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6章 新郎新娘


    張娟爸,還有那兩個懶漢兄弟,理所當然地坐在座位上,屁股都不帶挪一下。


    幹活?怎麽可能。


    菜上齊,婚禮儀式也就開始了。


    阿旺家那邊一個男長輩,應該是大伯級的人,說了一堆的主持人台詞,倒也把氣氛給烘托起來。


    隻不過,以陳文犀利的眼光,他能夠看得出,阿旺家那一幫親戚對張娟一家人是瞧不起的。


    張娟很快樂。


    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


    雖然在一個禮拜前打結婚證的日子才是注冊結婚的日期,但在華夏人的傳統裏,擺酒當天才是真正的結婚。


    陪著丈夫,張娟在三桌之間敬酒,杯杯見底,喝的是貨真價實的白酒,淳樸的農村妹不耍賴,沒搞那些摻水的酒。


    陳文幾次想勸阻張娟別這樣喝了,但想想今天這場合他不適合說話,也沒資格幫張娟擋酒。


    兩邊的親朋,全都在進攻這對新人。


    阿旺家那些男男女女,輪番勸張娟酒。


    張娟的兩個兄弟,還有她爹,則使勁灌阿旺酒。


    那架勢,咋咋呼呼的,大吼大叫的,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


    三錢的小酒杯,在喝了十五杯之後,張娟捂著嘴跑進廚房,趴在水龍頭邊,哇哇地吐。


    阿旺已經盡力了,他替張娟擋下了至少十杯,新郎官這會也是醉得上頭,走路都在打晃,跟著蕩進廚房照顧張娟。


    新郎新娘吐完收拾完,重新回到大廳。


    張娟陪著阿旺,來到陳文跟前。


    陳文心疼張娟身子,主動不舉杯。


    張娟滿臉的醉紅:“陳文,你咋不拿杯子啊?”


    陳文說:“你都吐了,我不能讓你再喝。”


    阿旺從桌上拿起酒杯,塞到陳文手裏:“陳……陳文兄弟,我知道你是疼……我家小娟,可今……天是我倆大喜日子,這酒……我倆必須敬……你!幹!”


    陳文跟兩位新人碰了杯,一飲而盡。


    阿旺一口喝光手中酒,又搶過張娟的酒杯,仰脖倒進自己嘴裏。


    總算,讓張娟躲過了這一杯。


    萬沒想到,兩個男人對張娟的嗬護,居然落空了。


    這個死心眼的女孩,從丈夫手裏搶回酒杯,抄起白酒瓶,又給自己和陳文的杯裏加滿。


    舉起酒杯跟陳文杯子碰了個響,張娟說道:“今天是我結婚,我敬你酒,我必須自己喝,不能不喝!”


    說完,張娟仰脖,滋了一聲,喝掉三錢白酒。


    陳文忍著心裏的難受,陪張娟喝了一杯。


    又一個親戚走過來,一把摟住阿旺的脖子,嘴裏大哈著氣:“阿旺啊,今天是你結婚的好日子,你一輩子就這一次,就今天你官最大,來,幹了!”


    張娟陪著丈夫,又跟那些親朋喝酒去了。


    陳文出手了。


    心疼張娟。


    他找來一堆的一兩杯子,拎著酒瓶走向阿旺家那些親戚。


    誰叫得最歡,他就灌誰。


    喝酒嘛,誰怕誰。


    三瓶四特白酒喝下來,陳文親手放翻了阿旺家四個男親戚。


    張娟和阿旺的壓力驟減。


    張強那個沒腦子的玩意,居然走過來要跟陳文拚一杯。


    陳文心裏大罵:老子在救你妹妹,你他媽跑來搞內訌啊!


    帶著心裏的邪火,陳文這次上大碗。


    逼著張強,一人半斤四特,生生地灌了下去。


    張強,當場醉倒,躺在地下,醜得一匹。


    一點半,宴席結束。


    不結束不行呀,已經躺下五個了。


    張娟媽和阿旺媽,招呼一群女人,料理那些醉死的男人。


    陳文酒量當然沒問題,這會才半醉,他和張娟一邊一個,架著已經在說胡話的阿旺離開小飯館,返回江中職工宿舍樓婚房。


    路上,阿旺反複叨念:“陳文兄弟我要謝謝你,沒你我娶不了小娟!”


    上樓,進門,關門,反鎖。


    阿旺在樓梯間已經徹底睡著。


    陳文和張娟都是力氣大的人,合力把阿旺抬到床上。


    張娟兩個臉頰全紅透了,意識還算清醒,笑著說:“蚊子哥,謝謝你啦!你又救了我!”


    陳文一把抱住張娟,吻住了心愛女孩的嘴。


    吻住了新娘子的嘴。


    滾燙的嘴唇,滾燙的心,滾燙的兩個人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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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硝煙散盡。


    陳文摸著張娟胸前那朵新娘紅花,小聲說道:“我真想你戴著這朵花嫁給我!”


