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曌怔住,隻覺得一陣涼意從頭衝向腳底,滲透四肢百骸。


    明明是夏天,周遭的一切仿佛都被冰封了起來,唯有劉邦,能夠給予她一丁點的溫度。


    “阿季……你在說什麽胡話……”武曌搖了搖頭,眼眶瞬間濕潤。她伸手想要摸摸劉邦的臉,卻被劉邦甩開。


    “武姐姐,你是個好人,可我不是。從頭到尾,我都隻是在利用你罷了。”劉邦擦掉嘴角的血,又是一陣咳嗽。


    心髒傳來揪心的疼痛,坐立不穩,倒在地上,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暈倒之前,他抬眸看向角落的葉簡檸,嘴角勾起好看的笑容。


    武曌扶起他,隨著他的目光,一眼便看見了葉簡檸。


    ——原來如此。


    淚水無聲地滴落下來。


    怪不得,劉邦看她的時候,和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樣。


    她終究是反應遲鈍了些。


    葉簡檸思襯了一番,還是邁著小碎步走出來,眨巴著眼睛看武曌。


    “先送他去醫館吧,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武曌閉上眼睛,吸了一口涼氣,再次睜眼的時候,把所有情緒都隱藏了下去。


    ……


    醫館的大夫隻看了劉邦一眼,便搖搖頭,道:“他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跡了。毒徹底滲透他的心髒,沒救了。”


    “你要是救不了他,朕要你陪葬!”武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應聲而碎。


    大夫嘴角微微抽了幾下,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葉簡檸守在劉邦身邊,兩人的身影意外和諧,美得像一副畫。武曌隻覺得眼睛疼,甩了甩袖子,衝出房間。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葉簡檸回過頭去,便看見酸菜站在她身後,兩隻翅膀扇啊扇,露出單純無害的笑容。


    “!”葉簡檸一巴掌拍開他的手,冷哼道:“你終於記起我來了,我還以為你死了。”


    “好感度滿100%了,可以抽離了。”酸菜雙腳落地,看著暈過去的劉邦,眼底閃過一抹暗光。


    “這麽快就滿了?”葉簡檸怔了一下,看了看劉邦,又回頭看向酸菜:“那個,你有辦法救他麽?”


    “當然有啊。”酸菜眯起眼睛,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把你的心髒挖出來,放進他的身體裏啊。”


    “……”葉簡檸雙手捂住胸,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酸菜上前一步,笑眯眯地說道:“你在害怕什麽?貓有九條命啊。”


    “……”葉簡檸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怪不得上次劉璟把她脖子砍了,還能夠接回去!


    挖了心髒,應該也會沒事的吧。


    像是做了什麽重大決定一般,葉簡檸放開雙手,眼睛一閉:“那你挖吧,快點。”


    酸菜嘴角的笑意愈發妖異,右手穿透了葉簡檸的心髒,取出那顆鮮活的心髒。


    葉簡檸驀地瞪大了眼睛,一副見鬼的表情,隨後重重摔在地上,沒有了呼吸。


    酸菜將心髒放進劉邦的心口,然後笑眯眯地看著葉簡檸:“貓是有九條命,但是,隻有一顆心啊。”


    心沒了,那便是死了。


    說罷,他又回過頭,俯首在劉邦耳邊,低低呢喃:“恨吧,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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