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ll機鬧,意味著接到張放了。


    陳文笑著說:“看,小娟啊,你如果真聽你老媽的安排,今天你要曬一天太陽啊。”


    張娟一邊穿小衣服,一邊說:“沒辦法的,誰叫他是我弟弟。”


    幫張娟係上後背的扣子,陳文心裏也是歎氣,他當然可以不去理會張娟的家人,但是張娟不可以不理,因為他們是張娟的家人。


    陳文曾經考慮過,把張娟轉移到其他大城市去,買點產業給她一個人打理,或者花一大筆錢,幫張娟辦一個移民,去國外逍遙度日。


    可是,那樣真的能讓張娟快樂嗎?


    張娟一個人移居去別處,她的精神寂寞誰來解決?


    陳文一年花大半年時間在國外陪張娟?


    對了,還有一個阿旺呢。


    暫時,陳文沒想到辦法徹底替張娟解決麻煩。


    倆人下樓,退掉小旅館的房,來到長途汽車站,見到了張放。


    看見這小子,陳文恨得牙癢癢,前世他的後背上,挨了這小子兩鋤頭,被鑿得皮開肉綻!


    張放什麽素質,陳文太了解了。


    一個很愣、很衝、很沒規矩的混蛋。


    回鐵路後街的路上,張娟替弟弟拿行李,張放也就大大咧咧地空手走路了,一點也不體諒姐姐。


    陳文當然不可能替張放拿行李,他訓斥道:“張放你能不能自己拿東西,你看你姐一身汗,你好意思?”


    張放跟他老媽一樣的滿不在乎語氣:“誰叫她是我姐啊!”


    陳文怒道:“放你/媽/屁,你他/媽跟誰說話呢!”


    張放二愣子勁上來了,衝陳文頂牛:“姓陳的,你他/媽再罵我一句試試!”


    張娟趕忙勸弟弟:“小弟啊,你這次能進鐵路技校,擇校費還是你陳文哥借給咱家的,你說話要客氣一點。”


    張放瞪了姐姐一眼:“你也說了啊,錢是借的,將來你還錢給姓陳的就是了,我們家犯不著跟姓陳的低三下四。”


    陳文怒火燒心,今天必須整治一下這混蛋,否則1993年肯定過得不開心。


    腦瓜子一轉,陳文陰森森笑道:“張放兄弟,哥哥跟你打個商量。”


    張放斜眼看陳文:“姓陳的,你想幹嘛,打架我可不怕你!”


    陳文嘿嘿一笑,從戰術腰包裏掏出一把藍版百元大鈔,拿在手裏晃了晃:“喜歡不?”


    張放咽了下口水:“肯定喜歡啊!你給我啊?”


    這裏是站前路,主幹道,民警、聯防隊員比較多,有些陰損的事陳文不方便在大庭廣眾之下做。


    陳文看了一眼附近,不遠處有一條偏巷:“咱們去那邊談談,你要是表現好,哥哥我大大滴有賞。”


    張娟也想跟著過去。


    陳文吩咐她:“你呆在馬路邊,看行李。”


    領著張放,走進偏巷。


    拐了個彎,四下無人。


    張放盯著陳文手裏的鈔票:“你咋樣才能把錢給我?”


    陳文微微一笑:“看你體格挺壯,哥哥我給你一次掙快錢的機會。”


    張放問:“什麽機會?”


    陳文甜美的笑容:“讓我抽你一耳光,賞你一百塊。兩耳光,兩百塊。”


    張放一聽這話,毫不在乎,他從小在老家農村做農活,體格不是一般的強壯,別的本事沒有,抗揍挨打是小意思。


    “我要是讓你打一百下耳光,你真能給我一萬塊?”張放眼睛裏露出凶光。


    陳文樂了,你他/媽一個挨打的種,居然眼睛裏冒凶光,誰給你的勇氣。


    “你先扛過十下再說。”陳文嗬斥道,“站好!手放下,脖子伸直,臉端平!”