    “我身子早就給了阿旺,沒臉再跟蚊子哥好。”張娟抽搭一下鼻子:“蚊子哥有你這句話,我這輩子值了。讀初中那會,我就喜歡蚊子哥了。”


    陳文說:“這朵花,送給我吧。”


    張娟立刻摘下新娘花,塞到蚊子哥手裏。


    兩人起身,穿褲子。剛才上衣沒脫,全在身上。


    阿旺喝多了,睡得死一般。


    兩人穿好褲子,又抱在一起,接吻喘氣,怎麽也親不夠。


    陳文邊親便問:“什麽時候回奉新?”


    張娟喘著氣答:“明天一早,蚊子哥你和我們一塊走吧。”


    約好在長途汽車站碰麵的時間,陳文這才依依不舍鬆開今天做新娘子的張娟。


    張娟燦爛一笑:“後天還有一場婚宴,我還是新娘子,蚊子哥為我送嫁!”


    陳文右手舉起新娘紅花,在張娟名字的係帶上親了一下:“小娟你一輩子都是我心底裏的新娘子!”


    ……


    鐵路後街,陳家老宅。


    晚飯陳文興致不高,吃了幾口就不想吃了,借口中午喝多了酒,想早些休息。


    陳虎已經出發去了九江工地,謝友芳要給兒子衝奶粉,陳文製止了老媽,說想喝茶。


    謝友芳罵:“說要睡覺了,還喝什麽茶啊!”


    陳文無奈:“媽啊,我喝茶才睡得著,喝奶反倒容易來事!”


    “小文你真是怪,跟小時候不一樣了。”嘴裏嘟囔抱怨,謝友芳還是給兒子泡了一杯他老子的高檔茶葉。


    謝友芳打聽張娟婚禮的事。


    陳文知道老媽什麽心思,如實敘述小老百姓簡易婚宴重在氣氛


    ,投其所好地把話題往他和蘇淺淺1997年婚禮去帶。


    心裏則在歎氣,唐姐怎麽辦呢!


    謝友芳對兒子的說話很滿意,在續了兩杯茶之後,攆陳文去睡覺。


    電視裏,播報F1聖馬力諾賽道分站賽結束了,七個小時的正時差。


    巴西車手塞納像前世一樣,發生了撞車,被送入醫院,暫時生死未卜,但陳文知道塞納死定了。


    如陳文的“預料”,舒馬赫奪冠。


    這一場,陳文在澳大利亞、美國和澳島下了注,分別通過方書正、歐清淨和向樺勝下了5億美刀、1億美刀和1千萬港幣。


    懶得去想贏了多少錢,方書正和歐清淨會妥善做賬的。


    陳文告訴老媽,明天一早去奉新,給爺爺奶奶掃墓。


    ……


    5月2日,星期一。


    奉新縣位於洪城正西偏北70公裏。


    陳文的奶奶就是這裏的人,爺爺則是武寧縣的人。抗戰年代,武寧的老家被鬼子給屠了,近親全都死了。爺爺逃到省城謀生,娶了同樣逃難而來的奶奶,兩位老人家去世之後,合葬於奶奶的家鄉。


    張娟的老家,隸屬於奉新縣,具體位置,在奉新往西幾十公裏,離省級景區“八百洞天”挺近。


    再往西過去,就是百丈山景區。


    這一帶的地貌特點是山多,且險、奇、峻、美,旅遊打卡特別容易體驗到攀登快樂。


    壞處是幾乎不存在大塊的平原式耕地,陸地局部對流氣候特征明顯,降水量集中且凶猛,導致土壤肥力很難保持。


    贛省是魚米之鄉,主要集中在省城東麵鄱陽湖沿岸,跟張娟家這一帶沒關係。


    再加上交通極其不方便,導致這塊山區的人們特別貧窮。


    陳文帶上西蒙尼,來到長途汽車站,與張娟一大家子會合。


    原本陳文想租一台桑塔納,和保鏢駕車前往。前世他祭拜張娟墳頭27次,知道張娟家的村子在哪兒。


    但考慮到這一世他從沒去過那個村子,便跟著大隊一塊走。


    張娟一家人對西蒙尼這個老外,感到很好奇。


    陳文胡謅解釋:“我朋友,意大利一個大學的老師,來華夏觀光旅行。”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先來到奉新縣,張家人買了大量的豬肉牛肉,大夥拎著,再轉班車回村。


    陳文這趟來張娟老家,一是護駕,二是情懷,三是順便旅遊散散心。


    每走一步,都是滿滿的回憶。


    村口那棵樹下,前世1992年,他被張強張放用鐵鍬鋤頭打得渾身是傷,差點被打死。


    村外山頭的那一麵,前世張娟就埋在那裏,土葬,囫圇的屍身。


    由於是枉死的,而且是女人,張娟的墓碑不被允許讓村裏人看見,隻能落在遠離村子的山外,就像被攆出去一樣。


    站在村口,陳文感慨萬千,他告訴西蒙尼:“這裏和我的夢境一樣,很多次,我夢到過相似的場景。”


    西蒙尼說:“這處村落和周邊風景,挺漂亮。”


    陳文笑罵:“少拍馬屁,這地方醜死了!”


    張家人扛著大量的豬肉牛肉,進村回家,對肉做預處理,防止明天壞掉。


    陳文和西蒙尼被安頓在鄰居家,當然了,陳文交了房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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