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小柔笑嘻嘻說道:“陳文啊,你這個公司老總當得,跟我爸爸不一樣。”


    陳文問:“有什麽不同呢?”


    巫小柔說:“你更帥氣!”


    陳文抬手揉了揉巫小柔的腦袋。


    小院的麵積不大,幾個房間也是緊湊風格,會客區擺的不是大號沙發,而是兩張雙人沙發麵對麵,中間是一張窄長的木頭茶幾。


    兩個女人坐到其中一張沙發上,巫小柔嘻嘻笑道:“李鈴玉老師好,陳文不許我打擾他談工作,我一直沒敢找您說話。”


    李鈴玉雖然是大牌歌星,前皇後嘛,但她知道巫小柔是陳文的好朋友,而且看架勢,關係不一般,當然不敢得罪這女孩,擺低姿態說道:“別喊老師了,我比你大幾歲,你喊玉姐。”


    巫小柔說道:“玉姐啊,我爸爸可喜歡你的歌了,你能不能幫我簽個名呀?”


    李鈴玉立刻拿過手提包,從裏麵翻出一張她頭像的明信片,依照巫小柔的口述,李鈴玉在背麵簽下了:祝巫向陽同誌早日脫貧,實現小康,邁向富裕——李鈴玉,1992年12月26日。


    陳文端著一壺剛燒開的水,走到會客區,為三人泡茶。


    伸脖子看了一眼明信片,笑罵道:“巫小柔你完蛋了,居然這樣埋汰你爸!”


    巫小柔哼了一聲,將明信片收進她的書包。


    看了眼牆上的掛鍾,這會才下午四點,酒吧還沒到正常營業時間。


    陳文喝著茶,和對麵的李鈴玉閑聊。


    聊什麽?肯定不能聊個人生活。


    陳大渣自己的私生活是不堪入耳的,李鈴玉的私生活也是難登大雅之堂。陳文很清楚李鈴玉以前的那些事,根本不需要去套話打探。


    於是,陳文就從李鈴玉比較著名的裏程碑作品聊起,首先就聊到83版《西遊記》電視劇,李鈴玉在劇中扮演玉兔精和天竺公主。


    這部劇的標簽是83版,它的前三集是在1983年播出的,但拍攝時長跨度將近八年,李鈴玉是1986年進的劇組,1987年播出她演的劇集。


    天竺國的劇集播出之後,為李鈴玉的職業生涯帶來了一個小高峰。原本她在全國就很有聽眾市場,《天竺情》這首歌在《西遊記》播出後,相關歌帶引發了大賣。


    巫小柔


    膩在李鈴玉身邊,讚美她的玉姐張張專輯銷/量超過一百萬張。李鈴玉在接話時,表情略微一絲絲尷尬,這個瞬間被陳文捕捉到了。


    聊完歌曲和電視劇,又聊到電影。


    拍完《西遊記》電視劇,李鈴玉試圖擴展職業道路,於是進軍電影界。1988年拍了電影《奇情俠侶》,在裏麵演了個配角,效果一般。


    次年,李鈴玉拍了兩部電影,在《江湖妹子》裏本色出演一個歌手,又在《紅樓夢》裏出演配角尤三姐。後一部劇中,劉小慶是大拿,付藝偉也獲得了上位。


    1990年,李鈴玉又拍了一部電影《第九號懸案》,但繼續遭遇票房粉碎,此後便沒人請她拍電影了。


    影視歌三棲之路被她走成了死路,老本行唱歌這事則折騰了一出涸澤而漁。


    陳文知道李鈴玉這事,於是故意問:“我聽說玉姐你在過去兩年多時間裏灌製了八十八張專輯啊!你是怎麽做到的?你發財了啊!”


