。唉,秦姐你不知道,最近我花錢如流水,今晚補一補虧空。”


    說著話,陳文又扔了一千美刀籌碼進場,側頭小聲說:“今晚贏的錢,我拿一半給你。”


    秦揚正要說話。


    陳文擺擺手,搶話道:“不,你不要誤會。剛才你說過了,國內現在風氣不太好,我的意見呢,茶場你暫時不要去跑了,明年春茶下來的時候,你再去參


    加內拍。”


    眼前這局,陳文又贏了,拿回四千多美刀贏錢,又扔了一千進場,他繼續說道:“一會我再給你一筆錢,這錢你留在身上,可以用在你家裏人身上,也可以將來用於投資,至於要不要算股份,以後我們兩個的賬怎麽分,以後再說。”


    秦揚沉默一會,她家生意現在已經好轉,但是絕大部分盈利都用於父親每個月的醫療費了,陳文的承諾資助,實際上是秦揚眼下最需要的東西。


    特別簡單,秦揚就是特別需要錢,因為這些錢,1992年年底這個時候的錢,是秦老爹續命的錢。


    可是,秦揚又不敢答應,因為這裏麵涉及到了她做人的底線。


    她看著陳文:“你打算養我嗎?”


    陳文當然不會在這個話題上做坦白了,即便他再怎麽想擁有秦揚,他也不可能現在承認,他太了解秦揚的脾氣了。


    謝家姐妹的父親得了精神病,陳文毫不猶豫地砸錢救人,順帶在他看來是拿下了姐妹倆。陳文捫心自問,謝家姐妹在他的心底裏沒有占據太重的地位,他向姐妹倆開出的條件僅僅是“留學女友”,也就是在四年後大家合理分手。


    但秦揚跟謝家姐妹不一樣,陳文打心底裏是敬重這個大美人。喜歡歸喜歡,想親歸想親,但陳文不敢輕易去拿錢亂砸人,他認為那會壞事的。


    陳文閉口不言,賭桌上一勝一負,好幾分鍾過去了,他才開口:“唉,秦姐啊,你為什麽總是會把這樣的一個話題掛在嘴上。以前我說買你家房子的時候,你就是這樣。現在我想幫秦老爹,你又這樣。我養你,或者不養你,又能說明什麽問題呢?


    你踏踏實實收下我的錢,不要胡思亂想了。告訴你,這次回國,我呆不了幾天,接下來我可能又是很長時間不在國內。這麽說吧,在你身上多放點錢,你生意無憂,秦老爹身體安康,我才能踏踏實實在國外辦我的大事。”


    秦揚很開心的笑了。


    陳文的回答,並不是她最想要的那一個,卻又是最合適的一個。


    方才那句提問是秦揚脫口而出的衝動,問完,她非常後悔把那樣的話說出來。


    同樣的話,大半年前她說,那真是在調侃。但現在再說,一點調侃的意思都沒有。


    這次在歐洲相見,秦揚很驚訝地發現一件事,她似乎無法像以前在滬市那般輕易讀到陳文的心思。


    巴黎汽車旅館衛生間裏的那次事情,讓秦揚整個人慌了神,這幾天夜裏睡覺,她總是胡思亂想,渾身不舒服,跟前夫做了三年夫妻,她從來不會這樣。


    以前她每次見到陳文,總能心平氣和地對待,但現在,她自己會主動慌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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