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簡檸迅速整理好表情,顫顫巍巍地說道:“沒說你,我說那隻老鼠。”


    “嗚哇哇,你罵我!”狄仁傑身後的小耗子哭了起來,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嘩啦啦地掉。


    然後,狄仁傑的表情更加恐怖了。如果眼神能殺人,葉簡檸早就成了篩子。


    葉簡檸表示自己很無辜。


    狄仁傑忍了又忍,才壓下想要拍死葉簡檸的衝動。他朝兩個士兵擺了擺手,道:“行了,把她放下來。”


    士兵解開鎖鏈,又給葉簡檸上了腳銬手銬,讓她雖然能行動,但是沒辦法逃跑。


    “你夫君來了,現在正在帝宮,我我帶你去見他。”狄仁傑走在前麵,小耗子委屈巴巴地跟著他,兩個士兵架住葉簡檸的手腳,拖著她前行。


    經過隔壁那間牢房,葉簡檸看了一眼,裏麵很黑,隻依稀看見一個白影。


    “不如這樣吧,你打贏我,我就娶你好不好?”


    “我輸了。”


    “呐,我說,我輸了。”


    ……


    腦海裏突然閃過一抹陌生的記憶,葉簡檸皺了皺眉,問道:“這間牢房關的是誰?”


    小耗子正要開口,狄仁傑回頭瞪了他一眼,他便低頭咬著唇,安安靜靜地不說話。


    地牢裏一片昏暗,但當那扇沉重的鐵門打開時,外麵卻是一片光亮。


    葉簡檸眯了眯眼睛,有些不適應劇烈的光線,就在這時,她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紅雨!”韓信逆著陽光從遠處跑來,身上銀白鎧甲泛起幽冷的光芒。


    葉簡檸還沒來得及回應他,下一秒,已經被韓信摟在了懷裏。


    “韓重言……”葉簡檸開口,聲音如同鋸子劃過樹木,沙啞晦澀。


    “我會履行承諾的,乖乖等我回來接你。”韓信彎下腰,把頭靠在葉簡檸的肩膀上,灼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耳邊。


    “你……”葉簡檸愣了愣神,他換上一身鎧甲,是要去做什麽?


    一個太監不緊不慢地走過來,鄙夷地看了韓信一眼,道:“韓將軍還是早些啟程吧,不可被兒女私情耽誤了。”


    韓信沒有搭理他,隻是把手放在葉簡檸頭上,摸了摸她水藍的發,漂亮的桃花眼裏流露出一絲愧疚。


    他的小鯤兒,瘦了。


    本就沒有幾兩肉,現在一摸全是骨頭,硌得手疼。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韓家都不願意承認有他這個敗類吧,小小年紀就不學好,偷人家的東西。如今大了些,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和女子卿卿我我,成何體統!真不知道女帝怎麽想的,讓這種人帶兵打仗,靠得住麽!”太監捏著嗓子,在狄仁傑身邊,小聲地說道。


    狄仁傑沒有說話,隻是遠離了太監一步。他有潔癖,太監身上一股子香味,熏得他鼻子疼。而且,他也討厭背後說人壞話的人。


    “等我回來,我就帶你去桃源,那裏的桃花紛紛揚揚落下來的時候,才是最美的紅雨。”韓信假裝沒有聽到太監的話,他也不在乎,把早就準備好的釵子,認認真真插到了葉簡檸的頭上。


    說罷,他轉身就走。


    葉簡檸也被拉扯著,與他往相反的地方走。


    路過台階,葉簡檸用力回頭,發現韓信也剛好轉頭,遠遠地望著她。


    ——所謂默契,大抵就是這樣。


    “女帝說了,隻要他能趕走蠻族,守護長城一帶的安全,就赦免他所有的罪過,包括你,也能重新獲得自由。”狄仁傑不著痕跡地看了葉簡檸一眼:“他雖然無惡不作,但好歹,是重情重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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