    看在一大把藍版百元的份上,張放仗著自己皮糙肉厚,挺直了身板,等著掙大錢。


    陳文右手鈔票交左手,掄圓了右臂,PIA的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張放的左臉頰。


    就這一耳光,張放半邊臉頰腫起來了。


    痛得他啊,手捂著臉。


    陳文從鈔票裏抽出一張百元,塞到張放手裏,笑嘻嘻問:“怎麽樣,還有99下,扛得住嗎?”


    張放咬牙切齒:“再來!”


    陳文掄起右臂,反手一耳光,抽在了張放右側臉頰。


    嗯,均衡了,兩邊一樣腫了。


    又塞了一張百元到張放手裏。


    張放開始哆嗦了。


    這牲口一樣的壯勞力,從來沒想到被打耳光能夠打得這麽重!


    陳文哪能等張放打退堂鼓啊。


    “站好,手放下,哥哥送錢給你呢!”


    不再一下一下地抽耳光了。


    劈劈啪啪,陳文左右開弓,正手反手橫抽,就像丁嵩他們國乒隊打乒乓球一樣,快速連續的,在張放的兩邊臉頰上,又抽了八記耳光。


    打得張放啊,鼻血都噴出來了。


    陳文每天練一千個俯臥撐,練了大半年,上肢力量何其驚人。


    他雖然心中憤怒,但下手還是留了情麵,否則真能把張放的牙齒打掉一片。


    這次嘛,雖然張放被打成腫豬頭


    ,但牙齒沒有掉一顆。


    陳文又數了八百塊,塞到張放手裏,溫柔的聲音:“張放兄弟,一會回到家,你老媽問你臉上傷哪來的,你怎麽回答?你說給我聽聽,說得好,哥哥再加賞給你一百塊。”


    張放口齒不清地回答:“我……我坐班車……遇到小偷……被……被小偷打的!”


    陳文哈哈笑道:“機智!我喜歡!好,多給你一百,拿好,這是兩百塊!”


    張放吐掉一大口血沫子,數著手裏的一千兩百塊巨款,笑得比哭還難看:“姓陳的……你等著……”


    陳文笑道:“你還挺有種!敢惦記報複我啊!”


    張放費力地說:“我不是想找你打架,你給我記住了,等我傷養好了,我還要掙你的錢!”


    “哈哈!”陳文開心得笑了,“好!哥哥我欣賞你的態度!一言為定!”


    倆人從偏巷走出來。


    張娟看見老弟的兩張臉頰,立刻知道是被陳文揍了。一個是親弟弟,一個是情郎+恩人,張娟急得,語無倫次:“這該怎麽好啊!老媽問起來怎麽辦啊!”


    陳文吩咐:“張放,給你姐說說,你打算怎麽回答你們老媽!”


    張放咧嘴笑:“我在班車上被小偷打的。”


    陳文說:“我拿了一千兩百塊給他,做見麵禮。”


    張放瞪著姐姐:“這錢是我自己掙的,你不許告訴咱媽!”


    回到家,吃著老媽做的飯菜,想到方才砸錢收拾張放,陳文心裏爽極了。


    晚上躺在小床上,都能笑。


    ……


    8月11日,星期三。


    早上,陳文繼續去豆腐店吃早餐。


    張放在老家是做農活的人,但到了老媽和老姐跟前,他大模大樣當上了少爺羔子。


    再加上昨天被“歹徒”打傷,張娟媽更是不舍得讓兒子幹活了。


    陳文依然討厭他,想著下次回洪城,再花錢抽他耳光。


    趁著左右無人的機會,張娟告訴陳文:“張放來了,我找不到機會去找你。”


    陳文說:“沒關係的,明天我就走了,過段時間再來看你。缺錢了記得call我。”


    張娟表情帶著難過和不舍。


    上午,陳文往林靈兒家打了個電話,把黃偉的情況告訴給小師姐。


    小師姐讓陳文陪她玩。


    陳文說:“沒時間了,我明天要去港島,那邊有重要事要辦。咱們滬市見。”


    又給徐曉茜打了個電話。


    徐班花的通知書還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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