    李鈴玉歎氣:“那些歌基本上全是別人的,中唱公司讓我翻唱的。你說發財,我可真沒發什麽財,我跟楊玉瑩沒法比。”


    陳文聽出來了,又一個妒忌他楊師姐的人。陳文作為過來人,當然是知道那八十八張專輯是怎麽回事,中唱公司趁著李鈴玉歌唱黃金生涯末期的一次撈金行為,那事直接給李鈴玉折騰出了精神毛病。


    李鈴玉說:“陳老師您給楊玉瑩寫的《戀人心》,已經成為業內招牌,今天我來拜訪您,其實也是中唱公司希望能夠與您合作,不知道我是否有幸向您約歌。”


    陳文說道:“約歌,我的才華沒有問題,甜歌、情歌、搖滾、民謠、口水歌我都可以寫出來,可問題是,唉,你應該知道我被溫柔地封殺吧?”


    李鈴玉笑道:“聽說了,那是十幾家唱片公司老大們對陳老師的厚愛。”


    陳文說:“嘁,他們倒是可以安心賺錢,可我接下來一年沒有創作費可以掙。你是不知道,我現在可犯愁了,明年隻能靠酒吧和賓館收入度日。對了,我有兩個問題想問問你。”


    李鈴玉說:“陳老師您請說。”


    陳文問:“你為什麽找我約歌?按照我的認知,你們中唱有大把詞曲作者,而且你還可以隨意翻唱中唱樂庫裏其他簽約歌曲,你不愁沒有歌。”


    “其實……這個……”李鈴玉看了一眼巫小柔,沒再說話。


    陳文說道:“巫小柔你能不能去院子裏玩會,我和玉姐要談一些業內的機密,我不方便讓你聽見,那些事對你沒好處。”


    巫小柔哦了一聲,拿起裝炒貨的盤子,出門坐在院子裏吃東西了。


    李鈴玉感激的表情:“謝謝陳老師。”


    陳文又給兩人杯子加了茶。


    李鈴玉這才交底:“剛才我不方便說,實際上我和中唱的合約將在這個月31號結束,我即將簽約另一家唱片公司。”


    陳文端詳著女人熟透的臉蛋,微笑道:“是大地唱片嗎?”


    李鈴玉驚訝的語氣,做了個雙手捂嘴的動作:“天,他們答應過保密的!”


    陳文趕忙解釋:“不是大地的人泄露的,你別亂想那麽多,這麽給你說吧,流行樂壇的事情,大部分唱片公司的事,在我這兒都不是秘密,我和他們所有老大關係都很好。”


    李鈴玉單手捂著心口,做了個受驚又釋然的表情。巫小柔不在場,這女人才敢在陳文麵前展現出一絲嫵媚。


    陳文問道:“第二個問題,現在看來,你今天找我,其實是大地唱片的意思了。我原本想問,你應該知道我現在一首歌值多少錢。那麽現在我問問,你們大地唱片能給出和滾石相同的價碼嗎?”


    李鈴玉表情為難道:“實不相瞞,來之前呢,大地領導給我一個上限報價,20萬求陳老師一首歌。這個……您看,我直接把我的底交給您了,也達不到您的要求啊。”


    陳文心想:你的底,你的什麽底,你真要是把你全部底都坦誠給我,我低價給你寫一首也不是不可以。


    這麽一個尤物,離婚四年,她要麽是曠了四年,要麽是躲在家裏亂了四年,總之是妖得一塌糊塗的,錯過這麽一個尤物就太可惜了。


    陳文琢磨了一下,50萬一首歌其實是個幌子,那是滾石老大的一種戰略手段,不是業內常態,那老東西其實是通過高價買下《當愛已成往事》,向業內宣布滾石和陳文之間的鐵磁關係。


    給其他唱片公司寫歌,甚至將來再給滾石寫歌,很難每一首都是50萬,除非每次都是寫給張國容、周華建、譚詠鱗這種級別的歌星。


    眼前嘛,陳文不介意讚助李鈴玉一首歌,反正都是李鈴玉前世她自己的歌,陳大盜不但可以白撿20萬,還可以從這個尤物身上收點其她的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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